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嘀嘀嘀的喇叭聲把協典從傷悲情緒中喚醒,走到路邊一看是一輛三輪車停在了他車的後面,因為三輪車上裝的木板太寬無法透過,所以在按喇叭催協典挪車。

他又無奈又來氣,這麼窄的小路只能往前開找地方錯車,索性開了一會兒有條廢鐵軌小岔路,他就開了進去給後面的三輪車讓路,下車時他拿了張尋人啟事攔住三輪車。

那三輪司機是一個四十來歲的胖子,車被攔住時還有點生氣,

“咋的小兄弟,這路不是你家開的吧你不能佔道啊!”

協典點點頭也沒反駁,走到車窗邊讓他給看看尋人啟事,

“大哥,有沒有見過這個女孩兒,高高瘦瘦的短頭髮,挺漂亮的還有點像男孩子。”

那大哥有點意外的看了一會兒,眼睛眨了兩下好像想起了什麼,李協典看到有戲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大哥,你是看見了嗎?”

那大哥點點頭,“我不止見過這丫頭,我還認識她呢,她是我家閨女的朋友,你是她什麼人啊?”

協典有點莫名其妙的看著那大哥,

“我是她哥,你說她是你姑娘的朋友?”

“是啊,今年七月份的時候我閨女在這路上被倆男生截道了,是她把我閨女送回來的,我閨女說她叫什麼美來著,在場區遇到過好幾次呢。”

協典升起的希望又落下了追問那大哥,“這兩天見到了嗎?”

那大哥搖搖頭,“我天天走這條路送貨,最近幾個月都沒見過啊!”

協典退了兩步讓開路,跟那大哥道了謝,那大哥臨走有點擔心的看著協典,

“老弟兒,你沒事吧?”

協典繼續開車在鎮區鄉里轉悠,路過望月樓夜總會門口時看到了趙山河,他正在門口跟人說話,而那個人就是當初把寶馬車鑰匙交給自已的闞喜文助理,他猶豫了一下沒有下車,車自已還有用,鑰匙就先不還了。

於是他在夜總會停車場轉了一圈又出去了,他實在是想不到去哪找了,找到天黑了看不清人,他也太困太累就在路邊睡著了。

約莫八點多他被電話震動吵醒,是劇組王助理讓他九點到酒店集合,要去現場了,掛了電話他給紅軍,派出所負責本案的卞警官,歐陽叔和張老師都依次打了電話,只在張老師那獲取了一點有用的訊息。

張老師說留美在出校門後遇到過一個當天請假的同學,那同學問留美去哪,留美說回家。

回家?李協典腦海翻騰著,留美為什麼要說回家呢,她明明沒回家啊,他猛然想到,留美該不會去磨坊村自已家了吧。

他一拍腦門,留美那丫頭太有可能跑到自已家去了,雖然沒去過幾次,但那丫頭就是這麼怪,像是燃起了希望他開始往家趕。

眼看來不及去劇組了,路上他就跟呂安說明了情況,呂安很好說話,讓他先找人,劇組沒關係。

感激之餘他已經到了磨坊村,看到老宅大門緊閉屋裡一片漆黑他的心頓時涼了,隔壁吳老三家的燈還亮著,他就拿了份尋人啟事去叫門,大門進去院裡狗就叫了。

吳老三聽到狗叫就開房門往外看,看到協典就迎了上來,

“是李家小子啊?”

協典叫了聲吳三叔,給吳三叔看了尋人啟事,吳老三搖搖頭讓他進屋吃飯慢慢說,協典婉拒就走了。

一次次希望失望讓他神經緊繃,期待著電話卻也怕接到電話,路過龍山路口時他想回歐陽家歇歇,又覺得沒臉見兩位長輩。

轉眼到了東山路口,雖然東山也叫墳山,天黑了幾乎沒人來,但此時的協典還真沒在乎這個,晚上九點多他摸著黑就往東山上走,月亮時不時躲進雲彩裡,所以月光也暗,他也沒帶紙錢,只想著去父母墳前說說話,也心存一絲希望,萬一留美那丫頭也在呢,她可是跟自已一樣大膽。

摸著黑李協典又差點迷路,這東山小路四季變化都不一樣,冬天難找夏天也不容易,而且現在還是晚上他燈也沒有,只能靠微弱的月光找路。

好歹讓他摸到了父母墳前,一陣陣秋風吹起,吹著乾枯的棹樹葉子一陣陣嘩啦啦的響。

協典扶著爸媽的墳包拔了一會兒枯草,手劃破了都沒覺得疼,整理的不那麼像荒墳包後,他在墳前跪下,讓爸媽保佑他把留美找回來,話剛說完他正要磕頭,往下拜的時候突然覺得有人在背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嚇了他一跳的同時他回頭看,跟本沒什麼人,是一個大松鼠從樹上跳到他肩膀上蹬了一下又跑了。

協典知道這頭不能磕了,八成是自已說了爸媽不愛聽的話,磕頭他們也不會保佑了,起身就往山下走,走著走著就又回到了墳前,協典看看二老的墳,尋思這是遇到鬼打牆了,他有點生氣但又不能對已故的爸媽不敬。

索性他把手上劃破的口子流出的血抹在了眼皮上,雖然那不是童男血但也能解除一定的邪性,再加上他除了生氣一點不慌,終於在兩棵松樹間找到了下山的路。

到了車邊他從後備箱拿出水洗了手和臉,看了看時間竟然在山上困了兩個多小時,此時已經是凌晨十二點多,他不禁想留美現在會在哪啊,會不會正在露宿街頭啊?

