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搬去京都？
“我還以為他這病在漸漸好轉，可現在看來......”皮老五搖頭。
蘇情堂如今清醒的時候也不需要戴面具了，甚至清醒的時間也比以前還要長，大家都覺得這是個好現象，以為他的病在好轉，可誰想到蘇情堂又發病了。
方箬將早點交給皮老五，帶著裴熒去了後面院子。
還未靠近，就聽裡面傳來打砸的聲音。
哐啷——
什麼東西砸在了門上，那厚重的木門被砸的直搖晃，蘇情堂歇斯底里的吼叫著，猶如瀕死的野獸在垂死掙扎。
“方姐姐......”裴熒嚇得緊緊拽住方箬的手掌。
不管是見過多少次，每一次都能令人不寒而慄。
方箬揚聲道：“師父，我們回來了。”
院子裡突然安靜了下來，可不等方箬鬆口氣，“砰”的一聲，蘇情堂直接衝過來撞上了院門，要不是外面被皮老五上了鎖，此刻他恐怕已經衝出來了。
“李執韞，李執韞救我，我聽話，我不鬧了，我再也不鬧了......這是哪裡？出去，放我出去......李執韞......好痛，我好痛......”
蘇情堂不斷的抓撓著自己的喉嚨，眼中極致的愛意和滔天的恨意相互交織，互相糾纏，他已經分不清對李執韞到底是愛還是恨了。
“師父......”方箬無奈又心疼的喊道。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能幫他。
蘇情堂倏地抬起眼睛，目光透過門縫直直的看著方箬，嘴角緩緩翹起，“錦兒，錦兒！”蘇情堂的胳膊從裡面伸出來，不斷的在空中揮舞著，試圖抓住什麼。
“錦兒......叫爹，爹爹在呢......酸棗糕，你看，爹爹給你買了酸棗糕......乖乖，錦兒乖，我不會讓他奪走你的，你是我的......”
蘇情堂瘋瘋顛顛的說著，一會兒狂躁怨恨，一會兒可憐委屈，一會兒又像個慈祥的父親，溫聲細語。
“錦兒，錦兒你過來啊。”蘇情堂衝著方箬著急的揮著手，眼睛通紅，失落問，“你是不是嫌棄爹爹了？”
方箬心頭一陣難過，等她意識到的時候，人已經到了門口。
裴修安一把拉住她的手掌，起先還很高興，“錦兒，錦兒”的叫個不停，忽的，他一把推開方箬。
“騙子，你騙我，你不是，我的錦兒手沒這麼大。”蘇情堂吼完，精神恍惚的轉過身，在院子裡來回焦急的走動著，嘴裡不斷碎碎念，“在哪裡，錦兒，你在哪裡........”
看著蘇情堂失魂落魄的樣子，方箬深深吸了口氣，不能讓他再這樣下去了，等他清醒之後哪怕會刺激到他，她也要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既然是心病，就必須知道癥結所在，如果說李執韞那邊位高權重她什麼也做不了，那錦兒這邊或許她能幫上忙呢。
...
“方箬，快些吃，粥都要冷了。”皮老大提醒說。
方箬回過神來，看著碗裡頭又被添了一勺粥，無奈說：“大哥，我真吃不下了。”
“方箬，你是不是還在生我們的氣？”皮老四歉疚問。
方箬苦笑搖頭，“四哥，我沒生你們的氣，我只是有些捨不得，京都那麼遠，我怕你們去了就再也見不到了。”
古代又不像現代通訊那麼發達，有些人分開了就是一輩子，山高路遠，人海茫茫，再想遇見太難了。
“怎麼會見不到呢，到時候四哥每個月都給你寫信。”皮老四信誓旦旦的說。
方箬牽強的笑了笑，裴修安離家之前也是這麼說的，可現在呢，都幾個月了，一點訊息也沒有。
“方箬，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去京都吧？”皮老大突然說道。
屋裡幾人都吃驚的看向皮老大，皮老大認真解釋說：“說實話，你的話劇社編排的再怎麼好，定陽城也就這麼點地方，淺水囚龍，方箬，大哥一直認為你該有更大的戲臺，你該讓更多的人看到你的話劇。”
“對呀，大哥說的有道理！”皮老四衝著方箬使了個眼色說，“我聽人說君公子在京都名頭可響了，如果你們能去京都的話，一定有大作為！”
裴熒高興問：“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見到我哥了？”
方箬心思微動，去京都的事情聞人肆當初也跟她提過，不過被她拒絕了。
但今時不同往日，她的情況大有不同，即使去京都也不會餓死，就算話劇社在京都起不來，光是靠聞人肆那邊的收入都足夠她養活一大家子了。
只是，方箬想到付小琴，想到劉劍虹，甚至想到了趙烈，元仵作，姚縣令他們，倘若離開了定陽城，就意味著她將失去現在的所有人脈和基礎，一切都要從頭再來。
天子腳下，皇城根上。一塊磚頭都能砸死一個達官顯貴，她一個毫無背景的農家女，去了那邊真的能立足嗎？
方箬心裡忐忑，她不是一個有冒險精神的人，相比較爾虞我詐的爭鬥，她更喜歡小富則安的平淡。
“我再想想吧。”方箬說道。
皮老大點頭，“此事不急，等裴舉人明年春闈之後再做決定也不遲。”
萬一裴修安謀了個官，要定居陽安的話，方箬這邊不用想也是要跟著去京都的。
可萬一裴修安沒考中或者派去了別的地方任職，方箬就算去了京都也沒用。
...
方箬心裡一堆事，早飯也沒吃好。
等到了戲臺之後，發現今天來的人格外多，以戲臺為中心，四周都是一片熱鬧。
方箬跟皮老五匆匆去了小院，大家都已經到了。
因為上一次被方箬訓斥了，所以這一次誰也沒敢懈怠，而且大家都知道這很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演《梁祝》了，所以也更加用心。
“方箬。”付小琴招手喊道。
方箬走過去，“怎麼了？”
付小琴示意道：“姚縣令來了。”
方箬掀開簾子，果真看到姚縣令帶著夫人進了棚子，旁邊還跟著宋氏夫婦，看來宋斗方應該是沒事了，不然兩人也不會有心情來看戲。
“我去招呼一下。”方箬道。
理了理衣服，方箬端著水果和糕點走了出去。
“姚大人。”方箬喊道，過去一一打著招呼。
姚縣令點頭，看著方箬說：“方姑娘，我今天帶著宋老爺和宋夫人過來給你捧場了，你可得交代他們好好演，演得好，宋老爺重重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