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寶一聽思思說的頗為真摯,當下只得苦笑道:“也罷,思思你既然願意幫忙我也就不攔著了,不過咱們之間不算是主僕,就當是朋友吧。”

“那思思如何高攀得起?”

“沒事,你別看我如今人模人樣的,其實百日之前我也就是個小鏢師而已,日子過得不比你們父女強多少,你真要把我當主子看待我還不習慣呢。”

思思聞聽一時也摸不著頭腦,不過最終還是答道:“少主說的這些思思也不明白,不過既然少主有吩咐,今後思思努力照辦就是。”

“這樣最好,對了,你早飯用過了嗎?”

“用過了。”

“吃的什麼?”

“窩頭和鹹菜。”

“這粥你自己沒喝?”

“這是給少主你們準備的,我一個下人如何敢喝?”

“你看又來了不是?我說了今後在我面前別總是主僕分得那麼清楚,既然如此你坐下也喝點粥。”

“這不合適吧?”

“這有什麼不合適的?這是你辛苦熬的,你喝點不是理所應當的?快坐下,不然我可生氣了。”

思思聞聽這話這才趕緊坐下,羅天寶給她也盛了碗粥,思思惶恐接過,可就是放在面前半點也沒動。

“思思你怎麼不喝啊?”

“我等晾涼了再喝。”

“不對,你還是不敢喝,思思你這樣還是沒把我當朋友啊,要不我親自餵你?”

思思聞聽頓時大驚:“少主使不得,使不得,我喝。”

思思說到這裡才端起碗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接著臉上不禁洋溢位了幸福的樣子。

“怎麼樣,挺好喝的吧?別人那邊怎麼樣我管不了,今後在我這兒,我吃什麼思思你就吃什麼,還是那句話我們不是主僕,是朋友。”

“少主你待我真好。”

“其實這也不算什麼,我心裡清楚自己只是運氣好,攤上了個好爹,否則也不見得就高人一等,我師父以前常說人生在世,貴在自知啊。”

“不對,少主您能這麼想本身就比許多人高出一籌,思思雖然年歲不大,但這些年跟著我爹走南闖北,人也見過不少,這世上自以為是,不知道自己吃幾碗乾飯的大有人在,比起他們少主您的人品見識要高明地多,就衝這點您能過上今天這樣的日子就是理所應當的。”

“是嗎?被你這麼一說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千真萬確,我當時之所以不答應那個王麻子而非要跟著少主您,就是看出您是個好人,伺候您這樣的人思思心甘情願。”

“這也言重了,其實我這人毛病也不少,日後咱們相處久了你就知道了,只希望到時你別被嚇跑了才好。”

“思思受少主大恩,肝腦塗地在所不辭,除非少主不要我,否則思思絕不會舍少主而去。”思思說到這裡眼看又要跪下,幸虧羅天寶早有防備,伸手把她拉住。

“不是,思思咱們今後別再來這套行不行?我是真不習慣,總之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今後你就暫時先跟著我們吧,眼下咱們還是先喝粥吧,你看這都快涼了。”

思思聞聽這才趕忙坐回原位,就這樣二人開始了這段有些特殊的“主僕”關係。

原本眾人還打算在本地停留一天,讓思思料理一些後事,不料思思表示她如今是金斗堡的人,凡事就聽主子的,大夥看她說這番話時語出志誠,於是便繼續啟程趕路,這一路上思思對眾人照顧得是無微不至,而且其心靈手巧,洗衣做飯,縫縫補補各種家務是手到擒來,眾人對她是無不誇讚,就連一向難伺候的宇文長風對其也沒有半點怨言。

相處久了,思思和羅天寶說話也就沒有一開始那麼拘謹了,對於後者日常的飲食起居,思思是頗為不滿。

“少主您這人也太不講究了,咱們雖然不是王侯之家,可也不是窮苦百姓,平時的飲食起居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有嗎?我覺得如今這日子已經蠻奢侈了。”羅天寶聞聽是一臉莫名。

“對一個鏢師或許是如此,可如今您是金斗堡的少主,要是再這樣難免要惹外人笑話。”

“別人愛說什麼就隨他們去說,我就是窮苦人出身,知道這天下多數人活得有多難,如今雖然發跡了也不能太造孽不是?”

“少主你宅心仁厚確實難得,可咱們的錢一不是偷的,二不是搶的,何必如此委屈自己呢?所謂顧己不為偏嘛。”

羅天寶一聽思思這話似乎也不無道理,忽然他又想起了些什麼,忙問道:“思思,你不也是窮苦人出身嗎?我怎麼看你對這些富貴人的衣食住行那麼在行呢?”

“我以前沒跟少主您說過嗎?早年我跟爹爹曾經在陪都的一家富商家裡當過樂工,雖然沒吃上豬肉,但豬跑還是見過的,後來叛軍進攻陪都,那富商聞訊不好帶著細軟跑了,我爹生怕受連累也帶著我在城陷之前逃了出來,總算是躲過一劫,聽說叛軍攻陷陪都之後燒殺搶掠無惡不做,留在那裡沒走的人全都遭了殃。”

羅天寶聞聽不禁點了點頭,他知道許多達官顯貴喜歡在家裡養戲班樂工,這樣有個什麼宴會節慶什麼的助興起來比較方便,當下對於思思的經歷也沒懷疑。

之後思思經常跟羅天寶講述其昔日僱主以及陪都當初有多奢華,令羅天寶感覺是大開眼界,他原本是個非常儉樸低調的人,可在思思的影響下也漸漸覺得在某些方面小小奢侈一下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其作風無形中就發生了改變。

對於羅天寶的這種轉變,林雲飛等人看在眼裡都不以為意,武林聖主對這個失而復得的兒子寵愛至極,巴不得什麼都給他最好的,宇文長風是皇族出身,從小養尊處優慣了,對他而言羅天寶以前那種儉樸的作風才更難以理解,計百達是個護短之人,既然已經認為羅天寶是自己人,那他無論做什麼其都不會反對,而丁歇,諸葛英等人都是僕從,自然更不會指手畫腳,故此羅天寶就在貪圖享受的路上越走越遠。

這天一行人終於抵達了湘州天柱山,這裡風景如畫,雖然不如鏡泊湖小孤山那麼雅緻,但也別有一番氣魄,這裡同時也是天柱派的大本營,這次武林大會就是由他們承辦,說起天柱派,雖然聲望不如大林,天刀,瀛洲等幾個名門,但在湘州一帶也是頗具實力,以前運達鏢局為了在此地走鏢順利沒斷了給天柱派送禮,在當時的羅天寶看來這門派幾乎就是高高在上的,可如今聽父親和計百達等人的口氣對他們根本不屑一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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