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香氣迷人
“燕王世子的見識不過如此。”
沈棠面朝著廣闊的大海，淡淡開口。
傅明憲臉上閃過錯愕，沒想到沈棠這麼快就知道他的身份。
“我並不是有意隱瞞身份，此行本是微服出行探查市舶司一案。”
傅明憲臉上的笑意驟然收起。
“可不是，行走江湖哪能輕易以真面目示人？是吧世子殿下？”
背後傳來追風的聲音，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傅明憲一轉頭看到追風跟在沈朔背後，向著甲板走來。
沈棠立即走過去假模假樣的行了禮，“給沈大人請安！”
沈朔用眼神瞥了她一眼，沈大人？虧她喊的出口。
便直接略過她去走向了傅明憲，“世子殿下可安好？”
傅明憲瞥了一眼被冷落在一旁的沈棠，不知該怪沈朔揭露他的身份還是該感謝他來救場。
否則以沈棠的脾氣定氣得狠了，不再理他的。
“沈部堂不必多禮。你來的正好，剛才還跟沈小娘子說到市舶司。這次趙素青伏法，汪植那邊刑部審理的怎麼樣？”
說完再看一眼沈棠
沈棠不在意的聳肩，已經自顧站起來，走到了沈朔身邊。追風立即跟上。
沈朔連忙說，“回殿下，刑部那邊傳信，汪植禁不住嚴刑拷打，已經吐露許多海賊窩點。”
“這次一面找你們，一面將這些海賊的窩點一一清理。”
傅明憲眼神一亮道，“汪植是海外最大的海賊，除去了他的窩點，是不是就說其他海賊也不成氣候，無以畏懼了？”
沈棠心口一窒，大晉沒有了海賊，便沒有東南水兵的用武之地。那父親這個浙直總督便沒有了存在的價值。
丞相和清流更加不會放過他。
了
沈棠將目光放在了眼前這位燕王世子的身上。
傅明憲察覺到她的視線，立即回望過去。二人目光交接的一剎那，都感受到彼此眼神中似有若無的情愫。
“唉！若真如此，那便好了。”沈朔搖頭，嘆了一口氣。
傅明憲聞言轉看沈朔一臉愁容。
“沈部堂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有比汪植更大的海賊？！”
沈棠也轉頭過去，“是呀……沈大人！”
恩？海賊未滅，那沈家還有轉圜的餘地。
沈棠心中百感交集。為了沈家她不希望海賊那麼快就被消滅。但海賊不滅，就會有千千萬個萬個像齊家村那樣的漁村被洗劫，會有成千上萬個漁船被劫掠。周邊漁民怎麼活？
她不是聖人，若只能選一個，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沈家。
但現在告訴她，還有更大的海賊沒有消滅。那在消滅這個海賊之前，她就一定要找出徹底拯救沈家的方法。
想到這兒她又忍不住朝傅明憲看了一眼。
傅明憲嘴角上揚，很明顯他又察覺到了沈棠的視線。
她定是很喜歡自已，這一會兒的功夫都不顧沈大人在邊上，看了自已好幾回。
“咳咳……”
沈朔雖是行伍之人，也頗有幾分文人的識人之術。傅明憲這樣子似乎對女兒有情。女兒更是瞭解，分明是對傅明憲比對其他人更上心。看二人眉來眼去的，他只能假咳提醒自已的女兒。
二人同時轉頭看向沈朔。
沈棠有些莫名的看她爹臉色有些臭。
沈朔衝她隱晦的搖搖頭，對傅明憲恭敬道，“請殿下移步內艙。”
傅明憲微微頷首，在沈朔的帶領下來到了一間寬敞的船艙。裡面陳設十分簡單，只有一條長桌、兩面擺滿了座椅。另有一條書案在長桌盡頭。可以看出來這是沈朔辦公的書房。
沈朔抬手迎請傅明憲上座，兩人客套一番，沈棠徑直的坐在下首。
立即有人捧著熱茶奉上，沈棠端起來居然是流螢特製的海棠飲子。她平素最喜歡花，尤其好海棠花，流螢又善於琢磨吃食，很快就研製出了這款茶，讓她讚不絕口。
最近飄零在外，她最想念的便是流螢和她做的吃食點心。
想到這裡，她端起茶來一飲而盡。
傅明憲眼尾瞧她豪邁的舉動，這麼粗魯的動作，她做起來都十分賞心悅目。
他低頭瞧了瞧自已蓋碗裡的竹葉茶。
心裡略過一絲疑惑。
他明明看到在沈棠放下蓋碗的時候，裡面有紅色花苞，為何他的是清淡的竹葉茶。
沈朔看著傅明憲拿著茶杯，遲遲不往嘴中送，眼睛還盯著沈棠的茶碗。“殿下，可是這茶不合你的胃口？來人換！”
旁邊侍候的小廝也是人精，立馬就換了一杯海棠飲子。
傅明憲也優雅地颳了茶蓋，裡面是海棠花的花苞。他端起來一聞，不知用何種東西調味，紅色茶湯香氣迷人。
甚至香氣有些熟悉！
傅明憲立即想到了昨夜背沈棠時，從耳畔撥出似有若無的氣息，可不就是這個香氣！
他按下心裡的悸動，“沈部堂的花茶果然爽口，味道好極，不知用的什麼方子調的？”
沈朔愣了一下，問旁邊的小廝，“茶是哪個沏的，快寫個方子上來。”
小廝垂首，“是流螢研製的方子。”
沈棠端杯子的手一頓，忍不住看向傅明憲，這味道跟她常用的香膏同樣用昌州海棠調製，香氣特殊。若是就這麼給了傅明憲，他再拿回去轉贈別人或者用這茶招待親朋好友，那她豈不是以後不敢用潤體的香膏了？
這可是她最愛的兩樣！
想到這兒，沈棠有苦說不出，又看這傅明憲真的十分喜愛的樣子。想到他是自已救命恩人，這點兒東西給了便給了，以後再研製別的花茶即可。
她都做好了父親要送給傅明憲方子的心理準備。
沒想到父親早就看出沈棠一臉肉疼的樣子。他微微頷首表達歉意，“殿下恕罪，這方子是小女的奴婢研製的，想必是她珍愛。閨閣之物不好流露出去，還請殿下見諒。”
傅明憲也不在意，擺擺手，“君子自然不奪人多愛，沈部堂不必心憂。剛才甲板上，沈部堂說得大海賊怎麼回事兒？”
沈棠見傅明憲不糾纏花茶，不禁放下心來，回金陵以後她定然要送個大禮給他，小小花茶方子自然不能表達謝意的。
接著聽到沈朔沉沉開口，
“不知殿下可聽過渚碧礁背後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