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箬拿出一文拋給對方,“來一碗酸梅湯,我都快渴死了。”

老話說得對,錢難掙,屎難吃。就這麼三文錢,她都快說的斷氣了。

喝了碗酸梅湯,皮家兄弟也出來了,見兩人面露喜色,方箬便知事情這是成了。

忙收起攤子,三人鬼鬼祟祟的沿著巷子一路往前跑。

“哎呀,發財了!”

一停下來,皮老四就激動的說道。

“快給我看看多少錢?”方箬也是心急。

皮老四從懷裡往外掏了半天,都是銅板,三人數了一遍又數了一遍,最後確定是四十三文。

“我的親孃啊,要是每天都能這麼多,我一個月豈不是能掙二兩銀子了?”皮老四激動說。

與之相比,方箬卻滿臉失望。

一兩銀子是一千文,她欠了裴修安二兩銀子,也就是兩千文!

如今距離八月初五不到半個月了,怎麼算都不可能把錢湊齊。

“這來錢太慢了。”方箬搖頭說。

皮老四嗤笑一聲,“你心還挺大,你可知道我們兄弟倆一個月也掙不了一兩銀子,今天才一上午就有這麼多,你就知足吧。”

說著數出二十文錢遞給方箬,“咱倆一人二十文,剩下三文給我家老五,他也算出力了。”

方箬壓下心裡的焦躁,接過錢說:“下午應該能掙得多一點吧?”

皮老四聽了這話,又激動起來,“對啊,下午喝茶的人多,保不準能掙個五六十,哈哈哈哈,沒想到我皮老四也有今天!”

“對了,我剛才幫你賣了一個扇子。”方箬說著,將那十文錢拿了出來,又道,“我拿兩文錢算提成可以嗎?”

皮老五一聽,嘖嘖稱歎,“你可真厲害,那麼一會兒就賣出了一把。”

方箬突然腦子裡靈光一閃,有了主意。

“你將扇子分我一半,我拿去別的地方賣,得了錢咱倆二八分賬怎麼樣?”

皮老五自個兒一天也賣不出去一把,與其這麼放著,倒不如讓方箬拿出去賣,當即便同意了。

拿了二十把扇子,其中十六把摺扇,四把團扇,方箬也沒攤子,就只能用個繩子掛在了身上。

也顧不得吃午飯,與皮家兄弟分開之後,方箬便出了巷子,然後找了個專門幫人寫書信的小攤子。

“姑娘字寫的不錯啊。”攤主看著方箬落筆,捋著鬍子稱讚說。

方箬自小學的是柳體,因為祖父最是喜歡柳少師,所以自她握筆開始,臨摹的便是柳少師的碑帖,骨力遒勁,點畫爽利挺秀,乍眼一看甚至不像是出自姑娘家之手。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無畔。攜琴上高樓,樓虛月華滿;彈著相思曲,弦腸一時斷。”攤主喃喃念著,似是思索著什麼。

方箬在團扇上寫的都是些有關女兒家心事的詩句,什麼“侯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什麼“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等等。

而在摺扇上寫的則是思鄉思親或者渴望建功立業等有關雄心壯志的詩句,總之題材多樣,而落款皆是“無名氏”。

倒不是她不想寫這些作者的名字,而是怕突然出現這麼多有才學的大詩人會引起文人墨客的騷亂。

“姑娘大才啊!”小販驚歎的拱手讚道。

方箬將毛筆遞給對方,“這不是我寫的,我也是聽別人說起,才記了下來,多謝老闆。”

方箬給了老闆四文錢,便匆匆離開了,方才那一會已經引起了旁人的觀看,再耽誤下去指不定要被圍堵了。

就在方箬掛著滿身的扇子準備找個好地方吆喝的時候,卻不知不覺又走到了那戲臺子前面,她對唱戲可謂是一竅不通,那些咚咚鏘鏘的敲鑼打鼓聲在她聽來甚至有些聒噪。

但見臺下人頭攢動,便想著這倒是個賺錢的好機會,於是理了理衣服便走了過去。

臺上站著三人,兩個主角穿著花花綠綠的衣服似乎正在準備拜堂,旁邊還有個小老兒,正一副看戲的樣子。

“......上無片瓦不怪你,下無寸土我自己情願的,我二人患難之中成夫妻,任憑海枯石爛我一片真心永不疑。”那女子婉轉的唱道。

方箬搖頭,得了,又是一對痴男怨女。

“大姐,你瞧天這麼熱,買個扇子涼快涼快唄?”方箬瞅準了一個看戲的大姐低聲道。

大姐正看的投入,猛地被這麼一喊,當即惱道:“哪來的叫花子,去去去。”

方箬作罷,見前面有個姑娘家,看穿著應該是有錢的,於是走過去套近乎說:“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啊,要是我也能嫁個這麼有情有義的男子該多好。”

女子回頭看她,嗤笑說:“這戲看看就好,你怎麼還當真了?小心被男人騙!”

通透啊!

方箬暗中豎起大拇指,從腰上解下一個扇子遞給對方,“姑娘你看我這扇子如何?”

女子掩口笑道:“要錢的話就不看了。”

方箬扯了扯嘴角,今兒遇上高手了,委婉道:“要不要錢你看了就知道。”

女子這才接過,看著扇面上的字跡不由挑了下眉頭,“字倒是不錯,這詩是你自己寫的?”

上面寫的是魚玄機的《贈鄰女》,最有名的就是那句“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了。不過方箬喜歡的反而是最後那句,“自能窺宋玉,何必恨王昌。”

“姑娘只說,這扇子值不值錢?”方箬問。

女子掃過方箬腰上那一串的扇子,將團扇還給了方箬。

就在方箬以為要被白嫖的時候,女子轉身道:“不怕的話就跟我來吧。”

一開始方箬還沒懂什麼叫“不怕的話”,等她跟著女子穿過一條街,看著眼前滿樓紅袖招的時候才明白對方的意思。

這分明就是青樓啊!

“怎麼?怕了?”女子掩口笑問,眼底盡是戲謔。

方箬當然怕,那裡是銷金窟,是歡樂場,更是女人的埋骨地啊。

從古至今,多少女人被賣身到這裡,受盡了折磨,染上惡疾,最終屈辱而死。

要不是裴修安,她指不定早就死在裡面了。

看出了方箬的畏懼,女子也不為難她,淡淡道:“你這扇子做工粗糙,用料也不好,但是這字和詩倒是題的不錯,你要是有膽子的話就隨我回樓裡,我那兒有幾個好扇面,你要是提的好,我就給你一面扇子算五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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