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山真是教出了好徒弟啊,難怪死的早。”蘇情堂冷笑。

李有山就是李班主。

聽了這話,李家班的幾人都變了臉色。

“嗖”的一聲,一把小刀朝著蘇情堂飛了過去。

方箬心頭一驚,叱道:“別動手!”

蘇情堂挑眉,身體動都沒動,就那麼看著飛刀從他身邊經過,沒入身後的牆壁。

“再敢胡說,我饒不了你!”李讓走進來警告道。

蘇情堂冷哼,微微往後傾身拔出了那把小刀,隨即朝著李讓扔了過去。

李讓之前才被踹了一腳,所以心有防備,見刀要扔過來立刻閃身躲避,豈料蘇情堂只是虛晃一下並未真的扔。

可就在李讓暗暗鬆了口氣的時候,蘇情堂突然出手。

李讓躲閃不及被小刀劃傷了臉頰,鮮血頓時流了下來。

“小子,給你個教訓。”蘇情堂得意道。

方箬撫額,他還真是睚眥必報啊。

“行了行了,不要再吵了,一人讓一步。”李洪喊道。

李讓摸了下臉頰的血跡,目光惱怒的看向蘇情堂,“你到底是什麼人?”

“瘋乞丐一個,還能是什麼人?這是我的房間,都給我出去!”蘇情堂倏地變臉,沒了耐心。

方箬皺眉,忙與眾人說:“你們先出去吧,待會兒我再跟你說,旁邊偏房裡還有一些藥,李洪,你看著給李讓清理一下傷口。”

“就這麼算了?”瀟笑笑不甘心問。

“行了,走吧。”李洪催促說。

等幾人離開房間之後,蘇情堂身子一歪又躺回了床上,蜷縮著手腳。

“你不想讓他們知道你的身份嗎?”方箬問。

“知道了又能如何?平添茶餘飯後的談資嗎?”蘇情堂譏諷問。

方箬一陣沉默,她先前還想著等李洪他們知道眼前的人是蘇情堂之後,一定會懊惱自責甚至對蘇情堂卑微討好,畢竟她四哥就是那樣。

可她去從未想過,蘇情堂願不願意以這幅落魄模樣去面對蘇情堂這個身份。

他心裡又恨,也有惶恐。

“我要離開這裡。”蘇情堂突然說。

方箬指尖蜷縮,“是因為我把他們帶過來了嗎?”

“我還有事,我要去找人。”蘇情堂解釋說。

方箬忙問:“找誰?我可以幫你找!”

蘇情堂轉過身,用胳膊枕著腦袋,幽深的目光落在方箬臉上,緩緩道:“仇人的女兒。”

方箬愣住,不確定問:“是,是那位李執韞的女兒嗎?”

蘇情堂喉嚨裡發出“嗬嗬”的笑聲,“是她的女兒,但她不是我的仇人,她是我的愛人。”

所以是那位李執韞背叛了蘇情堂,跟別人生了孩子?

方箬已經腦補了一場愛恨情仇的大戲,可問題來了,“她在哪裡?你要去哪裡找?”

“不知道。”蘇情堂說,羽睫微微垂下,看不清情緒,“我把她弄丟了。”

方箬還想再詢問,可蘇情堂已經不想跟她多說了,只讓她滾出去。

方箬輕嘆一聲,轉身出了門,她這一上午接受的資訊是真不少,腦子都有些混亂了。

見方箬出來,李洪過來道:“方姑娘,這房間你看怎麼分?”

方箬擺手,“這點小事你們看著辦吧,你們安頓好之後再過來,我有話說。”

李洪見方箬心情不太好,猜測跟裡面那位有關,也沒再煩她,轉身去安排大家收拾東西去了。

他們的道具也都還帶著,雖然不知方箬找他們到底唱什麼,但是這些東西跟了他們半輩子,也不捨得扔掉。

房間很快就分了下去,跟之前差不多。

只是琳琅怎麼也不肯跟瀟笑笑住一個屋裡,李洪沒辦法,就將旁邊的小雜物間給收拾了出來,讓琳琅先住在那裡,而雜物間的東西都挪到了瀟笑笑的大房間。

方箬托腮,看著大家忙來忙去,心裡想著待會兒怎麼說。

等大家都忙完,已經是午時了。

方箬拍了拍手掌,“大家過來,我跟你們說說咱們接下來的安排。”

大家都走了過來,或站或坐著,似乎都有些倦態。

方箬心道這樣可不行啊,正打算鼓舞一下士氣,就聽屋裡“哐哐噹噹”的傳來打砸的聲音。

她倒是習慣了,只是讓李洪幾人嚇得不輕。

“他他他怎了?”琳琅緊張問。

“我就說是個瘋子吧。”瀟笑笑輕鄙說。

方箬掃過幾人臉上的恐懼和嫌惡,喉嚨裡猶如卡著一根魚刺,吞吐不下。

“他身子不太好,你們不用管他。我現在跟你們說說我的打算,剛好你們自己也能想想是不是真的願意留下來。醜話說在前頭,我不是李班主,我也不喜歡用暴力手段去管教手下人,但如果有人不按規矩辦事也不聽勸的話,我會直接讓他離開。”

方箬神色嚴肅的說道,臉上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

幾人互相看了看,都沒有說話。

方箬繼續說:“我的劇團名字還沒想好,不過第一場戲我已經想好演什麼了,目前大家要做的就是前期準備和訓練......”

方箬打算先把一切準備妥當,同時趕緊尋找合適的演員,道具這些也要準備上。

當然,重點還有劇本這一塊。

屋外,方箬正與大家說著自己的計劃。

屋裡,瘋乞丐蜷縮在床尾,被子死死的裹在身上,可即便這樣,他還是覺得疼,周身像是有螞蟻在爬一樣,每一道傷疤都在癢到了骨子裡。

“雖然說是全新的方式,但你們放心,我們有時間慢慢來。”

“啊?花旦?我們這裡沒有花旦,只分角色,主角配角之類的。”

“你會樂器?好呀,待會兒我給你哼一首,你看看能不能記下來,對,就叫《化蝶》《梁祝》也行。”

“道具這一塊要準備的太多了,我們必須得分工,誰會做衣服?”

李執韞......李執韞......

蘇情堂抓撓著喉嚨上的傷口,偏執而怨恨的目光穿過門縫看向庭院裡的背影,他好恨,憑什麼將他拉進泥沼,而她卻可以全身而退?

不甘心,他不甘心啊。

“很好,那我們就暫時這樣分工,不過主角嘛,我還沒想好。”方箬攤手與幾人說道,陽光落在她眉眼,明亮的晃眼。

蘇情堂死死的盯著方箬,喉嚨和胳膊上都是抓撓出來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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