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安靜的夜裡,只聽得見耳邊呼呼的風聲和竹葉作響的沙沙聲。

在這場對視中,林獻首先認輸,別過眼去。

隨後她便聽到這人沒什麼好語氣地譏諷,“二小姐倒是逍遙自在,叫謝某好找。罰你跑竹林,你倒是玩上失蹤了?”

殊不知林獻也是心中有氣正愁沒處撒,她回過頭來仰頭看著身前人,夜色太暗,看不清這人神情,但想來也沒什麼好臉色。

巧了,她也沒什麼好臉色,只聽林中響起一道嗤笑,緊跟著的便是一句反問,“先生不講道理的氣話,學生為何要奉為律令?”

那人佇立,神色不清,語氣淡然,“牙尖嘴利,先前要罰你的時候怎麼不見你拒絕?”

她懶得仰頭看他,而是調整了姿勢,好讓自已躺得舒服些。

雖說一般對峙之時,對視開口最有氣勢,她不看他,或許會叫人覺得她沒理,但她現下也屬實無暇顧及了。

少女垂下眼眸,嘲道,“先生尚在氣頭,連孟小姐和三皇子都不能勸,學生又能如何?”

在她看不見的角度,身前站著的那道修長身影垂眸看著她,語氣不鹹不淡,“好,那便先不談這個,謝某隻想問二小姐,即便你並不想跑,時辰到了為何不歸?怕我責罰於你麼?”

提到這兒,少女的神色懨懨的,悶聲回了句,“我不怕先生,只不過是沒用晚膳,有些沒力氣罷了。”

聞言,那人倒是面上難得有些訝色,“莫遲與沒給你飯吃?我以為你都到二殿了,怎麼都不會虧待自已的。”

少女抬頭不滿地看他一眼,興許是沒什麼力氣的緣故,說出來的話帶點柔弱,“你這什麼說法?聽上去跟我是要飯的似的。”

這話倒是逗笑了謝予,輕哼一聲,“你不是?我原以為你是。午膳藉著提複試去一殿混,晚膳藉著課上功課做得不好去二殿混,明日該輪到一居二閣了吧?”

林獻沒好氣地看了眼落井下石那人,反駁道,“才不是,我怎麼知道莫先生會氣成那樣給我留在那兒。”

她嘆口氣,“至於晚膳,江芷萱她們都沒得吃,我又去哪兒混?”

提及此,她免不了低頭小聲罵了句“好歹毒的小測”。

也不知謝予聽沒聽見,只聽他緊接著問道,“若是我不來,你這是不準備回去了?”

少女抬頭,語氣隨意,“沒啊,餓了就忍一會,撐過那段餓意,等沒那麼餓了,慢慢走回去唄。”

她確實是這樣想的,只是沒想到謝予會來。

她原以為這人該早早回房休息了,卻居然……真的在院中等她。

究竟是有多想折磨她,才這樣守著,就只是想看她到底有沒有乖乖受罰!

卻聽那人重複了一句她先前說過的半句話,“忍一會?”

他低頭輕笑一聲,聽不出是什麼語氣,“餓了便要忍著?林獻,誰教你的?”

那人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人連二小姐也沒叫了,直接喚了她的名字。

她頭也沒抬,語氣風輕雲淡,像是在提一個再尋常不過的無關之人,“我娘啊。”

身前人似乎又想到什麼,沉默了一會,最後選擇揭過這個話題,他垂眸看著她,“走吧,回去。”

少女躺得比誰都乾脆,兩眼一閉,語氣懶懶的,“先生先回吧,我等會再走。”

此言一出,卻並未聽到任何腳步聲。

她免不了睜開眼,身前那人還站在那兒。

林中響起他微不可聞的嘆息聲,“罷了,一起走吧,若是二小姐沒撐過去,死在這林中,做先生的心中怎麼過意得去?”

林獻對這話不置可否,倒是疑點有二。

其一,她並不覺得謝予會心中過意不去,只怕即便他當真親眼看著她死在他跟前,這人心中都不會有任何波瀾。

但她覺著,謝予肯鬆口帶她一塊走,她已然是討到便宜了,這個情況下,她最好還是不要把心裡話說出來。

那麼就是另一個疑點了,謝予說一起走,請問她半點力氣也沒有,怎麼帶她一塊走?

這疑點還沒持續多久,只見身前人將手中燈籠遞過來,“拿著。”

林獻餓得久了,一時有些轉不過彎來,謝予這樣說,她也便接下了。

等她反應過來憑什麼時,卻見這人俯身將她抱起,她靠在他胸前,抬眼看過去,只能看見這人側顏,她有些看不清事情走向,破天荒地連著話都有些磕巴,“謝、先生?”

那人頭也不低,看著前方黑漆漆一片,無奈開口,“好好舉燈。”

懷中的少女不知所措,小心舉著燈籠,這燈籠也不知是何材質做的,輕巧得很,她舉著也不覺得累。

若是放在平時,林獻肯定會很喜歡這燈籠,輕巧不費手,多適合她這種懶人啊。

只是現在,夜深人靜,風停葉止,連腳步聲都顯得太輕,許是因為湊得太近,她只能聽到抱著她這人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若是這燈籠重些,或許她便能多費些心思在提燈籠上了。

自也不必顧及其他。

這人抱著她走了一段路,她終於受不了了,試探著開口,“要不……先生放我下來吧,我好多了。”

這人沒回,只抱著她往前走。懷中的少女看著個子挺高,卻出乎意料的輕。

太瘦了。

待走到竹林入口時,院中已有兩人在一旁等候多時了,見謝予抱著人出來,兩人先是詫異了一會兒,不過很快恢復如初。

其中一人走上前來,將手中物件往前一遞,“主人。”

謝予將人放下,取過折風手中厚實的披風往林獻懷中一拋,隨後看了她一眼,“過來做題。”

被披風砸了滿頭的林獻:“……”

不是,她請問呢?都這個點了,還得做題是吧?

生怕她出去混了一天學不到知識是吧?還得是你啊謝明非。

雖說這樣想著,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她將披風散開披在身上,隨後繫好,朝著謝予那邊走了過去。

那人也披了件外袍,坐在先前坐的那處,前面的長案還是沒撤,林獻走過去,一眼便能看見謝予桌上放的其中一沓紙最上方那張上面被人畫上數不清的橫線和叉。

她多看了一眼,這爛字,嗯,蕭安的。

再往旁邊看一眼,另一沓比先前那沓的叉要少些,但橫線要更多些。

嗯,這是孟依依的。

這倆人做這麼久有什麼用呢?還不是通篇錯完,就非得磨著,不能早點交卷大家都好麼?

她坐下,正準備草草寫了交上去好回房睡覺,卻忽然聽身前人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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