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重生沙漠的巨大神靈
“一尾跑出來了！快點拉警報！”
“把人都疏散到避難所去，遠離事發區域！”
“優先老人和兒童！動作快一點！”
沖天的警報聲響徹砂忍村每個角落，砂忍們一部分前去攔截尾獸，另一部分去各處施展救援，但面對大範圍破壞他們依舊無暇顧及壓在廢墟下的人。
羅砂看著遠處被燈光照射，沖天嘶吼的一尾，在心裡給他下了最終判決。
這是個失敗品。
作為父親來講他有那麼一絲心痛失望，但很快就被風影的職責抹去，經歷長時間的物競天擇使得他這個人變得既淡薄又理性，什麼感情都在他身上留不下任何波瀾。
曾經能讓他為之動容的人也早已不在。
“風影大人！”身上還帶著傷的砂忍急忙來彙報：“尾獸暴走的太厲害，前鋒部隊要撐不住了！”
“斷掉後續支援部隊，所有人向後撤到警戒線內，讓前鋒隊爭取拖延住時間，把剩下的民眾撤離。”
“……可、可是！”
“這是目前最有效的辦法。”羅砂閉上雙眼訓斥道：“難道你想看到所有人死在那嗎？為了你的隊友情誼，你想葬送多少人？”
那名砂忍咬咬牙，略帶著哭腔應下來：“……是！屬下現在就去通報！”
待他走後，羅砂來到風影辦公室的視窗，遠處的野獸還在肆無忌憚的大肆破壞，周圍的建築都被它像是拍沙堡一樣推倒，看起來荒誕又可笑。
羅砂的眼中有著他都尚未察覺的疲倦。
“我現在已經開始懷疑，讓你成為人柱力是否從開始就是個錯誤。”
沒人能夠回答他這個問題，命運軌跡從他決定的那一刻起就已註定。
……………………
哈娜還在家裡等我愛羅把要買的食材帶回來，結果下一秒就聽到外面一陣巨響，她微妙的感覺到房屋有些傾斜，之後就聽到了響起的警報聲。
悠長的汽笛聲響徹整個夜空，這是砂忍村的最高警報，人們都被從安逸中驚醒，驚慌失措的開啟房門跑了出去。
“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
“尾獸跑出來了！現在在忍村外環大肆破壞，我們這片區域離那裡很近，太危險了，快點撤離！”
還沒等撤退的話說完，尾獸的怒吼聲夾雜著沙暴送葬如約而至。
災難總是不等人，剛還完好的街道在一瞬間就變為廢墟，到處塵土飛揚，坍塌破裂的房屋好像餅乾碎屑。
哈娜推開頭頂上的房梁和水泥土塊鑽出來，她打掃了下裙子上的灰塵，發現周圍已經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了。
而那些上午還和她歡聲笑語聊起日常的鄰居已經只剩下殘肢斷臂。
微弱的呻吟從不遠處傳來，哈娜連忙順著聲音找過去，發現和她住對門的那位左伊婆婆正被壓在殘簷斷壁下面。
她半截身體都被廢墟掩埋了，根本沒法逃出來。
看到有人過來了，左伊婆婆艱難的抬起頭，但她並沒有求救，而是衝哈娜輕輕擺了擺手，她在下意識驅趕哈娜：“快走吧……快……尾獸要來了。”
哈娜沒有聽她的話，她三兩步走上前去，幾拳打碎周圍壓著的石塊，輕而易舉的單手抬起壓住左伊婆婆的屋頂把她從下面拖了出來。
左伊婆婆被這一幕驚呆了，甚至一時間忘記疼痛。
哈娜雖然將她救了出來，但老人的半邊身體明顯已經被壓塌了，肋骨都穿過內臟，只怕是出氣多進氣少。
她沒辦法為這個人治療，空有蠻力的她什麼都做不到，她應該讓這位老人在廢墟下獨自斷氣，現在這種愚蠢又自以為是的行徑只會徒增悲傷和無力。
可她還是這麼做了，就算毫無意義，她也無法對這些人視而不見。
“怎麼還一副要哭的樣子啊，你不是把我救出來了嘛……”
左伊婆婆見她這副樣子，藉著迴光返照的勁頭摸了摸她的臉：“之前就覺得你像我女兒，現在看也是。”
“人生在世免不了天災人禍，怎麼能把死亡怪在還活著的人頭上呢？我這把老骨頭早就該死了。”
血液逐漸從肺腔中流乾，她藉著最後一絲力氣再次推了下哈娜：“好了快走吧，機會要留給年輕人，無論如何……要活下去啊。”
不斷有人在流血，也不斷有人死去。
但無論是做了什麼錯事，犯了何種罪孽，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是應該去死的。
