見小傢伙歪頭看著他,小腦袋時不時點頭,林頌就在心裡感嘆,還真像他姐說那樣,能聽懂人類語言。
“你可真聰明。”林頌指尖輕點小鳥腦袋,順著背摸下去,摸上它泛著光澤的藍色羽毛。
順滑柔軟,手感舒適,林頌的手停不下來。
小傢伙也不怕人,主動往他手心裡窩了窩,雖然它整個鳥比林頌手掌大很多,也不妨礙它將腦袋往他手心裡蹭蹭。
林頌心裡軟軟的,突然想自已養一隻了。
不過,藍渠屬於靈鳥,本就少見,且要餵食靈食。林頌找不到,找到了也養不起。
如果找個類似的普通鳥?倒是能找到,它的外觀看起來有點類似現代一種叫作山藍鴝的鳥類。
可普通鳥又未必有它這麼通人性。
還是罷了,以後再說。
林頌站在窗前,目送那一抹藍色縮小遠去,漸漸消失在房簷和樹枝的空隙之間。
轉身回到暖爐桌前,一旁的宮人連忙關上窗戶,將冷風阻擋在結實的窗戶外面。
吃過幾個糕點,喝了熱茶,林頌身體溫暖起來後,繼續伏案書寫了。
正院書房中,
安平公主正和林清淮商議著什麼。旁邊的桌案上放著幾張信紙,赫然是林澤和林雅的信件。
砰砰——
兩人一驚,抬頭向聲響發出的位置看去。這時候,又是砰砰兩聲,伴隨著稚氣的嗓音傳來,
“阿爹,阿孃,是我。”
林清淮提起的心緩緩放下,走到門口,將門開啟來,問道:“何事?”
林頌看著自家爹那張嚴肅的臉,頓時驚了一下,這是怎麼了,他打擾到他爹孃商談政事了?
連忙搖頭,“沒事兒,吃飯。”
林清淮這才注意到,天色已經黑下來。身後傳來安平公主的聲音:“是爹孃忙忘了,來,去用膳。”
說著走出門,朝林清淮示意。林清淮點頭,俯身一把將林頌抱了起來,摟在懷裡,隨著安平公主一塊前往正廳。
三人落座,宮人陸續將飯菜端到桌上來。
飯桌上,一家三口低聲交流著,府內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林頌想,大概這就是婚後不和爹孃住,自已當家做主的感覺吧。想幹啥就幹啥,沒有那麼多規矩。
伺膳的宮人驗過菜之後,就退下了。屋裡並沒有佈菜的宮人,從林清淮回來後就是如此。因為林清淮接手了佈菜的活計,會親自給安平公主、林頌夾菜。主打一個溫馨和睦的家庭氛圍。
林頌再一次感嘆,這次穿越算是投了個好胎啊!家裡有權,有錢,爹孃恩愛,還寵小孩,家裡氛圍好,家庭成員之間關係也融洽。
當然,不是誰都有這份幸運的。
一處村子,破舊的土牆屋內,一大一小兩個小孩正窩在被窩裡取暖,破舊的床褥上各種補丁。小的那個男孩正顫抖著問坐在一旁也顫抖著補衣服的衣衫同樣盡是補丁的婦人,
“阿孃,阿爹什麼時候回來?”
婦人不知想到了什麼,眼裡閃過一抹悲傷,嘴上只是淡淡道:“大約還有二十日吧。”
心裡卻知道,人十有八九回不來了。畢竟被強制徵走的時候,她不是沒有見識過對方的強硬。說是帶路,但去的地方卻要經過那要命的無蹤山。
鎮上的人都知道,那地方去不得。
埒角郡一處山上。
一行車隊行至半路停了下來,準備中途休息。
“大人,咱們不能在這附近停留啊!”一名穿著灰袍,身形矮小的男子湊到一輛馬車前,顫抖著聲音對坐在馬車車門前的一位黑衣男子道。
只是,黑衣男子還未開口,車內傳來另一個男人磁性冰冷的聲音,“為何?說說。”
灰袍男子支支吾吾,“這……這”
黑衣男人不耐煩的聲音響起,“大人問話,說!”
“這…旁邊那座山上寸草不生,時不時還會傳來詭異的聲音,特別是晚上……晚上會有怪物出現!魯陽鎮的人都知道這件事。鎮上那些商隊平日都只敢白天經過這裡,晚上遠遠的就停下了,不敢靠近這裡。”
灰袍男子說到這,開始哆哆嗦嗦起來,“咱……咱們今日離得太近了,要不趁著天還沒黑,趕緊趕路吧。”
這話說完,車內男人還沒有回應,旁邊聽到這話的車隊其他人就笑了。
“你這小子,膽子也太小了。”
“就是,咱們走南闖北什麼沒見過!”
“你們魯陽鎮那些人怕的,咱們威虎商隊可不怕!”
“咱們路爺,那可是百裡挑一的高手。”
灰袍男子聽到旁邊人不信他的話,頓時急切起來:“不是,你們是從外地過來的,不知道詳細情況。那座山以及那邊的山坳可是魯陽鎮一大危險之地,不少人死在裡面的!都說是有怪物,咱們還是小……小心一點吧!”
幾人的爭吵,黑衣男子沒有插口,始終保持沉默,聽候車內那人的命令。
最終,車內那道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路一,讓人收拾東西趕路,速速離開。”
黑衣男子沉聲回覆:“是!”
於是,才剛停下的車隊,很快又整裝出發,快速離開了。
等到再也看不見身後那兩座山過後,疲於趕路的眾人停下腳步,在一處小溪旁歇息。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灰袍男子回頭往身後的方向望了望,長鬆了一口氣。
跟著車隊其他人一起收拾今夜露宿需要用到的東西。
車內,路時明直到此時松下挺直的脊背,才發現自已的後背全是冷汗。
他倒不是被抓來帶路那人說的什麼傳聞嚇到了才要下令趕路。而是他在靠近那座山時,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那種脊背發寒,被什麼東西盯上了的感覺。
一直到離開了很遠,那種感覺才慢慢消失。路時明不放心,又讓車隊往前走了一段距離,這才找了地方暫時休整,度過接下來的一晚。
自從拜師學藝以來,這麼多年來,他還是頭一次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危險的感覺。彷彿再不離開,就再也無法離開那裡。
路時明選擇相信自已的直覺。畢竟沒有誰想要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隨隨便便死去。
不知那座山上面有什麼。
看來得傳個信回去,找他師父問問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