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李清河、吳守義以及勝利在八路軍根據地暫時安頓了下來。

這幾天,吳守義一直在戰地醫院幫忙,沒幾天的時間,大家就都知道醫院來了一位年輕且文化素養頗高的新醫生。

相反,李清河的待遇則大不相同,他並不像吳守義那般受歡迎。起初的兩三天,由於身體原因不能下床,李清河並沒有察覺到有什麼異樣。然而,等到他出院後,便感覺到了周圍人的異樣。無論是站崗的小戰士,還是村子裡的大爺大娘,看他的眼神都透露著一種若有若無的防備,這種感覺雖然算不上敵意,但也讓李清河心裡十分納悶。他暗自思量,難道是最近他們遭遇了盜竊?可自已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小偷啊。

直到次日清晨,陽光灑滿大地時,江竹筠來到病房看望李清河,他心中的謎團才得以解開。經過江竹筠的一番解釋,李清河恍然大悟,原來那絲若有若無的戒備竟源於自已身上的這件夾克!這些戰士們看到他如此著裝,便自然而然地認為他並非尋常百姓,如果不是因為看在他曾經救過江指導員的份上,恐怕早就將李清河當成地主老財給收拾一頓了。

望著李清河一臉欲哭無淚、啼笑皆非的模樣,江竹筠勸慰道:“你不必過於放在心上,這些戰士大多沒接受過太多教育,有時難免會僅憑一個人的外表穿著去評判他人。”說完,兩人繼續並肩前行,一路閒聊漫步,不知不覺間已來到村中一處簡陋卻莊重的建築前——這裡便是江竹筠擔任的八路軍指導員辦公處。

這間屋子是典型的土坯房,斑駁的牆壁上張貼著鮮豔醒目的紅底黑字標語,雖然簡陋卻透露出一種樸實無華而又充滿生機活力的氣息。

江竹筠微笑著向李清河示意,請他坐下,並倒了一杯熱騰騰的水遞給他:“清河啊,你以後有什麼計劃或者打算嗎?”

李清河原本一心向往著前往革命聖地——延安,但一路走來所經歷的種種事情讓他明白,要想順利抵達延安,必須穿越敵佔區。回想起上次僅僅是逃離縣城時,他們就差點丟掉性命,如果僅憑自已一人之力,實在毫無勝算可言。

李清河緊緊握住手中的杯子,感受著杯壁殘留的餘溫逐漸透過指縫消散,然後帶著一絲迷茫緩緩開口說道:“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也許還得繼續叨擾你和邵隊長一陣子……”

聽到這話,江竹筠微微一笑,輕輕搖了搖頭,示意李清河不必如此拘謹。

“你們倆都是接受過高等教育、有文化的大學生!如果你們願意留在八路軍根據地,我們可是非常歡迎的呢!”江竹筠熱情地向李清河發出邀請。

面對這份突如其來的邀約,李清河不禁感到一陣尷尬與窘迫。他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回應道:“守義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將來必定成為國家的棟樑之材。可我跟他相比,實在差得太遠了。竹筠姐,這段時間以來咱們也算有所瞭解,其實我不過是個整日遊手好閒的公子哥罷了。雖說掛著個醫學生的名號,但實際上我一竅不通,啥本事都沒有。要說身上還有那麼一丁點優點的話,恐怕也就只剩下一副熱心腸了。”

說到這裡,李清河欲言又止,似乎還有些話想說卻又難以啟齒。而那未說出口的話語,則隱藏著他內心深處的秘密——關於他自已的身世背景。儘管他對自已的家庭情況知之甚少,但憑著直覺,李清河深知其中定有隱情。那隻藏在箱子裡、由哥哥留給他防身用的手槍,以及那兩根沉甸甸的“小黃魚”,無不在默默提醒著李清河,他的真實身份或許並非如表面那般單純,甚至可能帶有一些隱晦的色彩。這種莫名的不安讓他始終無法確定自已是否真的屬於“根正苗紅”那一派,反而隱隱覺得自已更像是處於一種邊緣地帶,既非完全的紅色,亦非徹底的黑色。李清河並沒有立刻答覆江竹筠,而是說著考慮一下,打算回去和吳守義商量一下,聽一下大家的想法。

李清河焦急地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於熬到了晚上八點多。此刻,吳守義方才忙碌完畢,拖著疲憊的身軀從戰地醫院緩緩歸來。

“清河,這麼晚了還沒睡呢?找我有什麼事嗎?”吳守義輕聲問道,順手將身上的白大褂脫下。

吳守義望向李清河,皺緊眉頭,語氣沉重地回答:“你是不知道,這批戰士是墨縣淪陷時的守城軍。他們經歷了慘烈戰鬥後,僅剩下眼前這支單薄的縱隊。這兩日我逐漸瞭解到,這個臨時搭建的醫院什麼都缺,小到紗布棉球,大到醫生,實際上原本部隊中有兩名軍醫,但其中一人在部隊轉移途中不幸遭日軍炮彈襲擊身亡。如今只剩下一名年逾四十的半吊子西醫,還有一位據說已年過六旬的老中醫,是從村裡臨時借來了。而其他所謂的衛生員,則大多是來自村裡的姑娘們。她們因無法親赴前線與敵廝殺,便主動前來醫院擔起了衛生員的職責。”

李清河聽後,臉色愈發凝重,他深知這些情況對於救治傷員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然而,面對如此艱難的局面,他們又能如何呢?兩人默默對視片刻,心中都湧起一股無奈和憂慮之情。

吳守義站在洗漱臺前,任憑冰冷刺骨的水沖刷著自已那張疲憊不堪的臉龐,但心中卻依然難以平靜下來。他不禁感慨萬分地嘆道:“如今這環境真是越發惡劣了,我整日忙碌得像個陀螺似的,既得當醫生給病人看病開藥,又得當護士照顧他們的起居生活。等再過些時日,傷員們大都恢復得七七八八了,我打算張羅一場培訓活動。畢竟咱們這兒也就僅有三位醫生稍微懂點專業知識,僅憑這幾個人很難應對得了如此繁重的工作量。”

自從踏進這個院子以來,吳守義的嘴巴就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滔滔不絕、喋喋不休。一會兒埋怨這裡的醫療設施簡陋至極,根本無法滿足需求;一會兒指責那些戰士們不聽從醫生的囑咐,導致病情加重;一會兒又憂心忡忡地念叨著藥物嚴重匱乏,後續治療該如何繼續下去……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足足過了好半晌,他才猛然意識到,原來李清河一直默默地坐在那裡等待著自已,想必一定是有事商量。

李清河說到:

“竹筠姐今天過來找我了,詢問我們接下來的計劃安排,並表示希望我們能夠留下來。”

聽到這話後,吳守義轉頭看向一旁的李清河,他這段時間一直待在戰地醫院裡忙碌著,每天忙得幾乎腳不著地,甚至連吃飯都需要旁人提醒才行。正因如此,他早就將自已當成了根據地的一份子,但此刻經李清河一提,吳守義覺得,若是真留在這裡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吳守義走到院子裡,順手拉過一個小板凳坐了下來,沉思片刻後說道:“清河啊,依我看,咱們不如留在這裡吧。雖說與這些八路軍相識不久,但他們卻和我過去見到的那些軍人截然不同,並不會欺壓百姓。而且如今縣城已然回不去了,以咱倆這樣的,要麼被強行徵召入伍充當壯丁,要麼就會淪為小鬼子刀下的冤魂,任其宰殺。我實在不願過那任人擺佈、命如草芥般的生活......所以我想留在這兒,憑藉自身所學,為抗日工作盡一份綿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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