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黃泉預約客,何必為難每一天。
我突然想通了......
——《向芋飛行記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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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有導師這時候還叫學生去改論文啊?”向芋坐在副駕上,看著俞晴發來的資訊,滿臉疑惑地問俞忌。
俞忌坐在駕駛座上,眼睛直視前方,神色自若,懶洋洋地回了四個字:“導師敬業。”
“......”
向芋心裡暗罵俞忌沒心沒肺,一點都不心疼俞晴,不知道她會不會又被導師罵。
向芋低頭看了眼時間,9:00 整。
這時候叫俞晴過去,難道是想......
她突然想起幾年前看到的一則新聞,說是上海財經大學的某教授,在車內對女學生進行猥褻,手段特別粗魯。
向芋看著車窗外不斷後退的風景,想起那天無意間看到的俞晴教授,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好像和新聞裡的教授有點像。
瞬間,她有些心慌,趕緊摸出手機要給俞晴打個電話。
誰知手機剛拿出來,就被俞忌伸手搶走,扔到了他左側的車門置物袋裡。
“幹嘛?”向芋不爽問他。
俞忌瞥她一眼,“你幹嘛。”
“我給俞晴打個電話問問她什麼情況。”
“能有什麼情況。”
“你這個做哥哥怎麼都不關心她?”
“我現在更關心的,是咱倆結婚的事兒。”
“......”
爭論結束。
車廂內陷入沉寂。
向芋看著他專注開車的側臉,抿抿唇,猶豫半晌,問他:“你和我結婚就因為家裡催婚催的急?”
俞忌不假思索,吊兒郎當的說:“嗯,還因為你在微信上毀了我聲譽。”
所以才找我結婚的嗎?
向芋垂眸,喉嚨似被又溼又熱的棉花堵住,難以發聲,只輕應一聲。
她的目光停在他緊握方向盤的雙手上,俞晴的聲音在耳畔迴響:“我要結婚就找有錢有顏還不愛回家的,多自由啊......”
夏夜飄雨,晚風微涼。
車內的她,心旌盪漾。
忽然,向芋想通。
一直以來,她單身的緣由很簡單,每次接觸男生,都會不自覺地尋找俞忌的影子。
與其繼續相親,不如和他結婚。
畢竟當今社會,不結婚就好像是個異類,父母還能妥協,但無論如何也堵不住親戚四鄰的嘴。
沒辦法,人是群居動物,想要獨身就要有足夠強大的內心和勇氣。
而且如今醜男也可能出軌,她們的圈子裡雖帥哥眾多,可大多都是gay。
如此權衡,找個自已喜歡、帥氣多金的也不錯。
雖說這種喜歡並非雙向。
但俞晴畢竟是她的閨蜜。就當是嫁給了俞晴,也不虧。
向芋在心中給自已上了一課,迅速自我說服。
窗外落下小雨,在車窗匯聚成五彩的溪。
她悄悄瞟他一眼,突然就有了以前在學校做課間操轉體時的感覺,那時她的每次回頭,都裝滿了少女懷春的期待。
誰能想到,一眨眼居然過去了這麼多年。
男人雖然成熟了許多,但還是有股少年氣。
這可能和他一直以來的髮型和穿著有關。
在她的印象中,他從來不用髮膠髮蠟這些東西,頭髮一直是黑色的,剪得乾淨利落,有點鬆散細碎。
他的衣著大多是深色系的,很少穿西裝打領帶。
哦,不,不對。
是她從來沒有親眼看到過他穿西裝,除了那張他和舒樂相擁的主持人照片。
想起舒樂。
向芋心裡頓時有些堵塞,她忽然酸酸地開口問:“舒樂最近怎麼樣了?”
俞忌被她問的一懵,想了一會兒,才說:“挺好的,已經結婚了。”
“啊,是嗎?”
“嗯。”
所以你才隨便找我結婚嘛?
向芋問完以後,心裡更堵了。
她垂下眸,不再說話。
心中小人在打架。
“別糾結了,剛不想好了嗎?”
“可他是因為初戀女友結婚了才娶得你啊。”
“所以你不想和他結婚嗎?”
“想啊,當然想,做夢都想。”
“顏狗+戀愛腦,天下無敵了。”
“哎......”
向芋一邊暗暗責罵自已沒出息,一邊又忍不住回想起最初心動時埋下的那顆小小種子,未曾料到它竟能成長得如此茁壯強大。
她心神不定地擺弄著手指,苦苦思索該如何回應。
直接說“我願意和你結婚”嗎?似乎顯得過於急切主動.
那麼說“我們結婚吧”呢?聽上去卻彷彿迫不及待想要嫁給他似的.
要不乾脆簡單地丟下一句“I do”就算了......
就在這時,一旁始終沉默不語的俞忌終於按捺不住,他轉頭看向身旁的女孩。
只見對方低垂著頭,後頸露出一小截雪白細膩的肌膚,小臉上滿是愁容,顯然正在沉思某個難題。
是不願意和他結婚嗎?
不願意倒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對她而言,他也只是個備胎一樣的存在。
當初被她刪除了聯絡方式,他自尊心其實也蠻受挫的,也曾去她大學裡找過她。
可他卻看見,她站在校賓館的路燈下,整個人都掛在一個男生身上,摟抱在一起,說什麼“好愛你”之類的話。
那天的她,漂亮極了。
穿著一件粉紅色的長袖連衣裙,小臉白皙,泛著紅暈,眼睛亮晶晶,看向那男生的眼神極為深情。
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
俞忌想起以前的事,不禁微微皺起眉頭,心中沒來由地湧起一股煩躁之感,開口問道:“芋木頭,想什麼呢?”
聽到他的聲音,向芋猛地抬起頭來,嘴巴比腦子更快一步做出反應:\"嗯...我在想結婚doi的事兒。”
話一出口,她頓時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而俞忌則被這突如其來的回答驚得目瞪口呆,一時間愣住,緊急剎車停到斑馬線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