哈娜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她的體內無盡燃燒，大量的感情伴隨理性迴歸到她停跳的心臟中。
她將老人的屍體安置在一塊乾淨的地方，替老人整理好遺容，之後起身逆著向後逃亡的人群往尾獸禍亂的地方走去。
……………………
“隊長！第三小隊也失聯了！”
“讓第五小隊撤回，不要再冒進了，守鶴的面板都是沙子，物理攻擊對它造不成什麼實質性傷害。”
前鋒部隊的隊長靠在殘簷斷壁後方指揮著全域性，一整晚精神緊繃的高度集中讓他疲倦不堪，可他沒辦法有一絲鬆懈。
那隻畜生一揮手就撕碎了一片房屋，一掃尾就殲滅了一小隊人。
實力差距太大了，根本就贏不了。
剛剛他聯絡了後方支援部隊，希望能得到後續支援，可發出去的訊號半天都得不到回應。
他隱隱有了預感，這批先鋒部隊被拋棄了，他們是用來拖延時間的。
但是看著隊員們信賴的目光，他根本無法、也不能說出這個殘酷的事實。
這個先鋒隊長還十分年輕，他十分聰慧英勇善戰，在接到命令時義無反顧的帶著隊員奔赴第一現場，如果沒有這次這件事，說不定他會有前途十分明亮的未來。
而現在他只能一遍遍重複著支援馬上就到了，請大家再堅持一下。
“查克拉已經見底了啊，大範圍忍術都沒法用了。”他喃喃自語著，把起爆符都貼滿了全身，他已經準備好了時刻赴死。
就算是被拋棄的部隊也無所謂，只要他還在，這畜生別想再往村子裡靠近一步。
野獸的咆哮聲隨著巨大的獸爪狠狠落下，在先鋒隊長和他的隊員們即將被拍成肉餅時，一雙巨大的手連著他們下方的土地將他們剜到掌心。
“——到此為止了！被從沉睡中喚醒、肆意踐踏他人生命之物。”
“不與他們互相理解，趕盡殺絕，讓人為之恐懼的野獸。”
“吾將以巨大神明之姿態對汝降下懲罰！”
頭戴黑紗的白髮女子傲然而立，雙手交叉在胸前，可她的體型卻巨大無比直衝雲霄，站立時的高度甚至和不遠處與她對立的一尾不相上下，兩下龐然巨物對峙的景象，一瞬間竟成為砂忍村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觀。
巨大的女人有些羞澀的低下眼眉：“這臺詞很酷，我一直都很想說一次呢。”
“………………”被她救下捧在掌心的先鋒小隊員們目瞪口呆。
——媽媽！這裡有超級女巨人啊！
哈娜溫柔的把這些小人放在屋頂，挨個叮囑他們：“等下的戰鬥可能會波及到這邊，趁現在趕快離開這裡吧。”
“等一下！”先鋒隊長站了出來，他思索再三下定了決心：“帶上我吧，我知道守鶴的能力，我會幫助你。”
他不知道這個巨人從何而來，但她救了自已的隊員，這份恩情無論如何他也想回報給對方。
哈娜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伸出手把先鋒隊長放到了頭頂。
“等下可能過於搖晃，要抓穩哦。”
“放心吧，用於吸附的查克拉是足夠的。”先鋒隊長看著不遠處的守鶴：“它不好對付，請多加小心。”
“別小看女神啊，蟲子就是蟲子，早晚是要被踩進沙坑裡。”哈娜將手臂環在胸前，繁重的禮服已經為了適應戰鬥改裝成了黑色緊身皮衣。
她就這樣氣勢十足的與尾獸對峙，宛如西部篇中的飆車女郎。
守鶴好不容易得到解脫可以出來大肆喧鬧一番，藉助宿主那份悲傷和憤怒，它如同吃飽了催化劑的嬰孩，蹦出來的第一瞬間就歡慶鼓舞。
喧鬧吧！起舞吧！把一切都破壞殆盡！
讓我愛羅醒過來的一瞬間就知道它的所作所為！讓他為此痛苦一生！蕪呼！
然後它的計劃才實施到一半就泡湯了，這個不知道哪來的超級大女人阻止了它前進的步伐，讓它非常的不爽。
於是它指著對方破口大罵：“你是哪來的鬼東西啊？！這座村子是本大爺的玩具！識相的話趕緊給我滾一邊去！”
哈娜上下打量了它一番，口氣有些遲疑：“……河馬？”
“其實是狸貓。”先鋒隊長忍不住更正道。
氣氛一瞬間有點尷尬。
守鶴直接紅溫了，這女人根本就是在看不起它！
“你這個該死的傢伙！”守鶴衝著哈娜就撲了過來，張開自已尖銳的雙爪打算撕裂她，並且召喚出大批沙子裹住哈娜的腳踝，準備就這樣把她困住拉入流沙底下。
哈娜用雙手接住它的爪子，兩位巨大生物就像相撲選手一樣互相較起勁來，力量上一時間誰也比不過誰。
