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第二天一早,見殊做好了早飯帶到阿佐家,是程澈開的門,他睡眼惺忪地給見殊開了門,

“見殊,你這麼早啊,”,程澈打了個哈欠,隨後又倒頭栽到沙發上接著睡起來。

“嗯,我做了些早飯帶過來。阿佐呢?”見殊走進來,把早飯擺放到餐桌上,問道。

“還沒起床呢,這傢伙可真能睡。”程澈裹了裹被子翻了個身。

見殊沒有再打擾他,徑直去了廚房準備燒一鍋粥。

一番忙活之後,程澈才懶洋洋地伸著懶腰打著哈欠坐起身子來,見殊從櫃子裡拿出新的牙刷和毛巾遞給他讓他去洗一洗,這原本是阿佑習慣放置的地方,她也是習慣性地去找,看樣子阿佐並沒怎樣改動這裡。

程澈走進洗漱間後,見殊輕手輕腳的推開阿佐臥室的房門,房門是虛掩著的,應該是程澈進去過了。窗簾已經被拉開了,暖融融的太陽昇了起來,陽光灑的很長很長,無遮無攔,輕易地就灑在了他的身上,短髮的髮梢星星般閃爍著來自太陽的光芒。

他的身子包裹在柔軟蓬鬆的白色羽絨被子裡,裸露在外的肩膀和手臂如古希臘雕塑般結實光滑,纖長的手指隨意地攤開來,剛好握住了一捧陽光。

見殊走近來些,近到可以完全看得清他的面龐。這原本應該是一張她深感熟悉的臉,但此時此刻,她看著這繾綣的睫毛、高挺的鼻樑和凸顯的眉骨,想到的竟然不再是阿佑,她看到的是阿佐,想到的,也是阿佐。她就這樣看著熟睡的他出了一會神,才想起來幫他把被子蓋好,小心翼翼的動作怕驚擾到他。

陽光漏了一把似的投在她的臉上,她的面板晶瑩剔透,白淨又脆弱得讓人想到一種易碎的瓷器。他們靠的那樣近,近到她的髮絲輕輕地、細碎地掃在他的臉上,他的睫毛撲閃,眼珠在薄薄的眼瞼下轉來轉去,然後悠然地睜開眼睛,看到床邊彎著腰靠近自已的見殊。

“見殊,你怎麼在這?”看到見殊的一瞬間,我一下子清醒起來,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身來。

見殊慌忙轉過身去,移開視線,我才注意到自已的上半身沒穿衣服,掀開被子看看下,下身也只穿著裡褲,“糟糕,不記得發生什麼了。”我揉了揉還有些痛的頭,試圖回憶起昨晚的事情。

“早,早飯好了,趕緊起來吃吧。”見殊有些吞吐,疾步走出了臥室。

程澈一邊擦著頭髮一邊走了進來,看著我笑著說道:“你終於醒啦,睡得真香。”

“程澈,你怎麼也在這?”看到程澈,我更加困惑了,腦袋裡快速地閃過昨晚的記憶,隱約地想起好像是和程澈在一起。

“我不在這,誰給你脫衣服呀。”他不無戲謔地笑道,“不記得了?你昨晚喝多了,是見殊和我把你帶回來的。”

我的記憶越來越清晰了,但也只到程澈遞給我的最後一杯威士忌為止了,我懊惱地把頭埋進被子裡,想著見殊看到了我那般醉酒糟糕地模樣真是不該,趕快起來穿上了衣服。

洗漱好出來時,見殊和程澈已經坐到了餐桌旁,我走過去坐下,羞愧地不敢看向見殊,一旁的程澈還在故意地逗弄著我:“話說你酒量也太差了吧,喝了幾杯就醉成這樣。”

我白了他一眼,沒有理會,轉而對見殊感到抱歉:“對不起,昨晚麻煩你了,我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見殊搖搖頭,面頰緋紅,也沒有看我,盛好一碗粥遞給了我。

