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保已經在床上躺了一天了,滾來滾去地看洛雨魂不守舍地一直朝外觀望有沒有人來,這小妮子今天竟然沒叫他起床,由他睡到了現在,他睡眼惺忪中好奇開口。

“洛雨,你看什麼呢。”

“公子,你說那位客人今天會不會來啊。”

“你那麼盼著他來幹什麼啊。”

楚天保忽然福至心靈想到昨天的糖人,取笑洛雨,

“我看你不是盼著客人,是盼著辰影呢吧,一個糖人就把你收買了,廚房的牛大哥可要哭死了。”

“辰影長得好看啊。”

洛雨羞紅著臉扭扭捏捏地辯駁。

得,沒想到洛雨還是個顏控。

不過辰影長得好看嗎?他倒是從沒注意過,只覺得他面兇而已。

他家殿下倒是蠻好看的,楚天保色迷眯地摸了摸下巴,又嘿嘿嘿笑著捂住臉 ,想到昨晚最後看到對方回的口形,心裡也隱隱有些期待起來,陳雲起今天真的會來嗎。

洛雨突然想到什麼。

“公子,今天早上突然有一好心人在街上施粥接濟災民,還有熱騰騰的白麵饅頭,您是沒看見,街上排著的乞丐和災民絡繹不絕的,聽說接下來的這陣子還會一直接濟呢。不過那個好心人也不願意透露姓名,也不知道是城裡哪個善心的富人。”

楚天保聞言沉思了許久,只靠民間救濟是支撐不了多久的,也不知道朝廷什麼時候才能出手賑濟災情,不過他還是微微放下了心,不管怎麼說,那些人這些天是不會餓到了,不知道是哪個富人這樣好心,楚天保默默地在心裡感謝著,心想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

太陽和月亮在厚重的雲彩裡悄悄地交接了工作,楚天保的心情也和天氣一樣陰沉,洛雨怕下雨 ,關了屋子裡的窗戶,又跑到外面關廊窗。

屋子裡燭火搖動,拉著長長的影子,就在楚天保趴在桌上對著碗蓮思忖是睡覺呢,睡覺呢,還是睡覺呢。

卻見洛雨突然欣喜地跑進來,拉著他往外走,楚天保問她做什麼,洛雨卻跟他賣起了關子。

楚天保被拉到熟悉的窗戶前,正是他第一天偷跑的那個窗戶。

洛雨指了指窗外,楚天保才注意到外面不知何時加了一個長長的梯子,楚天保探頭看了看直達屋頂,辰影在下面扶著梯子指了指上面示意他。

楚天保有些摸不著頭腦將信將疑的翻到窗外,爬上去,只見一雙手伸了出來,楚天保心想這雙手出場次數實在是太多了,想不認識都不行。

他故意端著架子,不去搭,看著陳雲起眼角都耷拉下來了,才撲哧笑了出來,最終還是讓他拉自已到了屋頂。

楚天保跟著陳雲起排排坐在屋頂上,沒想到陳雲起把自已昨天送他得蓮花燈也拿了過來,擺在身旁,剛好足夠照亮身邊這片範圍。

楚天保默默吐槽這是要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了嗎,不過不巧自他來到這個世界就沒見天晴過,此刻也不例外,既沒星星也沒月亮的,也不知道陳雲起叫他爬上來幹啥啊。

“我算了算今天剛好月圓,又聽人說今天晚上可能會稍微晴一些,所以想約你出來,沒想到天公還是不作美。”

陳雲起苦笑,很是歉疚地同楚天保解釋。

“沒事,再等等,反正現在還早,也許一會就晴了。”

楚天保頗為善解人意地回答,又不禁吐槽,可能是宮裡什麼欽天監算的吧,他在現代天氣預報都不準,古代這種更白扯。

晚風習習。

楚天保抱著膝,一陣風吹來不禁縮了縮,出來急洛雨也沒讓他多穿件衣服,他伸頭看了看樓下,隨即在心中嘎嘎怪笑,果然洛雨和辰影也在排排坐,楚天保心想還是不打擾他們了吧。

他正不可自拔地腦補著辰影這面癱會怎麼撩妹,突然就被溫暖包圍了,那暖意還帶著熟悉的香味。

是陳雲起的大氅。

楚天保有些不好意思,因為陳雲起穿得也不怎麼多的樣子,而且蒼白的臉看著明顯比自已體弱。

這麼想著果然馬上就見陳雲起轉過頭輕咳了幾聲。

楚天保有些慌,想著自已風寒還沒好,不會把陳雲起傳染了吧,連忙出聲詢問,陳雲起卻搖了搖頭笑著安撫他。

“不怪熙和,我這是宿疾了,從小便是如此。”

楚天保心裡埋怨那這人還把自已的大氅給他,但心知陳雲起是不會再把大氅穿回去的,楚天保轉了轉眼睛開口。

“那我們一起披著吧,我也沒有很冷,你若是被風吹得病重了,以後怎麼來找我玩啊。”

