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城衛兵馬司都指揮使

這場馬球會結束後，陸含章回府，晚上在大夫人那裡一起吃的飯。

因要商量在慈光寺做法事一事，大家都在，連王肅容也來了。她連日來生著病，這兩日剛覺身上鬆快些，便想出來走動。

而穆令暄和穆令昭為了陪各自夫人，也都過來了。

席上說得最多的，還是許朝雲。她講那忠寧侯世子球打得多麼好，被多少待字閨中的世家小姐們看中。

眾人聽著只是熱鬧，但陸含章留意看了看穆卿淑，見她滿臉嬌羞之色，便知她也看上那梁嘉辰了。

上輩子就是這樣，穆卿淑心悅梁嘉辰，因兩人身份差距過大，她便聽信許朝雲的誘惑和指派，做了些極離譜的事情。

現在看來，事情還是往同一方向發展的。

如此，陸含章便放下心來。她還特意搭話，也講了幾句那世子的球技，故意說給穆卿淑聽。

吃完回去的路上，穆令昭與陸含章並排走著。

穆令昭忽然低聲道：“夫人，我也會打馬球的。”

陸含章很是驚訝地看向穆令昭，隨即“噗嗤”一笑，並沒有理這話。

“真的，我打的比梁嘉辰好多了。”穆令昭繼續強調。他可是記得夫人剛剛在席間誇獎梁嘉辰呢，這完全不能忍。

陸含章點點頭。她自是相信穆令昭這話的，畢竟穆令昭是真正戰場殺伐之人，和梁嘉辰那種虛有其表的花架子完全不同。

“你與那梁公子熟嗎？”陸含章問道。

“不熟。”穆令昭搖搖頭，“他比我小几歲呢。”

確實，白天在席上陸含章便聽說了，忠寧侯世子今年十八歲，確實比穆令昭小不少。

穆令昭故意板了臉，“娘子怎麼對他如此感興趣？”

陸含章看著醋罈子打翻了的穆令昭，笑著解釋道：“雲安郡主好像看中他了。郡主殿下和我說，她最喜歡看人騎在馬上威風凜凜的樣子。”

後半句是模仿雲安郡主的語氣說的，帶著點天真嬌俏。

穆令昭聽了放下心，卻又有一些無奈。

一提到雲安郡主，他總覺得自已在陸含章面前矮了三分。雖然陸含章根本不吃他的醋，但他就是心虛。

他勉強一笑，“聽說娘子馬球打得也好，改日組個局，你我夫妻一同上場吧。”

陸含章只顧往回走，並沒有答這話。

等回了柏院，辰安上前稟報了陸老太太的情況。

陸含章去完陸家後，今日又命辰安去了一趟京郊莊子，給陸老太太送了些無關緊要的藥材。至於之前讓知行交給老太太救命的藥丸，她上次已經直接要回來，半路看到個水坑扔裡面了。

據辰安說，齊管事十分緊張他過去，並沒有讓他接觸到正房。他遠遠往裡面望了望，見正房門口守著的下人更多了。

陸含章聽了很滿意，還讓辰安過兩日再去一趟。

關於陸老太太的問題，陸含章昨日精神些後仔細考慮過。

她忽然反應過來，即便齊氏再厭煩她這個婆母、再怕她多說，暫時也不會讓她直接死掉的。若陸老太太去世，陸引章作為她的孫女，便要守孝至少一年。守孝期間，她自然是不能談婚論嫁的。

齊氏一心為女兒圖謀，自是不會讓這個老太太耽誤女兒的終身大事。

上輩子陸老太太也是在陸引章進了東宮後，沒過兩月便去世了，可以印證這一想法。

但即便如此，陸含章還是打算多去莊子上刷刷存在感。只要她想著陸老太太，那齊氏便會一直心煩。即便不殺她，也會讓手下多虐待幾分。

無形中加劇這老太婆的痛苦，陸含章覺得十分暢快。

血債血償，當年的事，所有親歷者都不無辜。

陸含章提出的明堂一事，穆令昭只一日便辦好了。

地方就選在凝寒居正廳後側，單獨隔出一間靜室，按陸含章的心意去佈置。

穆令昭還以女婿的身份，親自給岳母大人的牌位描了字。

陸含章看到穆令昭為她做的這些，心中一陣感動。她很認真地道：“多謝你。”

穆令昭笑著接受了這份謝意，但又免不得叮囑，“關於岳母大人的事，你不能再多勞神了。你的心意岳母大人都明白，若再累到自已，岳母會心疼的。”

他怕這間靜室做好，陸含章再像在陸家一樣長跪不起，那身體可真吃不消。

“好。”陸含章點頭答應。

現在母親牌位就在身邊，她可以隨時來上香祭拜，也就不會那麼難過了。

況且，她的更多精力都要留著對付仇人，可不能浪費。

又過了兩日，忽然有旨召穆令昭入宮，陸含章覺得有些詫異。

等穆令昭走後，她在府中等訊息，心中不大踏實。大夫人也覺得奇怪，便叫陸含章過去一同說話，邊閒聊邊等訊息。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辰安先回了府，特意過來回稟。

“小的給大夫人和四少夫人道喜！咱們四少爺得聖上看中，升任了城衛兵馬司都指揮使一職。現下四少爺剛領旨出宮，正在城衛府交接公務。因怕夫人與少夫人擔心，特命小的回府稟報。”

聽到這訊息，大夫人和陸含章都鬆了一口氣。

這確實是喜事，大夫人合掌唸了句：“菩薩保佑。”

陸含章倒覺得更驚訝了。

兵馬司都指揮使一職，和指揮使只有一字之差，但職權可大不相同。

她仔細詢問了辰安情況，知道是聖上重新整飭了城衛府，新設了都指揮使一職，統管城衛府兵馬司，負責京畿重地治安。城衛府雖歸兵部下轄，但都指揮使有面聖特權，有事可直接向皇上彙報。

都指揮使一職是四品銜，因穆令昭之前是五品，且又被停了職，所以暫且依舊是五品。但聖上答應，只要做出功績，便會給他升職加恩。

還有一個重點，聽說是長公主向聖上舉薦的穆令昭。

那日馬球會後，陸含章與長公主閒談，又提過一次關於穆令昭的職位一事。

她原想著讓穆令昭做個指揮使已經很不錯了，而且對於長公主來說只是一句話的事。卻沒想到，長公主更是直接，給他討的是都指揮使一職。

要知道，原本皇上就是想借著這次整頓加強皇權，將城衛府從兵部單獨拆出來，京畿防務都收歸一處。他心中的都指揮使人選都是身邊親信，只因沒考慮好具體給誰，才略有延遲。

長公主向皇兄舉薦時，說了穆令昭不少好話，且其中最重要的，是說忠敬侯府潔身自持，並沒有在黨爭中站隊，因此穆令昭可為聖上所用。

考慮到均衡各方勢力，再加上穆令昭確實有戰功有能力，皇上還真就破格給了這份恩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