“哎我說你這個人,是我照顧了你一宿,你怎麼還跟她道上歉了?”程澈為自已打抱不平。

“你還好意思說,自已點了一桌子酒不喝,喊我去喝,你就應該對我負責。”我懶得搭理他。

“好好好,都成我的錯了。”程澈自嘲地點了點頭,

“快吃吧,一會飯都涼了。”見殊看了他一眼,遞過去一碗粥。

太陽昇的更高了,在餐桌上灑下來好大一片光亮,三個人都默不作聲又各懷心事地吃起早飯。

(五十六)

早飯後,我送見殊上班去,程澈則被林墨施打來的電話叫去了林家。

今天的會面只有林老爺子和林墨施在,程澈心裡還在盤算著要如何進行第二輪的說服工作,結果剛坐下,林老爺子就先開了口。

“小澈,你上次說的事我們又仔細的考慮了一下,”林老爺子欲言又止,話說了一半看向一旁的林墨施,程澈也跟著將目光投了過去,林墨施好像沒了之前的盛氣凌人,難得地顯露出平靜的姿態,端坐在林老爺子身旁,抬起眼來看著程澈。

“還是你自已說吧,小施。”林老爺子拍了拍孫女的手,和藹地語氣好像是在為這個年輕的女孩加油打氣。

“程澈,既然你不想和我結婚,那我們林家也不勉強你,我們的婚事就此取消。”林墨施的聲音在平靜中夾雜著一絲的乖戾,但她的眼神卻很堅定,有委屈但沒有悲傷的樣子,倒像是辯論賽中的甲方一辯般沉著冷靜。

程澈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他原本以為這會是一場持久戰,沒想到才一個回合就穩操勝券了。他不敢將自已的欣喜聲張,但那雙不自覺間睜大的眼睛差點出賣了他,於是他壓制住自已激動地想要跳起來的衝動,故作鎮靜地說道:“小施你能這樣想真是太好了。”

“我和媽媽很快就要出國前往巴黎了,以後也不會纏著你了。”林墨施又說道。

雖然能夠取消掉這場婚事很開心,但是聽到林墨施要出國的訊息,程澈還是愣了一下,或許他只是想要取消掉這門婚事,並不是想失去林墨施這個“妹妹”。畢竟從小一起玩到大,青梅竹馬了這麼多年,他們之間即使沒有愛情,也肯定是有親人般的感情存在的。一股失落感瞬間沖淡了方才的喜悅。

“你要出國?”程澈不可置信地又問了一遍,

“是啊,我要去法國學習設計了,這是我的夢想。”林墨施的眼睛再次亮了起來,這個小姑娘似乎在一瞬間長大,從原來那個只會追著程澈“哥哥”長,“哥哥”短的小不點;變成了一個懷揣著夢想的追夢人。

程澈是為她感到高興的,雖然會失落,但片刻後,還是笑著祝福著她:“嗯,那很好,能做你想做的事情。”

他有些恍惚地走出林家大宅,不得不說,林墨施是目前來看,僅次於哥哥的第二個他最熟悉的人了,他這27年的人生裡,總是在不停地失去,失去了從未見面的母親,失去了愛護他的爺爺,現在也失去了從小到大的玩伴,他覺得老天爺對他開了個玩笑,讓他解開了枷鎖卻也失去了某些珍貴的東西。

“真是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他在心裡想著,不知道自已是該高興,還是該煩惱。

(五十六)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程澈人還沒有到家,父親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得知林墨施已經和程澈解除了婚事,原本還因為此事暫時對程澈抱有期待的程父如今只剩下了暴怒,電話裡他的聲音就仿若是遙遠天邊傳來的滾滾天雷,覆蓋了程澈所有的歡欣,他只得加緊步伐,準備迎接父親的這場“暴風雨”。

等到程澈到家時,看到哥哥程瀚和父親正在書房談論著什麼,父親的表情似乎比程澈想象中的要平靜一些,但哥哥的表情反而更為凝重,程澈並未急著開口,而是希望將本次談論的主動權交給父親。

“林老爺子已經告訴我你們取消婚事的事了,”父親坐在沙發上,故作嚴肅的樣子,程澈仍然沒有回應,他覺得事情不會有這樣簡單。

只見父親接著說道,“既然他林老爺子做主取消了,那我也不能說什麼,好在他沒有怪罪你,不然我真的不會放過你。”他投過來的眼神又變得狠厲起來,好像心中又有了別的謀劃。

“所以我現在只是你的一枚棄子,”程澈沒有看向父親,他自以為件件事情就此畫上了句點,自已重新獲得了自由。他看向一旁的哥哥,程瀚正以溫和的目光注視著他,就像小時候一樣,無數次的擋在他面前,面對父親的狂風驟雨也沒有退縮。