但流沙在不斷吞噬她的身體。
“巨大的小姐！它是一尾，會控制沙子，在沙漠中戰鬥它會有取之不盡的彈藥。”隊長趕緊和哈娜補充道：“但它操控這些沙子需要精神力集中，請打斷它的注意力！”
打斷注意力？這沒問題！
哈娜攻勢一轉，膝蓋頂住守鶴胖乎乎的肚皮，利用後背的支撐拽住它的爪子把它整個軀體都頂了起來。
忽然四腳懸空，掌握不住身體重心的守鶴慌了起來，捆住哈娜的沙子也因此鬆散下去。
“你、你要幹什麼？！”
“見證吧，這就是——淑女起重機！”
神秘女巨人給了一尾守鶴一個華麗的過肩摔，直接讓它在所有砂忍村的人面前摔了個狗啃泥。
“給我回到外圍去！”緊接著她又補了一拳在守鶴臉上，直接把它砸出了砂忍村。
本來還在慌張撤退疏散的人群全都爬上了高處和屋頂，看著這個神秘巨人把尾獸按在地上追著打，之前悲傷的氣氛一瞬間消失殆盡。
場面就像觀摩自由搏擊賽一樣熱烈起來。
“太酷啦金剛美女！踹它的肚皮！”
“上勾拳！漂亮！”
“沙漠之神顯靈啦！明天開始我也要去學自由搏擊！”
人群喧鬧的聚集起來，不時發出熱烈的喝彩，雖然他們都帶著不同程度的傷，但依舊在為那個保護他們的巨人加油吶喊。
守鶴被這些喝彩聲弄的怒火中燒，它不再留手，張口聚集起能量球，周圍的元素都被它吸引了過來。
“糟了，是尾獸玉！”先鋒隊長焦急起來：“如果它把這招用出來，砂忍村會被瞬間夷為平地的。”
“那就讓它用不出來。”
哈娜解下一直捆在腹部的金色鎖鏈，像套馬索一樣精準套住守鶴的脖子。
繩索尾端一收緊，未成形的尾獸玉瞬間卡在嘴裡啞了火，直接咳嗽了一聲消失在空氣中。
守鶴愣了一下，氣急敗壞的大罵：“你這混蛋！！”
“因為一些特別的原因，目前只找回了一點點權能和理性，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哈娜嘆了口氣：“可惜不能變得更大一些了，那樣就可以把你一腳踩進沙子裡。”
“暴力女！沒有人會娶你的！”
“真殘念，我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
眼見守鶴已經被控制住，哈娜詢問起腦袋上坐著的人：“現在已經控制住它了，接下來要怎麼做呢？”
先鋒隊長摸出衣兜裡的封印卷軸和封印符：“先把我愛羅大人叫醒吧，他醒了之後守鶴自然就回去了，我會暫時將他封印起來，後面交給封印班後續處理。”
哈娜應了聲，仔細找了下才發現守鶴頭頂那隻正在睡覺的小小我愛羅。
她彎下腰，彈了下他的腦殼，然後悄悄對他說：“我愛羅，你媽叫你回家吃飯咯。”
先鋒隊長：…………
守鶴：…………
結果還真的有用，我愛羅明顯有甦醒的跡象，不到一會兒就緩緩睜開眼睛。
隨著他的甦醒，身形龐大的守鶴立馬變成一盤散沙逐漸散去。
我愛羅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對周圍發生的事情絲毫不感興趣，不管是守鶴跑出來大鬧砂忍村，還是大片建築被破壞，他都沒有一點反應。
他看起來像是死了一樣。
哈娜挨著他坐在沙漠上，如往常詢問他想吃什麼一般開口：“怎麼了？犯錯誤後不知道怎麼收場了嗎？”
我愛羅早就知道她是誰了，雖然蓋著頭紗，看起來神秘又十分巨大，可這副身姿他又怎麼會看錯？
再說除了她，現在也沒人會這樣關心自已了。
“他說我是英雄……”
我愛羅許久不說話的嗓音有些沙啞：“可我知道，我只是個殺人犯。”
“我什麼都守護不了，到頭來只會把所有事搞得一團糟，無論怎麼努力，到最後也不會有人接受我。”
眼淚順著他的眼眶流下來，一滴滴落進沙子裡：“這十分孤獨，可我連死也做不到，我是個膽小鬼。”
當下無人說話，無聲的寂靜在他們之間瀰漫開來。
先鋒隊長不知該如何面對我愛羅，之前他一直覺得這孩子是危險源，是需要嚴防死守的物件，而現在他聽了這些話後，只覺得對方是個可憐的孩子罷了。
是沒辦法選擇自已的身世，只能無助痛苦掙扎的孩子。
“不是哦。”
哈娜溫柔的伸出手指點點他的頭：“人類中存在各式各樣的人，同樣的也會犯下各式各樣的錯誤，但無論如何，大家其實都一樣哦。”
