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老天爺都在給她推進度

幽州最繁華的街道的不遠處，名喚聚英閣。

雖然叫聚英閣，就是一個露天的招工場所，人聲鼎沸，汗臭熏天，路過的烏鴉都要繞道走。

若站在高處眺望，一眼就能看出兩個涇渭分明的區域。

聚英閣有一排木質的榜，商鋪的老闆，或者有其他地方需要人手的只需要在榜上貼上需求和人數，等著人報到即可。

但這裡的大部分工作，都是碼頭搬貨這類苦工。

雲舒捂著鼻子穿梭於人群中，她為了行動方便，還特意換上了一身男子裝扮。

雲舒年紀小，還沒長開，不做女子打扮，不認識的人還真分不清男女。

“讓開讓開。”旁邊不時有壯碩的成年男子從她身邊擠過，都是要趕著去最前面那幾個價錢多的地方。

自然，價錢多，風險也就大。

即便是這樣也有得是人搶。

雲舒好不不容易憑藉身高優勢擠到前排，又被人扒拉到一邊，也就幸虧人多才沒摔倒。

雲舒：“……”

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貓啊？

叔可忍，嬸嬸都不忍。

雲舒踢一腳地上的石頭，石頭霎時間像長了眼睛似得，飛向剛才擠人的男子。

男子吃痛捂住了腹部。

邊上的人見狀，一把把他推開，嘴裡還罵罵咧咧，有病還來應聘。

男人有口難辯，只能小聲反駁：“我沒病。”

早上出門還好好地。

招工的人看見人群裡起了衝突，為了避免出意外，也只能出言調解：“如果真是生病還是去看看的好，託下去成了大病，就不好治了，工作後面還有機會。”

旁邊還有好幾個人附和，就是，不能要錢不要命吧，人家老闆也不會要有病的人。

一時間，聲音比原先嘈雜了好幾倍，雲舒忍不住用手堵住耳朵。

見沒有人注意她，雲舒慢悠悠擠過人群，走到那個招工的人面前。

伸出堵著耳朵的手指，指了指面前的招工單，“我要應聘這個。”

招工的那個人，掃了雲舒，不耐煩地擺手，“去去去，一邊玩去。”

站在他面前雲舒，都還沒到那些男人的胸口，麵皮白嫩嫩的，手上連塊繭都沒有，一看就是沒有幹過活兒的。

招來能幹什麼？

雲舒挑眉，“你怎麼知道我不行？”

“你知道這是要招什麼的嗎？”招工的人瞥了她一眼，怎麼老是有這種小孩來搗亂。

他由指了指中間的幾個牌子，“這個你做不來，去那看看，那裡有招小廝跑堂的。”

雲舒也不氣惱，她這樣的，人家不要也很正常，本來就有心理預期。

她掃視了一圈，視線定格在人群中最健碩的一個男子，伸手指向他。

男子被指得有點莫名其妙，故作兇狠到，“小子討打嗎？”

雲舒淡然地看向招工的人，“我知道，招貼身護衛嘛。你不相信我，也沒關係。是不是我打過他了，你就可以招我？”

聞言，人群瞬間寂靜一片，片刻後爆發出轟鳴般地嘲笑聲。

被點到的男人也笑得前仰後合，這是哪來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大腿還沒他胳膊粗呢，就敢在這裡大言不慚。

招工的人於心不忍，他不是沒有見過這種孩子，為了家計會鋌而走險的人不在少數。

雲舒指的那個男人，他招工時一眼就相中了，渾身的腱子肉。

以前是走鏢的鏢師，東家過世之後，鏢局散了，他才來應聘護衛的。

看雲舒年紀太小，招工的人還是忍不住勸道：“這位壯士身手不凡，你莫要衝動，還是找些合適自已的工作吧。”

雲舒謝過了他的好意，但是執意要比。

她說家裡還有一個妹妹在等錢買藥呢，一般的工作錢太少了，不夠藥錢。

男人聞言也有幾分動容，示意她可以不選自已比，找一稍微弱一點的，或許還有機會。

他說完掃視了一眼全場，又自已否決了這個提議，好像換誰都差不多。

雲舒本來就是女子，比同齡的男子都還要矮上幾分，更別說和成年男子比了。

雲舒轉身看向他，“不必手下留情，就算我不行，也要試一試。”

男人向她抱拳，“講義氣！那我們點到為止。”

眾人見狀紛紛撤出來，給他們留了一塊空地。

男人作勢想讓雲舒一招半式，不想讓她輸得那麼難看，

還沒來得及思考怎麼放水，就看見面前那個身影向他飛來，緊接著腿不知道被什麼東西踢一腳。

等反應過來，人已經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了。

雲舒笑意盈盈地站在他面前。

圍觀的人只看見雲舒消失在原地後，那壯漢就躺倒地上，勝負分得太快他們都來不及做表情。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在那邊嘲笑了半天，原來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雲舒把地上的壯漢扶了起來，轉身看向招工的人，“可以了嗎？”

招工的人聞言回過神來，仍然覺得眼前這一幕不可置信，結巴道：“可……可以，當然可以。”

他也是叫老鷹啄了眼，沒想到能以白菜價撿到這麼一位高手，立馬上前讓雲舒填表，生怕她跑了。

雲舒在眾人欽佩的目光下，笑嘻嘻地上前填表。

心裡卻忍不住開心，原來話本子裡說的扮豬吃虎，屠新手村是這種感覺。

招聘貼身護衛的人是一位姓張的鹽商，商賈身份低，武功好的人自然有更好的去處，很少有人看得上商賈。

是以張老爺雖然已經富甲一方，依然還得在這些勞力裡找護衛。

雲舒聽說了這件事後，覺得像是老天爺都憐憫她進度慢，給她送線索了，這樣的機會要是都不抓住，她就可以以頭搶地了。

另一邊的陳友鹿也在連夜排查郡府和州府人員出勤。

那條小河流就是大晚上也有不少人經過，能不讓人發現，只有在廟會那一天動手。

本地人信奉山神，五月初六是山神的生日，那一天所有人都會聚集在山神廟前，連小偷和乞丐都撿人多的地方。

但那天府衙是不放假的，如果兇手和當年的案件有關，那十有八九是官府的人，要想行動只能請假。

這些人出勤是記錄在案的。

一查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