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肅容見老太太開口,一時腿軟便直接跪了下來。她哭著道:“孫媳不知這是怎麼回事,這髒東西,怎麼會在我抄的《金光明經》裡呢。”

“別哭。”太夫人命人將大少夫人扶起來。這畢竟是在外面,還有那麼多僧人在呢,不能讓別人看熱鬧。

王肅容被扶起來,軟著身子哭訴:“老太太,您想想,我若是真黑心,也不能詛咒我自已的官人啊,哪有這樣離譜的事!到底是誰要害我!”

她打定主意要將事情推乾淨,因此越哭越大聲,語氣也更加篤定,就是有人要害她,一定是有人要害她。

陸含章與穆令昭在旁邊靜靜看著,誰也沒有說話。

他們能將禍事推回給王肅容已然達到了目的,後續的走向如何,只要不再牽扯到他們身上,他們是不會多說的。

在場人這麼多,尤其老太太眼明心亮,他們沒必要多做什麼再惹懷疑。

眾人聽著王肅容的哭訴,覺得有些道理。

確實如她所說那般,哪有妻子詛咒自已夫君的。侯爺的生死她可以不顧,但若穆令旭死了,她以後要依靠誰呢,這太不合邏輯了。

此時有人反應快,又將目光轉到了許朝雲身上。

若說整個侯府誰最想要侯爺與大少爺死,那非二房莫屬。一旦這兩人去世,那侯爵之位必然會傳到穆令安的手上。如此想來,這兩人難逃嫌疑。

二房兩位都是沒那麼多心機的人,此時更是無辜。穆令安與許朝雲甚至還互相看了看對方,都以為這事是對方做的。

看到這兩位的表情,陸含章不免心中嘆息。不得不說,大少爺與二少爺,娶的夫人都挺符合自已性格的。

大房陰險狡詐會做戲,二房明火執仗沒心眼。

配,絕配。

現在這種情況,二房應該如何應對,這兩人顯然沒有任何準備。

王肅容腦筋轉得很快,邊哭邊覺得這事只能扣在二房頭上,於是哭得更厲害了。

“詛咒了公爹和我家官人,到底是誰受益,大家可想而知!”她被身邊丫鬟攙扶著,哭著說話艱難,但也把這話清清楚楚地傳給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大夫人此時已然看懵了。她本就是穆令旭穆令安的後母,這種時候偏向誰都不合適,只能自已不說話,把希望寄託在老太太身上。

老夫人確實很穩。

她的目光一一掃過在場眾人,為的是看看二房的反應,但又不讓他們覺得被針對。見穆令安許朝雲兩口子都一臉驚恐模樣,她心中暗暗嘆了一聲。

此時這裡圍了不少人,主子們還帶著各自的丫鬟下人,大家都看到了這份硃砂咒文,事情需儘快解決。

於是老太太命人將那份鮮紅的紙張都揀出來,拿了一張在手上,仔細看了看,然後讓貼身的嬤嬤把這一沓紙張收好。

“昭哥兒夫婦抄寫的經文也沒找到,看來下人確實管理不善,等回府中再詳查。”

“此事事關國運,走漏出去便是殺頭的大罪。許是有人故意,想陷害咱們侯府,也未可知。你們所有人,都不得出去多說一個字。若我聽到哪房有人亂說,這罪便扣在哪房主子的頭上!”

這話說得極其嚴肅,眾人都心中一凜,忙齊齊答道:“是。”

於是在老夫人的帶領下,眾人重新回到原地,儀式繼續進行。

這突發事件鬧得大家都人心惶惶的,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怎麼想都覺得奇怪。

王肅容被丫鬟架著,仍舊在哭,大夫人見狀安慰了兩句。過了許久,她才漸漸止住哭聲。

穆令昭與陸含章跟在後面,兩人什麼都沒說,但卻什麼都看懂了。他們確實沒懷疑錯人,那些東西確實是大房的手筆。

至於他們是怎麼看出來的,還要歸功於兩人都十分細心。

當時他們將那堆東西拿到光亮之處細看,便發現紙張上雖然寫著穆令旭的名字,但每一個旭字都寫得不對,日字下面的橫寫成了短粗的點。

那字寫得十分謹慎流暢,若不仔細看,肯定是發現不了。

寫這東西的人就是覺得,如此贓物,誰拿在手裡都會被嚇一跳,定然不會仔細檢視。

但偏偏穆令昭與陸含章都發現了這一問題。

若是旭字寫得不對,那便算不得詛咒了穆令旭,這點小心思到底出自誰手,一想便知。

不過王肅容這手段是真狠,為了把自已摘出去,不惜冒這樣的風險,頗有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意味。

想必她已提前想好了事情的各種走向。

若是陸含章發現這些東西,無外乎有兩種可能:

一是鬧開來,那矛頭還是直指二房;

二是按下去,將這東西燒了或藏起來,她肯定會留有後手,再坑陸含章一把。到時候做實了陸含章暗藏詛咒之言,怕是百口莫辯。

若是陸含章並沒有發現這些,她便像剛剛那樣,派個小丫鬟故意去撞翻祭品,讓這髒東西暴露在大家眼前。

這東西若是從陸含章的祭品裡被發現,她便有說辭可以說是陸含章心懷怨懟,想咒死公爹和大哥。她看過朝廷邸抄,知道陸含章外祖家曾蒙冤入獄,此時正是個好藉口。

陸含章若是像在長公主府一樣能言善辯,那便將事情再推給二房。

總之,這事落不到她頭上。

但她唯獨沒想到的就是,穆令昭的到來打亂了她所有設想。

現在四房完全置身事外,倒變成她與二房那兩口子打擂臺了。

陸含章對穆令昭的做法非常滿意,她喜歡這種有仇必報、不做和事佬的處理方式。誰做壞事都應該付出代價,這才是公平。

穆令昭也很滿意自已的表現。他在想還好他趕過來了,還好有他在,這是他第一次護住陸含章,他很開心。

但高興的同時,穆令昭也不得不重新審視侯府這一大家子人。

今天這事王肅容是罪有應得,其他看戲的人也都不無辜。大家心思各異,可沒有平時他認為的那樣團結一心。

自從有了夫人的提醒,經歷了這幾件事,穆令昭好像對侯府有了新的認知。原來這一團和氣的背後,是那樣的骯髒齷齪,他之前為什麼就沒意識到呢。

一想到夫人要經受這麼多明槍暗箭,穆令昭十分心疼。

他想到這,忽然拉住身旁陸含章的手,將那纖纖玉手緊緊握在手心裡。

陸含章一怔,扭頭看了眼滿臉堅毅表情的穆令昭,又低頭看了看那將她的手完全包裹住的大手。她沒有抽出自已的手,只是輕聲道:“這邊沒事了,你快回去忙你的公事吧。”

穆令昭剛剛一時衝動拉住夫人的手,心裡正有些惴惴。見夫人沒有把手抽出去,他還有些暗喜。但聽了夫人這話,他輕輕嘆了口氣,有些留戀似的再握片刻,然後才輕聲回應道:“好。”

確實得回城衛府忙公事,他耽擱了這麼久,怕是手下那些人已經快頂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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