楚天保不待陳雲起表態便扯著大氅的一邊裹住陳雲起,心道自已都主動投懷送抱了,陳雲起一定要給力啊。

陳雲起起先愣了一下隨之便開竅了,扯著大氅的兩邊將楚天保擁入懷中,楚天保埋在他溫熱的懷裡忍不住偷笑,腦袋蹭了蹭身前柔軟的布料,覺得自已佔了天大的便宜。

楚天保從大氅裡鑽出來一個頭,回頭看向陳雲起,陳雲起正好也在低頭看他,兩個人瞬間離得很近,呼吸都交纏著。

他看著陳雲起的耳朵肉眼可見的變紅,有些得意也有些不好意思又轉回頭,陳雲起則順勢將下巴抵在楚天保的腦袋上。

暖暖的燈光照著兩人,曖昧又繾綣。

忽然一陣大風吹過,陳雲起抱緊了楚天保,眼睛一抬便愣住了,緊忙提醒楚天保抬頭。

風起,雲開,月明。

雲層像面紗般被撩開,月亮的臉龐慢慢顯露,皎潔的月光緩緩照亮整個屋頂。

楚天保竟有些激動,攥住陳雲起的手,仰起頭看他,陳雲起回握住楚天保的手,帶著笑意的溫潤臉孔朝著楚天保,眼睛裡有月光,有開懷,有愛憐,還有他。

楚天保抑制住自已想親上去的衝動,回過頭重新倚靠在陳雲起懷裡,同時默默勸誡自已第一次談戀愛要把持住,可不興耍流氓啊,而且不能太主動,要矜持!

兩人靜靜看著月亮,楚天保驟然有些多愁善感,難怪古人總是對著月亮賦詩,傷懷。

不知道家裡的月亮同這裡的是不是一個,此時爸爸媽媽會在看月亮嗎。思及至此,楚天保不由出聲。

“你會有思念的人嗎。”

“有一個人見到了便此生無憾了,空餘一個人大概就是我母親吧。”

楚天保沒有問第一個人是誰,只是疑惑問道。

“母親?”

陳雲起嘆息。

“是啊,我母親自我幼時便去世了,不過,我對她也並沒有太多的回憶,傷感少些,思念倒是多些。”

楚天保沒想到陳雲起身世倒是挺可憐的,不過也不難想象,生在皇室,又會有多幸福呢。楚天保思索了片刻便出聲安慰。

“聽人說有的人死後會化作思念之人的頭髮和眼淚。頭髮會不停地長,眼淚永遠也不會流完。人也是一樣,人死了,只是看不到了,並不是不存在了,只是會換一種方式,換一種身份,可能就在你身邊,也可能又有了自已的生活。

不管怎樣,他的愛都已經融到我們的血液裡,骨骼中,成為我們身體的一部分,活著的人便要帶著寶貴的愛珍重的活著。”

陳雲起若有所思地看著楚天保,點了點頭,表情有些釋然,又好像放下了某種重擔。

“是啊,人總不能永遠活在痛苦裡的,思念遠比痛苦長久。”

楚天保覺得氛圍略沉重了些,打算聊些別的,眼睛提溜轉著,瞄到了月亮旁邊的一個大塊頭雲朵就像一條魚,緊忙指給陳雲起看,還想到了一個笑話。

“看那條大魚,我突然想到前人的幾句頗具哲理的傳世之言。”

陳雲起饒有興致想聽聽看是什麼。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一鍋燉不下!”

陳雲起果然忍俊不禁,楚天保得意,雖然這個梗很老了,但是用來逗逗古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其實這個是我朋友講給我的,我聽的時候要笑死了。”

“熙和有很多朋友嗎。”

“對啊,我的朋友們都人很好又很有趣,你呢。”

“還是熙和厲害,我倒是沒什麼朋友。”

陳雲起有些黯然,楚天保見了連忙勸慰,

“其實朋友多了也不好啊,嘰嘰喳喳的,根本靜不下心做事,而且我不是你的朋友嗎,你嫌不夠嗎。”

楚天保心道還要加個括弧,男朋友,說完又裝作生氣鼓著臉看著陳雲起,陳雲起果然招架不住。

“當然,有熙和在我會有什麼不滿足呢。”

楚天保呲著牙笑嘻嘻的還不打算完,變本加厲起來,他雙手揪著陳雲起的臉把他的臉都扯變形了,看著陳雲起無辜的眼神道,

“你雖然總是在笑,卻也同時皺著眉,你有很多不開心的事嗎。”

楚天保鬆開手認真看著陳雲起,陳雲起起先有些驚訝隨之又有些動容,眼神閃爍著最終趨於平靜和釋懷,看著楚天保不帶一絲陰霾地笑著,像四月的天,像無雲的夜,開闊又明朗。

陳雲起手撫著楚天保的頭,將他重新擁回懷中呢喃道,

“熙和,有你在身邊我又怎能不快樂呢。”

月亮的臉龐又被強硬遮住,不留一絲縫隙,黑暗中又只剩蓮花燈在兀自發亮,不過地上的人已經無暇關心了,相愛的人在相擁取暖,溫馨與愛哪怕只是藏在一個角落也不容忽視。

楚天保覺得自已要在溫暖又舒適的懷中睡著了,迷迷糊糊中好像誰的手撫摸著他的臉,柔和的好像三月的風,漸漸的手觸著他的眉心隨後又挪開,楚天保頗有些不捨,隨後一個柔軟溼潤的東西代替了手落到他的眉間,額頭,最後覆在唇上,輕輕地,淺淺地。

楚天保隨即便安心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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