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孔明燈
這些馬匪平日做的就是殺人越貨的勾當,下手又狠又快。
趙烈想要回頭救人都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人從馬背墜落。
“快追,生死不論!”梁寅騫喊道。
馬匪們興奮的吆喝著,猶如獵人在圍堵他們的獵物,只有緊張和刺激,沒有絲毫的恐懼。
姚青鋒因為憤怒,眼睛幾近充血。
“大人,跟他們拼了!”有人喊道。
趙烈不贊同道:“他們人多勢眾,我們回頭只會是死路一條,先跟裴修安他們匯合再說。”
“那我們現在回古麻村嗎?”
“不,我們直接離開羌州。”姚青鋒道,眼底彷彿燒起了兩團火。
趙烈回頭看了眼緊跟而來的馬匪,又看向遠處起伏的山丘,與姚青鋒道:“我待會兒跟你們分開走,你們離開羌州,我回去。”
如果所有人都走了,那羌州的情況就沒人知道了。
姚青鋒回頭看了眼趙烈,想要勸對方,可是話到嘴邊就變成了,“你自己小心。”
趙烈點頭,“我會在牆角做下記號。”
高低不一的山丘阻隔了馬匪的視線,趙烈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在地上滾了幾圈才穩住身形,迅速藏到了山溝裡。
梁寅騫帶人一直追著姚青鋒而去,並未發現藏起來的趙烈。
趙烈等人走遠了,這才爬起來脫了衣服往回跑。
一直到了天黑,趙烈才趕回古麻村,看著眼前被燒燬的房屋,他咬了咬牙,回頭看向羌州城。
...
羌州雖然大部分都是戈壁灘,但是羌州城外圍則已經沙化成了沙漠,這裡的環境更加惡劣,常有狼群出沒。
入夜之後,溫度驟降。
裴修安等人找了個荒廢的羊圈住下,然後將翟勇年幾個傷患安置在羊圈的草棚裡面,剩下的人則負責撿柴火以及找水源。
“你這邊還有多少?”裴修安走到劉劍虹身邊問道。
劉劍虹拿起自己的水囊搖了搖,“估計還有三分之一,頂多喝明天一天。”
“裴公子,我這兒還有一半。”一旁的護衛說道。
“我已經沒有了。”葉白鶴搖頭說,累的渾身發軟。
裴修安將所有人的水量都統計了一遍,因為出發的匆忙,加上阿兔家被燒了,所以大家找到的水囊有限,目前十一個人,卻只有七個人有水囊,而且水都喝的差不多了。
與水相比,食物也少的可憐,大家一天沒吃東西,帶出來的食物只有早上阿兔做的餅子。
裴修安將食物統計之後,然後先分了一部分給劉劍虹,讓她分給傷患,剩下的眾人再平均分。
又乾又硬的餅子嚥下去的時候跟刀子一樣,割的喉嚨生疼.
可即便如此,大家也沒人抱怨,畢竟這時候有的吃就不錯了。
“這地方我們好像沒來過吧?”葉白鶴說著,,掰下指甲蓋大小的餅子放在嘴裡細嚼慢嚥。
裴修安看向天上,“方向是沒有錯,只是不知道要走多久。”
劉劍虹分完了餅子,走過來說:“我們都是外地人搞不清楚,這兒不是有個本地人嗎?”
劉劍虹說完,拍了拍阿兔的臉頰,“喂,醒醒,吃飯了。”
阿兔迷迷糊糊的醒過來,有些懵懂的看向四周,又看向眾人,頓了頓終於想了起來,立刻戒備的往後退去,“你們想幹什麼?”
劉劍虹將餅子和水遞給阿兔,“喊你吃飯呢,你這麼激動幹什麼,都說了你哥不是我們殺的。”
阿兔紅了眼眶,哽咽道:“不是你們殺的還能是誰,那天晚上你們渾身是血的回來,我哥是不是就在那天被你們殺的?虧得我把你們當朋友,沒想到你們竟然是這種人!”
劉劍虹撇了撇嘴,“你也不想想,我們跟你哥是熟人,無冤無仇的,我們殺他幹什麼?”
“神人說了,就是你們乾的!”阿兔激動喊道。
裴修安看向阿兔,“神人說的未必就是真的,那天晚上我的確看到了桑達,但是我們離開的時候桑達還活著。”
“阿兔姑娘,你還不明白嗎?他們想要造反,但是沒有藉口,所以就殺了你哥,你哥不過是他們展露野心的一個藉口罷了。而且你們口中的神人李笑天其實就是李通,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奪權,為了當皇帝。”
“他那些行雲布雨的手段都是小把戲,我們京都還有人能吐火,能大變活人呢。”葉白鶴勸說道。
阿兔震驚的聽著這些,搖頭不敢相信,“你們騙我。”
“我們騙你有什麼好處?”劉劍虹問。
阿兔囁嚅著,也說不出理由來。
“阿兔姑娘,你可知道這裡是哪裡?距離冷崖還有多遠?”裴修安問。
阿兔抱著自己的胳膊,蜷縮在牆角,只顧著哭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眾人不好逼迫,只能等著她情緒穩定下來再說。
過了許久,就在大家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時候,阿兔啜泣說:“可是神人真的做了很多的好事,他給人治病,還降雨了。”
“給人治病這個簡單啊,要麼他真的有醫術,要麼找個托兒不就行了,我現在也能給你來個神蹟你信不信?”劉劍虹打了個哈欠說。
阿兔咬唇,不甘心道:“那暴雨怎麼說?還有那個怪魚肚子裡面的紙條,對了,還有那些火光?難不成這些都是神人做的?”
“暴雨只是巧合,紙條讓人塞得唄,至於火光嘛......”劉劍虹思索片刻,也覺得奇怪。
那些火光都在高空,而且全都一致的飛向李通的方向,實在是怪異。
“是孔明燈”裴修安說道。
幾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裴修安,“什麼是孔明燈?”
裴修安解釋說:“就是用紙糊住的一中燈,下面點著蠟燭,當火燒起來的時候,燈就會起飛,如果想要控制放下,在下面在拉個繩子就可以了。”
“聽起來跟風箏差不多?”葉白鶴問。
裴修安道:“風箏是靠風,而孔明燈更多的是靠下面的燈——”
裴修安說著,見大家還是一臉疑惑,索性作罷,“大概就是那樣。”
“你怎麼知道?”阿兔問。
裴修安神色溫和了幾分,道:“有人跟我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