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貨與帝王家
葉白鶴瞭然,“這倒也是,她一個姑娘家著實不容易。”
兩人說著話,那邊舉子們敬酒都敬一圈了。
葉白鶴正想提醒裴修安過去意思意思,領頭的那位大人卻起身笑說,讓大家去後院看熱鬧,儼然是不準備繼續喝了。
這裡的舉子有二三十人,少了一個敬酒的大人們也不會注意到,除非有人故意提醒。
“裴修安,知道的說你是性子孤僻,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瞧不起人呢。”王克儉故意揚聲說道。
這裡人雖多,但是因為有大人在,所以大家說話都很注意分寸,聲音也不會太高。王克儉突然這麼一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領頭的知府大人掃向裴修安,略有些詫異,低聲詢問身邊的人,“那是誰?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旁邊的官員應道:“此人姓裴,名修安,字景行,乃是定陽城梧州書院的舉子,對了,他還是今年的經魁。”
見上座的幾位大人都看了過來,王克儉越發挺直了後背,眼底劃過算計,故作不忿道:“大家都跟大人們敬酒了,你為何不敬?莫非你是看不起大人們?”
裴修安皺眉,不認同說:“敬酒與是否敬重大人們並無關係。”
“怎麼沒有關係,你連一杯酒都不肯喝,以後又怎麼會替大人們做事?”王克儉質問。
裴修安目光晦澀的看向王克儉,“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王克儉得意道:“怎麼,我說的不對嗎?見微知著,你連給大人們敬酒都做不到,以後你又怎麼能替大人們分憂解難?”
王克儉話音落,就聽裴修安冷聲叱道:“放肆!自古都是學成文武藝,貨於帝王家。王克儉,你這番話是想陷大人們於不忠不義嗎?”
在座的都是聰明人,一聽這話就知道了裴修安的意思,均是變了臉色。
李嚴立刻道:“好你個王克儉,你在胡說什麼?不管是我們還是在座的大人,我們都是為了黎國百姓,為了當今聖上而讀書科舉的,怎麼,你要另立山頭不成?”
這話一出,王克儉反應過來,霎時臉色慘白,慌忙跪了下去,“不是,大人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裴修安太過孤傲,沒有將大人們放在眼裡。”
“大人,絕無此事!我只是不勝酒力,怕醉酒之後醜態百出擾了大家的興致,所以才沒有上前。”裴修安抱拳謙遜的解釋說。
“大人,這一點我可以作證。”李嚴上前,狹促笑道,“上次我們幾個喝酒,景行才喝了一杯,就醉得抱著他家娘子撒嬌呢。”
“咳咳咳......”葉白鶴輕咳一聲,老臉有些掛不住,“這個我也可以作證,據裴夫人說,景行這是老毛病了。”
人群中有人沒忍住笑出聲來,幾位大人原本臉色嚴肅,聽了這話神色也有些鬆動。
裴修安雖然知道他們是在給自己解圍,但還是不自覺地紅了耳朵尖,只是臉上仍舊一本正經,“沒有的事。”
“少喝點也好,酒喝多了,誤事。”知府大人緩緩說道,警告的掃了眼王克儉。
王克儉嚇得身體僵住,唯唯諾諾的不敢吭聲。
“大人,後院的戲耍要開始了。”隨行的官員提醒說。
知府應了聲,在眾人的簇擁下往後院走去。
等幾位大人都離開了,王克儉這才一臉陰沉的站了起來。
“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瞧瞧,這就是,現世報啊真活該。”李嚴幸災樂禍的說道。
“行了,趕緊過去吧。”葉白鶴扯了扯李嚴的衣服,這傢伙沒事盡跟著拱火。
裴修安經過王克儉身邊的時候,想了想還是停了下來,冷聲警告說:“你我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否則別怪我不念舊情。”
王克儉臉色瞬間難看至極,一口牙都快要咬碎了。
“行了景行,跟他那種小人有什麼好說的。”李嚴說道,拉著裴修安往後院走去。
其他的舉子見狀,都小聲的嘀咕了起來,看向王克儉的目光也透著輕鄙和奚落。
“蠢貨。”許伯生輕嗤,與其他人一同離開了。
偌大的院子,人還未走,茶卻已經涼透了。
*
這邊,定陽城裡。
方箬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嘖嘖稱奇,“付小琴,你是真的瘦了,我絕對不是騙你,你不相信讓熒熒過來看看。”
以前付小琴是個大盤子臉,現在整個感覺都小了一圈,脖子都顯得細長了。
付小琴有些得意的摸了摸鬢角,“哼,我自己有沒有瘦我還能不知道嘛。”
她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用尺子量自己的腰,如今小了一大圈,她當然知道。
“看看,我就說不會讓你白花錢的吧。”方箬說著,去給付小琴倒了杯茶水。
付小琴看了眼外面的院子,皺眉問:“我聽說你爹孃來鬧了?”
方箬詫異,“你怎麼知道?”
付小琴沒好氣說:“你不知道嗎?村裡人最喜歡傳你家的事情了,你們在城裡有點什麼風吹草動他們都知道。”
“是來鬧了,不過都給打跑了,想來我這兒打秋風,門兒都沒有。”方箬冷哼說。
付小琴想著也是,如今裴家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
兩人聊了會兒,方箬又給付小琴重新寫了份減肥的食譜,她出門之際支支吾吾的,想要說什麼又半天憋著不說。
方箬實在是忍不住,主動問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她還著急回去寫稿子呢。
付小琴白了她一眼,“上次那個元仵作不是救了我和小環嗎?福伯的意思是讓我買點東西去登門道謝。”
方箬瞬間想到的就是元仵作家裡的那些蛆蟲,他上次拿了琉璃瓶回去,若是讓付小琴知道對方用她的琉璃瓶養蛆,怕是要瘋了。
“不用,元仵作這個人特別的樸素,從來不講究這些。”方箬試圖勸退付小琴。
付小琴完全沒領會方箬的意思,反而說:“他不講究那是他的事情,救命之恩,我不能不報。”
“其實吧,他家裡就他一個人了,你一個寡婦就這樣過去不太好吧。”方箬一臉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