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混亂
平安大廈，10層。
“嘭。”
天花板簌簌搖晃，暗黃的牆灰飛揚在空中，門外的腳步震天響動，罵罵咧咧的吼叫更是時不時透過薄弱的牆體傳到耳邊。
衛彥頂著一頭蛛絲與灰塵，趴在一張佈滿蟲蛀痕跡的木床底，手裡緊握著MAC10。
3個人還是5個人？
衛彥有點估摸不準，手指扣在扳機上泛起白色。
這個房間的雜物很少，進門的左側就是木床，只要蹲下就能將床底看得一清二楚。不過，床的對面是個兩米高的衣櫃，顯然藏人的嫌疑更大，如果外面的人進來，首先搜查的地方必定會是那個衣櫃。
留出背身的空檔大概只有幾秒，但是這已經足夠衛彥瞄準並開槍了。
耳邊腳步聲漸近，衛彥舉起MAC10，目光凜冽。
“咚。”
鬆散的木門被一腳踹開，腳步聲魚貫而入。
十條小腿，五個成年男性，手裡的砍刀垂到地上。
正如衛彥所料，他們才一進門便立刻注意到了衣櫃，為首的男人更是想也不想，舉起砍刀就往裡捅去。
頃刻間，木頭碎裂成渣，木茬四散飛濺，沉積的灰塵迷住了他們的眼睛。
就是現在！
衛彥探出身體，槍口對準其中一個男人的後腦勺，扣動了扳機。
槍焰噴吐，9*19毫米口徑子彈沿著沒有膛線的槍管飆出，在空氣的阻力下開始了恐怖的自旋！
“啪。”
子彈入腦，鮮血噴湧飛濺，一塊粉色的腦組織飛揚在空中，男人哼都沒哼一聲，渾身僵直地朝地面倒去。
“後面…！”
另一個幫派成員被同伴的慘死駭得肝膽俱裂，剛要大聲呼喊，一發子彈穿過脊柱竟將他聲帶徹底撕裂。
電光火石之間，其餘所有人都回過神來，轉身看見從床底下探出的槍頭，想也不想，當即便有兩個人衝了上去，滿臉猙獰，要將槍械踢飛。
能被洪爺帶到這來的，基本上都是幫派的骨幹，拿起一把刀就敢和幾十人拼殺，早就把生死度之身外了，還不至於被一把槍械嚇得落荒而逃。
逃跑？那是要被沉河的！
劇烈的槍聲再度響起，當先的兩人渾身上下炸開漫天血霧，撲通一聲倒在了衛彥的面前，正好將他的視野完全遮擋。
五人只死了四個，房間裡還有一人！
危險！
衛彥腳蹬地板，旋身扭腰，用盡全力往床底的側邊滾去，耳邊響起刺啦一聲，後背立刻傳來火辣辣的痛感。
回頭望去，只見床底下，一把砍刀正如蟒蛇般旋轉絞動，尖銳的刀鋒上赫然染著一抹鮮紅的血跡。
“雜碎！”
刀的主人正是為首的那名精壯男人，此刻，他望著滾出床底的衛彥，咬牙切齒地低吼著，雙眼通紅。
衛彥心如止水，迅速抬起槍口，扣動扳機，卻發現MAC10居然好死不死地正巧卡殼了！
運氣真差…
來不及抱怨，衛彥當機立斷，把手裡的槍砸向提刀衝來的男人，同時頂腰蹬腳，一個烏龍絞柱翻身而起。
“啪。”
槍柄正中鼻樑，男人眼前一黑，兩行鼻血爭先恐後的流了下來。
衛彥眼中精光暴起，進步衝向男人，一把匕首從袖口悄無聲息地滑至掌心。
男人即使眼前灼燒得通紅一片，仍舊毫無退縮之意，他發狠地睜大眼睛，正好瞥見衛彥快速逼近，手中的砍刀胡亂揮舞，腳下不僅絲毫不退，反而向衛彥撲了過去。
“噗嗤。”
刀刃入體，血液爭先恐後地湧出，男人不可置信地看向插在胸骨左緣，第二至第三肋骨隙間的匕首，嘴巴張了張，然後仰頭倒在了地上。
“呼。”
