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安叔把妖怪打跑了嗎,他咋還不回來……”小豆花依在高翠蘭懷裡,仰著小臉問道。

高翠蘭眼眶一紅,把小人兒摟在懷裡緊了緊,一時無言。

鐵巖猛地站起身:“要不,俺也下去看看……”

“算哩,有二伯他們在……安兄弟……一定會沒事的,你傷沒好就別跟著添亂。”高翠蘭衝著鐵巖搖頭嘆道。

“都怪俺,要不是為了給俺療傷耽擱了時間,你們興許也不會遇上……”鐵巖懊惱的狠狠拍了下大腿,話音方落突然抬頭望向遠處。

只見,山樑那邊,幾道身影從林子裡縱躍而出,在雪地上飛掠奔行,徑直朝著他們這邊。

“翠……蘭,你看……那……那可是……安兄弟?”鐵巖伸出手,呆呆指向前方。

高翠蘭卻已經激動地抱著豆花奔出幾步:“是安兄弟……是安兄弟……太好哩,太好哩……”說著便欣喜的迎了上去。

隨著一路適應,安兵漸漸熟悉靈氣在體內的流轉作用,只感覺一股生生不息的暗勁自足底湧現,牽引骨骼肌肉向上傳遞,他只需輕輕一點便是七八米遠,幾個縱躍就到了高翠蘭等人面前。

安兵已知道正是在高翠蘭的堅持下,幾名老軍才能那麼快找到他,此刻看到這個把自已當親兄弟的大姐,一臉歡欣實意的為他平安歸來高興,更是心生感動

“翠蘭姐,我沒啥事,讓你擔心了。”

“太好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高翠蘭連連點頭,眼眶發紅的笑道。

“安叔,妖怪被你打跑了嗎,你用七十二般變化了嗎?”小豆花也跟著脆生生地問。

還不等安兵回答,身旁一道壯碩的身影搶上前,轟然就跪了下去。

“安兄弟,恁救了翠蘭和豆花,那就是救了俺鐵巖的命,請受俺一拜……”

安兵心隨意動,下意識的一伸手,便托住了對方。

“翠蘭姐一直喊我兄弟,鐵巖哥你如此見外,可是不願意認下我?”

鐵巖只感覺一股大力將他穩穩托住,已經挨著地面的膝蓋,一時卻再也跪不下去,不由驚異,安兄弟病懨懨的,倒是生的好大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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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搭的灶臺上,石板燒的通紅。上面是滋滋冒油的肉條,鐵巖解下腰上油鹽麻料罐,狠狠心又倒出些來,在肉排上刷了一刷,等到烤至金黃,才殷切的遞給一旁的安兵。

“安兄弟,恁嚐嚐,俺自家調的醬料,不是俺鐵巖吹牛,就是跟縣城裡大館子比也不虛……”

熟悉之後,安兵才發現這憨實漢子看起來粗獷,卻唯獨喜歡庖丁廚藝的精細活,對武人的打打殺殺反而沒甚興趣,只不過身體天賦太強,一路渾渾噩噩,卻也快將步入後天圓滿境界。

按照柯四爺的說法,這傻小子要是那天開竅了, 未來當不止於青雲宗師。

安兵笑著接過:“謝了,鐵巖哥。”

“客氣個啥,翠蘭說哩今後你就是自家兄弟,俺都不跟你提謝字,就是可惜荒郊野外的,不然拾掇的好,這異獸肉乃是大補,混合藥材大料,紅燜出鍋後瀝乾,沾上醬料吃……那滋味……嘖。”

早前,隨著安兵平安歸來,有了幾位老軍做主心骨,加上知道兇獸已經伏誅,也算是為死難者報了大仇,眾人忍著悲傷難過,掩埋善後了遺體,簡單的祭拜悼念一番後,算是暫時壓下失去親人好友的悲痛,或者說讓自家麻木接受這個事實。

不然又如何呢,人命賤如螻蟻的世道,想不開的根本活不下去。

好在這場悲劇,也不是全無收穫,光那螭蜥一身血肉就讓缺糧的隊伍大大緩解了壓力,尤其是酷寒天裡肉食相對能儲存的更久,也代表著此後很長的一段日子不會再有人餓死,而更珍貴的是異獸那具完好的鱗甲,據魏五爺說放到大州縣,至少能換一座四進大宅。

此刻,眾人已經過了臥熊山,在一條還未凍實的河汊邊紮營休整。

為了緩解眾人悲傷低迷計程車氣,幾名老軍一商量決定開場異獸宴,今晚便放開了吃,讓大傢伙美美的吃飽喝足再走。

這也算是亂世裡少有的奢侈,要知道吃肉,放在太平年月都是大事,一般的卑民只有年節的時候才能稍微沾點葷腥。

為此,柯四爺親自操刀,花了好大力氣,才將銅棘螭蜥開膛破肚,完整的剝下那一身堅甲,掏出來的血肉堆得跟小山似的,大傢伙排著隊用盆盆罐罐裝滿,便是連摘下來的肚腸心肺,也不願糟蹋一絲,對難民們來說,這些下水也是難得的美味。

石灘邊擠滿了人,一口大鍋咕嘟嘟的沸騰不止,紅白相間的肉塊泛著油光在鍋中翻滾,煙火氣混合著葷香四散,成年大人都忍不住湊上前猛嗅吸氣,幾個孩童更是止不住的口水順著嘴角流進了脖領。

