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檀聽見她的回答，愣住了一下。
視線在她身上停留幾秒，垂下了眸，鼻間微微嗯了一聲。
謝歲歲扭頭又看見福一躍躍欲試的樣子，她決定先發制人。
“福一我問你。”
“我和話本子掉水裡你救誰？”
福一剛想問趙釋謙問題來著，結果夫人把他截胡了。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磨磨唧唧的開口。
“救夫人。”
“正所謂，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夫人肯定會給我買好多賣話本子的！”
一換多不算虧。
謝歲歲被他的話給逗笑了，嘴角略微向上翹了翹。
“福一倒是聰明。”
福一抬起來自已的胸膛，目光看向一旁的少爺，言語間透著自信。
“那當然了。”
“我可是從小就陪著少爺讀書的！”
霍檀抬眸看了他一眼，伸手端起一碟瓜子遞到了他的手中。
“福一，多吃些。”
福一眉梢間都是喜色，他捧著瓜子繞著賀知書走了一圈。
“看吧我家少爺可是讓我多吃些呢～”
賀知書低頭看了看他手裡的瓜子，都冒尖了。
他看向自家的少當家，語氣酸酸的的說。
“肯定是你家少爺嫌你太吵了，才讓你多吃些的！”
“我們少當家就不一樣了。”
“他才不會嫌我囉嗦的！”
他剛說完，手邊就出現了滿滿一碗瓜子。
福一沒忍住笑出了聲，臉上的五官皺在了一起。
賀知書順著那碗看去，是他的少當家。
他單手拿住碗，在福一眼前晃了晃，得意洋洋的說道。
“我的比你的多！”
福一哼了一聲，回到自已的位置上嗑起了香香的瓜子。
賀知書見他走了，跟了上去坐在他身邊，把碗放在二人之間。
“粉絲兒，我們一起吃。”
福一也把自已的小碟子慢慢推了過去，輕聲說。
“土豆絲兒，你也吃。”
謝歲歲剛單獨給江阿若補習了一下趙婉柔和死對頭的事。
江阿若聽的搖頭晃腦的，聽到搶劫兩個字更是激動的拍了拍駱雲的大腿。
“搶劫！駱雲！搶劫！”
駱雲無奈的看著小姐，眼尾若有若無的上揚了些。
“小姐，這是搶別人，不是被搶。”
江阿若使勁點了點頭，表示自已知道這個。
“對啊，終於不是我們被搶了。”
謝歲歲嗅出了故事的味道，她好學不倦的問道。
“此話怎講？”
沒想到是駱雲老師回答了她的的問題。
“之前趕路的時候，小姐覺得無聊。”
“就讓我跟在後頭，這樣就會有人來搶劫了。”
“然後等他們現身，我再出來保護小姐。”
“原來是這樣。”
謝歲歲眼中的好奇變成了震驚。
這年頭，土匪也不好混啊。
她單手托起下巴，睫毛一眨一眨的看向趙釋謙。
“那趙姐姐什麼時候去找司兌骰啊？”
趙釋謙掰著指頭算了算日子，不太確定的說。
“應該是三天後吧。”
“為什麼？”
她還以為是今天呢。
謝歲歲另一隻手也託上了下巴，不解的問道。
霍檀起身給她斟滿了杯中的茶，替趙釋謙回答了她。
“因為三日後，趙大人要去永寧縣一趟。”
謝歲歲點點頭，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怕趙大人生氣嗎？”
趙釋謙搖了搖頭，認真的說。
“是怕嚇到姐夫。”
謝歲歲：果然是小嬌夫呢。
系統：怎麼不算呢～
“那趙姐姐的計劃是？”
趙釋謙想了想，直接把姐姐的原話複述了一遍。
“等老孃拿上大砍刀去劈了那王八的蛋。”
“老孃看他真是分不清大小王了。”
“她就是這樣說的。”
謝歲歲驚訝的嘴張成了O型，趙姐姐還真是虎。
“那她知道司兌骰住在哪嗎？”
賀知書舉起了手，一屁股站了起來。
“我知道！”
“我告訴了趙當家的。”
“那他住在哪？”
福一扯住他的袖子讓他坐了下來，出聲問道。
賀知書的眼神在眾人身上繞了一圈，回到了福一身上。
“就在城西的雙桅巷裡最後一間屋子。”
江阿若的眼睛霎那間亮了起來，仔細問道。
“是那間看起來破破爛爛但其實別有洞天的屋子嗎？”
賀知書點點頭，回想起他看見的場景。
司兌骰把他賣進青樓之前，把他在那關過幾天。
他就是那個時候看見，司兌骰在西牆腳下埋了一箱的金條。
“司兌骰可有錢了！”
“我看見他在西牆角埋過一箱金條！”
江阿若興奮的搓了搓手，轉頭握住了駱雲的手臂。
“駱雲！這回有的搶了！”
駱雲拍了拍掛在腰間的劍，語氣認真。
“小姐，使命必達。”
謝歲歲一拍桌子，手都拍紅了桌子晃都沒晃一下。
她忍著手上的痛，把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挖金條！”
賀知書發出了一聲猴叫，久久迴響。
江阿若和謝歲歲擊了下掌，相視嘿嘿一笑。
霍檀好笑又無奈的看著嫂嫂發紅的掌心，他搖了搖頭移開眼。
“那日我就不去了。”
八月秋闈，最晚六月中旬就得啟程去省城了。
他溫書的時間不多了。
趙釋謙明白他的話外之意，語氣略顯遺憾。
“行吧，只是霍公子要錯過一場好戲了。”
“不會錯過的。”
謝歲歲揉了揉手心，溫和的視線落到霍檀身上。
“我可以回來講給小叔聽！”
“還有我還有我！”
福一興高采烈的揮著手，想讓少爺注意到自已。
霍檀看了他們二人一眼，眸中閃動，抿唇笑笑。
“那就麻煩嫂嫂和福一了。”
福一特地給賀知書打包了一袋瓜子，讓他帶回去吃。
趙釋謙拽著依依不捨的賀知書離開了，手上還拎著兩大袋瓜子。
江阿若伸手挽住駱雲的臂彎，笑眼盈盈的和謝歲歲他們告別。
謝歲歲看著小籠包蹦蹦跳跳離開的身影，情不自禁的說了一句。
“嗑到了。”
“嫂嫂哪裡磕到了？”
霍檀聽見她的話，關切的目光看向她的手。
是剛剛拍桌子的時候磕到了嗎。
謝歲歲用手指了指桌上的瓜子，又指了指自已的嘴。
“嗑瓜子嗑到了。”
霍檀收回了自已的視線，捻起顆瓜子放進嘴裡嗑了一下，剝出了裡面的瓜子仁。
他用真誠的語氣問道。
“嫂嫂，是這樣嗑嗎？”
謝歲歲：“……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