衛彥長出一口氣，直起腰來環顧四周，滿地鮮血淋漓，牆壁上到處都是紅黃雙色的粘稠液體，地上再也沒有一個能動的活物。
完事兒。衛彥長舒了一口氣。
不過今晚我是要幹什麼來著？
衛彥看著眼前的一切，忽然迷茫了起來，不禁開始喃喃自省。
我好像…是來抓鬼的吧。
可我現在又在幹什麼？
在和有活力的社會組織團體火拼。
這麼做我撈到了什麼？
好像…他媽的連屁也沒有一個！
吾日三省吾身，則智明而行無過矣。老祖宗誠不欺我。
一股無名的火氣咔咔往上冒，衛彥將牙齒咬的嘎吱作響。
本來，衛彥藏在十層，看到一群幫派分子提著屍體烏泱泱地爬樓後，都已經準備好撤退了，他深知好奇心害死貓，根本無意摻和進他們的事裡。
可哪知過了不到半個小時，這群幫派分子又吆五喝六的跑了下來，佔據了樓梯口，莫名其妙地開始挨層搜查。
看他們凶神惡煞的模樣，估計也聽不進去別人解釋，不然衛彥真的很想說一句，兄弟別動手都是誤會，我只是想找個地方拉屎來的。
現在的情況是人也殺了，樑子也結下了，他反而不想走了。
什麼搞祭祀的幫派，什麼大廈的戰鬥遺蹟，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倒要留下來看看，一切到底是怎麼個事兒 。
“流年不利。”
衛彥暗罵了一句，撿起地上的MAC10，剛邁出了門外，轉頭看向樓梯口，視線正好和十幾雙殺氣騰騰的眼睛相對。
這全是聽見槍響趕來的幫派成員，個個膀大腰圓，面色不善，一看就不好惹，而更要命的是，他們手上拿著的不僅有砍刀，還有數柄泛著油光的烏茲微衝！
這時候問題來了，狹小的走廊避無可避，如果槍戰爆發，怎樣才能倖存？
A.退回室內。
B.就地趴下。
C.扮演駭客帝國裡的基努裡維斯下腰躲子彈。
剎那間，衛彥心念數轉，如果退回房間讓幫派分子堵住門口，只需一輪齊射，自已就會千瘡百孔。
pass！
如果趴在地上與之對射，自已仍然有被流彈命中的風險。
pass！
如果扮演…pass！
那麼就只能這樣了……
【繼者專屬異能：“混沌”，啟動！】
【名稱：混沌
效用：按施用者需求，在生理解剖學意義上的體表，扭曲偏轉或生成電磁波、聲波、溫度波等任何彈性波，具體範圍以及強度由施用者精神強度決定。
備註：使用該技能將消耗大量元能。】
“老子是繼者大人，鬼才跟你玩槍。”
衛彥一邊吐槽著，一邊在一秒以內催動了能力。
剎那間，強烈的光線從衛彥身上爆發，籠罩住了整個走廊，而緊接著，刺目的光芒開始以極高的頻率瘋狂閃爍。
走廊上的幫派成員們，還沒來得及舉槍，雙目便陷入一片慘白，正當他們慘叫著想要彎腰避過強光時，卻驚恐地發現，自已全身的肌肉劇烈抽搐起來，竟然完全不受控制。
腦波放電異常，顱面肌肉跳動，這些症狀都是光敏性癲癇的前兆，而誘因正是強光的閃爍刺激。
沒什麼實際的傷害，卻能造成強制性的僵直，在此期間就算拿刀一個個捅，時間也綽綽有餘了。
衛彥好以整暇地掏出了自制的鋼管炸彈，點燃引信，朝著正在哀嚎的人群拋去，自已卻躲回了房間。
“砰。”
伴隨著巨大的爆炸聲響起，走廊裡硝煙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