而鐵巖在一旁,卻專門為此次立下大功的安兵搭起了小灶。

另一邊,幾名武人少年男女圍著火塘,將拳頭大的肉塊串在粗大的樹枝上,掛在火上燒烤,濃濃香氣同樣瀰漫,引的臉嫩的少年人只好悄悄吞嚥口水。

他們雖然是武人,但也好久不曾嘗過肉味了,這回能放開了吃,也一個個眉開眼笑,一時都忘卻了白日裡的恐怖,眼見滋滋冒油的肉串熟了,一個年齡稍大的武人姑娘,取下一串先遞給了一旁年紀最小,早瞪圓了眼睛巴望的侯勇。

“給,咱猴娃子今日也算是立下功哩……”

“嘿嘿……謝謝草兒姐……”侯勇趕緊笑著接過,顧不上燙就往嘴裡噻。

接下來,武人少年們將烤熟的肉串分食,沒有人願意再多言語,一個個都狼吞虎嚥,生怕讓人搶了先。

那肉串分量夠足,每串都不下兩斤重,加上異獸肉本就靈能充沛,飽腹感強。

武人少年雖是長身體的年紀,胃口較常人大的多,吞嚥消化也快,但每人吃下兩三串後便感到飽脹,這才不好意思的揉著腮幫子,打著滿足的飽嗝,看向身旁同樣滿臉滿嘴油膩的夥伴。

吃飽了,武人少年們終於騰出嘴開始閒聊,還是之前那名叫草兒的武人姑娘先開口,她愜意地拍拍凸起來的小腹,一邊對著小侯勇道:“猴子娃你老實說,那異獸真是兵哥兒打死哩,不會是徐老爹他們打殺的吧?”

侯勇一聽便急了,嘴裡的肉都來不及嚥下,便嚷道:“那還有假,俺可是親眼瞅著安大哥把那畜生的眼窩子扎瞎後,這才驚走了它……”

說到這囫圇嚥下嘴裡的肉,環視四周,小臉一肅:“當時,俺就離那兇物不到三丈……不……也就一丈多遠哩,俺可沒跑……”

“後來安大哥被那畜生叼了去,一路滾下大溝,俺跟著幾位老軍爺去救他,到了溝下,你們猜怎麼著。”

見眾人都盯著自已,侯勇得意的賣了個關子,差點沒用上從安兵那學到的,請聽下回分解……

“你個猴娃子,廢話恁多,後來咋啦,快說……”草兒伸手彈了侯勇一個腦瓜崩。

侯勇捂著腦袋,瞪了破壞氣氛的劉草兒一眼,只得繼續道:“俺們下去的時候,那兇獸早就死透了,你們也知道那怪物多皮實,長矛都捅不破,安大哥硬是鑽進了那畜生嘴裡,才刺穿了它的喉嚨……嘖嘖……那一身血,一身傷,把柯老爹都驚住哩。”

“嘶……當真?”

“這兵哥兒膽子也太大了。”

周圍傳來幾個武人少年的驚歎,他們可是見識過那異獸兇威的,之所以還能囫圇坐在這裡,正是驚懼下四散逃開才得以倖免。

“猴娃子沒說大話,俺當時腿……腿發軟……跑不遠,倒是看見了,兵哥兒一怒跳到了那兇獸頭上,死死扒住它不放,不知咋地,那兇物發狂般的折騰,硬是沒將他甩下來,要俺說兵哥兒真個悍勇的緊。”

侯勇身旁,一個黝黑膚色面目憨厚的武人少年,一臉不好意思的幫腔道。

“那有啥,俺當時都嚇尿了,那銅棘螭蜥可是匹敵青境宗師的異獸,俺們能留下性命那都是祖宗保佑……”另一人拍了拍黑膚少年的肩膀。

“哎,你們聽說沒有,之前的白骨莊子,可能就是被這畜生造的孽,還有咱今日路過的那臥熊山,整個寨子都空了,人也應該都給吃掉哩。”

“孃的……這異獸也太兇殘了……幸虧遇上……咦……不對呀……柯老爹之前說兵哥兒是個卑民啊,咋能鬥得過這等兇物?”

“誰說安大哥是卑民?”聽到這兒,掌握著第一手訊息的侯勇,又得意的站了出來。

“如今安大哥也是武人哩,就是在跟那兇獸搏命的時候燃的穴,而且你們猜怎麼著……”

“哎……別打別打……俺說……”侯勇躲過草兒姐的巴掌,連忙說道:“聽柯老爹講,安大哥一朝燃穴,就連開八藏,是個百年難遇的武道奇才哩。”

“嘶……嘶……”這一次武人少年們都不由都倒抽一口涼氣。

他們這些人,大多也是七八藏的水平,聽起來跟安兵差不多,但那可是幼年燃穴後,至今無數個寒暑苦修出來的。

難道,這世上真有天賦異稟的異人,少年們又是羨慕,又是打擊,一時都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之前那說自已嚇尿的武人少年,才笑著打圓場道。

“別說,俺先前就看出兵哥不凡哩,就那臉色便異於常人……蠟黃蠟……嗯……不對……是金黃金黃哩,跟廟裡的佛爺似的。”

“ 兵哥兒當然不簡單,光那抗凍勁,怕是幾位老軍爺都不如……就……就是不愛穿褲子,嘿嘿……”劉草兒也跟著搭腔,說到最後,卻噗嗤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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