開著車他鬼使神差的到了鄭半仙家門口,他想求助鄭半仙,畢竟病急了都會亂投醫,更何況鄭半仙是真的能掐會算,有時還是很準的。

顧不上時辰他就扣動了門環,沒想到一會兒功夫小胖妞就出來開門了,而且還像早知道自已會來一樣讓自已進去。

協典走過前堂直接來到後房,鄭半仙正背對門口端坐在藥王像下面冥思。

“鄭爺爺,我又來打擾您了。”

鄭半仙沒回頭,嘴裡舒緩說道。

“嗯,我知道你會來的,所以一直在等你。”

協典心裡一驚有幾分相信也有半分懷疑,因為他知道這老頭是夜貓子,很可能就是還沒睡而已。

“鄭爺爺,過年時候跟我一起來的那個妹妹失蹤了,我希望您能指點我去找到她。”

“嗯,我知我知…”

協典等了一會也不見鄭半仙吭聲,就坐在八仙桌邊的凳子上,不一會看半仙的頭一點點往下沉,就知道半仙睡著了,從兜裡掏出五百塊錢放在桌子上。

“鄭爺爺,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你幫幫我。”

這時小胖妞走到半仙身邊在他耳朵邊說了兩句,半仙直起身子,右手掐算了一會兒,

“那姑娘走了,讓我來幫你看看。”

老頭站起身在胖妞的攙扶下坐在太師椅上面對著李協典,

“去,給他拿黃表。”

小胖妹點頭從屋裡一個實木櫃匣子裡取了一張黃紙,拿了細毛筆放在協典面前。

“想著那娃娃的臉寫下她的名字。”

鄭半仙吩咐著,協典照做後小胖妹取走黃紙,老頭接過黃紙用硃砂筆在黃紙上畫了一會兒符寫了幾行字,

“鄭爺爺,你能幫我看看她在哪嗎?”

“莫急莫急,”

半仙把黃紙寫好後,在自已那枯枝一樣的左手食指中指上纏了幾圈看著李協典,

“我幫你找找,找到了你可以問她三句話,能問到什麼就看你本事了,這方法不能多用,只能用一次。”

協典點點頭站了起來。

老頭閉目唸咒,一分鐘功夫,他食指中指上的黃紙就著了起來,老頭口中也傳來了留美的聲音,

“你是誰?”

“我是協典啊,留美你在哪?”

“我不知道,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留美你快回來吧,你不回來我就一直找你,到找到你為止。”

“別來找我,也不要再逼我了。”

隨著留美最後一句話聲音越拉越長,整個房間的光亮都逐漸暗下去,一股黑氣從老頭頭頂冒出來又鑽了進去,老頭手指上的黃表也隨之燃盡。

“留美留美!”

“小夥子,問到了嗎?”

屋裡燈光逐漸恢復明亮,鄭老頭恢復了正常的聲音。

協典一屁股坐下,“我什麼都沒問到。”

老頭點點頭似乎早有預感,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協典又從錢夾裡抽出五張放在桌上,

“鄭爺爺,請你再幫幫忙。”

小胖妞隨即又走到半仙耳邊把他叫醒,

“哦,哦,我知道了,我看到了,她走了,在南邊,那有一座迷霧裡的大橋。”

協典把錢包裡剩下的八張全放在了桌上,“鄭爺爺,您能幫我看的再清楚些嗎?”

老頭搖搖頭,“不能了,看不到了。”

離開半仙家他不知道半仙的話準不準,姑且只能相信,開車回了鎮區想買份地圖,凌晨一點多也沒地方開門了,只好在自助取款機取了錢就先回家去,至少從半仙口中聽到了留美的聲音,他也稍稍安心了一些。

開啟房門一開燈嚇了一跳,紅萱正披著毯子坐在沙發上,看到他也是瞪大了眼睛。

“我以為你今晚不回來了!”

“你怎麼沒回學校?”

說話間紅萱已經光腳跑過來撲在了他身上。

“因為不想回學校,就想膩著你。”

協典拍拍她的背在頭頂親了一口,放下拎袋一把把她抱了起來,

走進臥室發現床單被套都拆了,床墊也被刷過了,紅萱回頭看了一眼把頭埋在協典的下巴下面。

“不許笑我,不許笑!”

協典只好抱著她坐在沙發上,兩人就簡單聊了幾句,李協典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紅萱竟然在廚房準備早飯,這讓聽到聲音的協典有點擔心,那廚房只有一個煤氣灶,冰箱裡除了幾個西紅柿和雞蛋也沒別的東西,他正準備起身看著紅萱,卞警官的電話打了進來。

“李先生,下面的話請你聽到後一定保持克制和冷靜,能做到嗎?”

協典腦袋嗡的一聲天旋地轉坐在沙發上,久久聽不到任何聲音。

“今早收到小石山分局的認屍通知,少陵河昨夜有釣魚人報警發現上身赤裸的年輕女屍,身高發型年齡與您報警登記的人基本吻合,但沒有在身上發現身份證件,請你即刻到分局跟我們去辨認一下。”

協典耳鳴的一直聽不見東西,不知道紅萱在他面前拿著鏟子說了什麼,他站起身看著廚房冒出一股白煙就進去把燃氣灶關了,下樓撥通了紅軍的電話。

他沒有開車,手抖的厲害腦袋也是亂的,好像都被鄭半仙說對了,小石山鎮在柳河南邊,北大河南下匯入少陵河,少陵河在小石山鎮南邊有條鐵路橋,因為城鎮暖氣和水汽相遇,那條鐵路橋總是霧濛濛的,那橋上不能走車但能走人。

一個古怪的念頭壓的協典快窒息了,難道是因為自已昨天讓鄭半仙通靈找留美,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嗎?

計程車到了柳河分局門口,紅軍頭髮凌亂的站在那,兩人對視一眼卻都噎住了說不出話,誰也不敢提。

跟接待那等了一會,一輛警用麵包接上兩人就往小石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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