“就算沒有被人教過，也是會想要做好事，想要被認可。”
她露出一個柔軟的笑容：“我會看著我愛羅的，讓我看到未來的你成為很棒的人吧。”
這樣嗎？這樣啊，還有人看著我呢。
我愛羅像是卸下了身上的重擔，他恍惚的看著頭頂的天空，逐漸放鬆身體昏睡了過去。
先鋒隊長眼疾手快啪的一張封印符貼在他腦門上。
結束一切後他也深深鬆了口氣，沒想到這一切會以這種方式結束，也沒想到他居然能在這場戰役中活下來。
真是刺激到三四天都緩不過來的程度，回去好像可以寫本書了。
等把所有安置好後，哈娜把先鋒隊長和我愛羅送到了離村子不遠的地方：“我就不跟去了，這樣的身體跟著你們回去會很麻煩呢。”
先鋒隊長揹著我愛羅點點頭：“我明白的，總之要謝謝您，救命之恩莫齒難忘。”
他仰頭看著這名巨人女子，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對她伸出了拳頭：“真是場酣暢淋漓的協助作戰，我會一直記得的，如果還有下一次的話，希望能再和您並肩而戰。”
哈娜有些意外，不過她很快開心起來，用自已的拳頭對上去。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津島四郎。”
“津島四郎，下次見。”
……………………
守鶴破壞了村子一部分，但因為先鋒部隊的極力阻攔和巨人的鐵拳制裁，這次傷亡並不慘重，大概只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就可以重建復原。
我愛羅被封印班密切監管起來，但他從始至終態度良好也十分配合，甚至比之前動不動就暴走的狀態要更加穩定，風影與其他高層溝通協商後還是決定解除了他的監管，把他從監控室裡放了出來。
但還是加派了很多忍者隨時注意他的動向。
雖然是失敗的人柱力，可村子不能沒有人柱力這種尖兵力量。
在那夜出現的神秘巨人女子也在之後憑空消失，沒有人知道她從哪來，為何出現，最後又去了哪裡，她就像一場奇蹟，給所有砂忍村的人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砂忍村的人們堅信這是沙漠之神在保佑他的子民，之後村內也出現了各式各樣的工藝品和雕像。
風影也順從民意，在廣場上安置了沙漠女神的雕像。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件值得紀念的事，就讓她成為砂忍村的偉大歷史吧。
哈娜也結束了自已這段時間的保育員工作，她現在正站在砂忍村門口，我愛羅來送她。
他還繫著那條紅色圍巾，卻已不再露出那種惴惴不安的表情，小少年一夜之間長大了許多，也用痛徹心扉的方式明白了很多。
“這個給你。”他把衣兜裡的一封密信和一枚項鍊交給哈娜：“這是夜叉丸臨終前交給我的，我想他應該是想把這個交給你。”
可是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在他們吵過那一架之後，再沒有互相道歉的機會。
哈娜張了張口，到底是沒說什麼，她伸手接過了那封信與那枚項鍊。
尖晶石的色澤閃耀在陽光下晶瑩剔透，和她的眼睛很像。
一時間她的眼底溢滿哀傷。
“夜叉丸憎恨著這個忍者世界，對他來說活在這個世上就是可悲的作為工具而任人擺佈，誰都不能倖免，所以他選擇離去。”
我愛羅頓了頓：“可我不這麼認為，我想改變這一切，不管是為了忍者，還是為了所有人。”
他上前輕輕抱了抱這個高大的女人，好似在安慰她：“所以笑一笑吧？你說過，會看著我成為很棒的人不是嗎？”
哈娜啞然，她伸手回抱住我愛羅，帶著哭腔笑起來：“你說得對，還是笑起來最棒了。”
哈娜提著黑色的行李箱走進沙漠，儀容一如既往的優雅，就如她來時一樣。
“我以後也會去木葉村看你的！”我愛羅在她身後揮手：“要等我啊！”
美麗的女人回頭衝他一笑，大漠強風把她的長髮刮在空中飛舞，就像在替她告別。
在經歷了砂忍村的一系列事情後，她毅然踏上歸家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