“你!”,程父蹭地一下站起來,臉上的肌肉因為憤怒而緊張起來,讓他看上去更加蒼老。書房裡霎時安靜下來,三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那麼,我可以走了嗎?”程澈冷冷地冒出一句話,澆滅了父親眼裡的憤怒,轉而變成了深深的失望。

程父顯然已經不願再理會他,氣得轉過身去不再看他。

程澈向哥哥擠了下眼睛便頭也不回的走開了,其實他不知道的是,父親之所以會這麼輕巧的放過他,是因為哥哥已經和父親達成了一個交易,一個可以幫助父親達成宏圖大志,卻足以犧牲掉哥哥人生幸福的交易。而哥哥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程澈,為了他能自由自地走自已想要走的路,而不是像自已一樣,只能做一隻被豢養在鳥籠裡的金絲雀。

(五十七)

“對不起啊,昨晚我太醉了,不太記得發生了什麼。”車上我再次向見殊道歉,不確定昨晚有沒有冒犯到她,這讓我內心十分忐忑。

見殊回想起昨晚喝醉了的阿佐俯在自已身上的時刻,高大的身軀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厚重且結實地撲向自已,在自已差點仰倒之際,他那雙有力的大手環過自已的後背,一下子按進懷中,他的懷抱好溫暖,有著太陽融化冰川的溫度;他的心跳好熟悉,有著喚醒沉睡記憶的節奏。

還有車上他枕在自已腿上時的重量,不過那重量遠不及他的那滴淚,雖未落下,卻蜿蜒地流進了她的心裡。見殊想著想著便出了神,彷彿又回到了昨天的那個夜晚,心跳不知不覺中加速起來,是慌張、是悸動,和一顆忍不住想要靠近的心。

“見殊,見殊”看到見殊沒有回應地發著呆,我著急起來。

“沒,沒有什麼,你只是在睡覺,是程澈幫你脫得衣服。”見殊回過神來,慌忙回答道,

“那就好。”得到了肯定的回覆,我終於放下心來。卻沒有注意到一旁的見殊早已緋紅的臉,躲閃的眼神,還有下車時的慌亂。

直到坐到診室裡,見殊的心還在突突突~的跳,她趕緊喝了一大口水,卻被嗆得咳起來,茵茵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我看了你半天了,什麼事慌成這樣?”

“咳咳~沒什麼,沒什麼~”見殊捶打著胸口,試圖讓自已緩和下來。

“還說沒什麼,我可是聽說程澈和林墨施已經取消婚約了,”茵茵的表情玩味起來,虛起眼睛來看著見殊。“他是不是因為你啊?”

“噗~”見殊差點噴了一口水,咳得更厲害了,臉也漲得通紅。

茵茵趕忙拍拍見殊的背,“哎呀我開玩笑的,你這麼緊張幹嘛。”

“茵茵你不要亂講,”見殊嗔怪著,“我和程澈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好好好,普通朋友,普通朋友~”茵茵一副看破不說破的樣子,嘻嘻地笑起來,“我還以為你要做人家小三呢,我就說嘛,你也不是那種人,”

“你還亂講~”見殊趕忙捂住茵茵的嘴巴,

“好好好,不講不講,”茵茵求饒道,扒下見殊的手,又非要再補充一句:“其實他還蠻帥的,但我還是阿佐更帥!”說完便笑嘻嘻地趕忙跑開,唯恐見殊追過來打她似的。

見殊看著茵茵跑開的背影,想起剛才她說的程澈取消了婚約的事,不禁疑惑起來,思來想去還是給阿佐發去了訊息,想問一下他有沒有聽說這件事。

看著見殊發來的訊息,阿佐心頭一震,想起之前程澈說的,解決了自已和林墨施的事情後就會認真地追求見殊。阿佐不禁緊張起來,他原本以為這件事情不會輕易的平息,沒想到這麼順利地就解決了,那也就意味著他對見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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