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他們已經雙……
夢玉看了幾人一眼,抿了抿唇。
“那是一件極品靈器,由日月寶琉鍛造而成,可擋大乘期攻擊。想必……”
“是拿來防身的吧。”
她後面那句話底氣稍顯不足。
其餘人對視了一眼,也沒再多言。
他們找席於切磋,本就各懷目的。
幾人並非同宗,立場不同,許多話自然也不好說盡。
只是秦子軒的神色稍顯黯淡。
綠袍女修伸展了下胳膊:“終於到我了。”
她化作一道綠光消失在原地。
卻不一會兒又折了回來,神色古怪。
“怎麼了?”夢玉好奇。
“他說累了,到時候再找我打。”
綠袍女修皺著眉,視線似有若無地朝一個方向瞟了一眼,又飛快收回。
“今天散了吧。”她說完,轉身就走。
其餘幾人見狀也不好逗留,紛紛起身離開。
席於落在山峰外頭,待身上靈威徹底散去,斂了氣息才走入結界。
青巖與他頷首:“葉掌門入定了。”
“嗯。”
席於彎腰,屈指碰了碰他的納戒。
納戒靈光閃動,那支髮釵被放了進去。
青巖二人見狀同時皺了眉,兄妹倆一對視,紅玉悄悄離開。
聽完傳音,那頭沉默了許久,才傳出淡淡的聲音。
“不要做多餘的事,保護好他的安全。”
紅玉不解:“少主您不是……”
“……”
“我的話,你聽不明白?”玉牌中的聲音不緊不慢,卻帶著絲絲涼意。
紅玉臉色一變,慌忙跪地:“紅玉不敢。”
“咳,咳咳……”
那頭又傳來一陣咳嗽,聲音透著疲憊。
“別讓他受傷。”
“……是。”
玉牌掐斷,紅玉一雙眉皺得緊緊。
她沉默半晌,從地上起身,與青巖傳音。
另一頭——
沈言玉靠在窗邊,目光透過海岸遙望著西邊。
他手邊放著另一塊玉牌。
“聽見沒有?你師尊跟你家那位仙尊,連儲物法器都能共享了,他們已經雙……”
“閉嘴。”
少年音色沉冷,兩個字似是從齒縫中擠出。
他深吸了口氣,看向底下送來的那名靈奴,神色晦暗。
“那清竹門當真沒有問題?”
沈言玉嘆氣:“便是有問題,也不是輕易能夠查到的。你當仙盟的人是吃素的?”
謝牧沉默了會兒:“可他們身上的氣息很古怪。”
沈言玉好笑。
“你一個煉氣期,倒是能看出不少東西。”
謝牧:“……直覺。”
沈言玉想著他身上可能有的機緣,也沒再多說。
“我讓青巖紅玉多盯著點。實在有問題,你們直接去珍玉閣。”
“天照城中珍玉閣內有一名大乘坐鎮。”
小清風門其他人的生死他可以不管,但葉珩的命他必須要保住。
“好。”謝牧也不與他客氣。
切斷了玉牌,他重新看向那名靈奴。
“你會些什麼?”
靈奴俯身在地,低垂著頭顱。
古銅色的健碩身軀被一套粗衣裹著,袒露右邊一半肌肉,飽蓄著力量。
他的聲音沙啞沉悶,像一隻破敗的風箱。
“奴是一名刀修,也善隱匿尋蹤之事,亦略通藥理。”
謝牧沉思了半晌,對管事道:“就他吧。”
那名管事垂眉斂容,沉默地奉上一支骨笛。
他抬腳走來,動作略有些機械,仔細看,竟是一隻傀儡。
謝牧拿起骨笛時心念頓通,他對那靈奴招了招手。
靈奴站起身,身軀高大如山嶽,近到他身前,屈膝跪地,抬起頭顱。
雙眼帶著野獸般的兇性,雖無敵意卻也無端讓人發怵。
謝牧定定對視了會兒,才割破手指,一滴精血受骨笛牽引飛向他額頭。
“嗡——”
空中像是盪開一陣極輕的刺耳聲響。
靈奴渾身一顫,身子猛然倒地。
他伸手抓著自已腦袋,喉間發出陣陣野獸般的低吼。
在地上掙扎了好半晌,才緩緩爬起。
再看向謝牧時,眼裡只餘下虔誠與臣服。
“景同見過主人。”
謝牧掃量過他周身,點頭吩咐:“你替我去辦一件事。”
靈奴不同於一般主僕契約,一旦簽訂,終身臣服,主死奴亡。
謝牧現在實力不夠,急需要時間修煉,便不得不找其他人去替他完成一些事情。
他想要花更多的時間與葉珩相處。
整日裡看著他跟席於黏在一起,他感覺自已早晚有一天會瘋掉。
剛剛還得知他師尊很可能已經跟那個人……
他眼眶微微發紅,卻又極快地冷靜下來,沉斂氣息。
師尊教導過,做事要看長遠,不可拘泥於一時的得失,必要時學會隱忍。
這一點在秘境那件事上,他已經吃過虧了。
同樣的錯誤他不會再犯第二次。
他要做的是師尊心中的獨一無二。
契約完靈奴,他又向那名管事要了些東西,才離開珍玉閣。
在外等候的幾人見他出來,都靠了過來。
“事情辦完了?”
單風掃過他身後的大塊頭,此人氣息凝厚,深不可測,一看便不是尋常修士。
他忍不住好奇。
“這位是?”
謝牧神色自然:“靈奴。”
幾人臉色一變。
下山時謝牧說掌門讓他來珍玉閣辦點事,沒想到竟是給了他一名靈奴?!
“這……”單風乾笑了聲,“掌門對你可真好啊。”
謝牧黑眸閃了閃,沒有反駁:“嗯。”
“師尊他待我……確實很好。”
幾人壓住心裡的酸味,一起出了珍玉閣。
“走吧,去暗鬥場,那兒有適合你煉氣期的對手切磋。”
接待他的傀儡管事眼珠靈光閃動,默默記錄下了一切。
待人走後,又回到方才的內堂,伸手,將那枚眼珠摳出。
牆面探出一個暗格,感受到靈珠重量,縮回牆內,一陣機關響動之聲,不知送往了何處。
暗鬥場在天照城西南方地下。
地面上看去是一個黑漆漆的半圓形建築,在日光下隱隱散發著森冷與血氣。
幾人披了斗篷,交了靈石入場。
地下有三層,第一層是金丹以下的比鬥之所,巨大的圓形競技場中央是一片寬闊的沙地,被分隔成一個個小型競技臺,用於比鬥。
剛走到第一層,就聽見充斥整個空間的叫喊與嘶吼,還有那法陣也無法掩蓋住的血腥氣。
每一個比鬥臺外頭都圍滿了人,氣氛緊張而刺激。
所有人都如同野獸一般叫喊,肆意釋放著心中對暴力的追逐。
謝牧一踏入這片區域,心底深處的野獸也蠢蠢欲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