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司吏的眼中隱隱露出一些不贊同,李青棠見著也不惱火,她繼續露出她的八顆牙齒,說道。“在下李青棠,木子李,青山的青,海棠的棠,如今承蒙家父抬愛,做這李家鋪子的掌櫃。今日與各位大家一同吃酒,這著女裝多有不便,等下宴席開席我先自罰一杯,就當請罪了。”

李青棠混跡職場多年,能夠一杯酒解決的事情,絕不多說其他廢話,很多事情不能較真,也較不了真,就像她一個閨閣女子,做這李家戲班的班主,李家鋪子的掌櫃,世人肯定是不能理解的,如果較真解釋就完了。

眾人一聽李青棠要自罰一杯,頓時覺得這李青棠豪氣爽快,也就不把這李青棠當做女子看待了,只當她是李家的掌櫃,畢竟崑山也有一些店鋪的掌櫃是女子,雖然多是已婚婦人,但此時眾人早就忘記這茬了。

眾人哈哈大笑,紛紛說道,“李掌櫃是個爽快人。”

這是一頭白豬出現在了店鋪門口,原來是春家班的劉班主啊。

他剛剛匆匆回家也換了一身月白的圓領衣裳,稍微捯飭了一下形象,故而沒有在門前等候。

劉班主擠上前來,露出笑容,對著眾人施禮,語氣諂媚。

“在下春家班劉某人,見過各位差爺。”

兩位司吏剛剛見著李柏舟和李青棠的行禮方式,這會見著劉班主這禮行的有些小氣,心裡有些不舒坦,隨意點了點頭,敷衍了幾句就當時回了禮。

劉班主還想再奉承幾句,李青棠接過話頭,打斷了劉班主的奉承話語。

“各位請移步後院。”

李青棠領著眾人進入後院,兩位小吏眼前一亮,心中剛剛因為與劉班主的寒暄產生的不舒坦消散得一乾二淨。

一個四四方方的院子,頭頂一片藍天,藍天下一棵常青樹,樹下一個石桌,石桌旁守著一個婢女,穿著素色衣衫,衣襬裙襬間隱隱透出一絲紅色,就像一個靜女,遺世而獨立。

一陣風吹過,院角的綠竹發出沙沙的聲音,幾片紅葉打著卷兒落下,與漫天的紅霞映在一起。

忽然間,院子東西兩側的廊下,落下了幾片白紗,白紗上隱約可見江南山水之景,風吹起白紗,白紗上的水彷彿流動起來,山變得隱隱約約恍恍惚惚。

兩位司吏見過很多人家的小院子,逼仄混亂,堆滿了雜物,卻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院子,也能佈置得如此巧妙,一方庭院也有了山水的意境。

他們停下了腳步,心中忽然有些膽怯,不忍不敢步入院中。

李青棠看著兩位司吏的動作,心裡笑了笑,論環境氛圍的重要性,氛圍是左右心情的“魔術棒”,就像我們去餐廳吃飯,同等檔次的餐廳,一個環境氛圍佈置優良適宜的餐廳會比沒有氛圍營造的餐廳更受客戶歡迎。

此時,一陣琴聲伴著唱曲兒的聲音飄進院中,引起了兩位司吏的注意,他們打量了四周。

李青棠藉此開啟話題,請眾人入院。

“這是隔壁酒樓唱曲兒的聲音,絲竹知雅意,山水有清音,如今便用這絲竹之音替著山水之音,兩位大人覺得可好?”

禮房的陳司吏,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把摺扇,輕輕地扇了幾下,“甚妙,甚妙啊!”

說完大步往院中走去,戶房的王司吏見狀也隨之跟上。

李青棠引著兩位司吏坐到石桌旁落座,解釋道。

“兩位司吏大人,都是飽讀詩書,有才之人,只是被公務耽誤了,今日特地小布置一番,還盼兩位大人喜歡。”

兩個司吏剛落座,就聞到了一股香氣,是果木散發的味道,是從石桌上兩盞紅泥小爐裡散發出來,兩人打量著,一盞小爐上面放著一壺茶,另一個小爐上面架著一張鐵絲網,上面放著黃桔和紅棗。

禮房陳司吏驚訝地說道,“這是茶宴?”

李青棠點點頭,古代圍爐煮茶叫茶宴。

她給橘拎起茶壺給眾人倒了杯茶,輕輕地說道:“我更喜歡用圍爐煮茶這個詞。”

李青棠裝了一波逼,“遙聞境會茶山夜,珠翠歌鐘俱繞身。盤下中分兩州界,燈前合作一家春。”

“我這圍爐煮茶,雖不及茶宴風雅,但自有一番野趣。大人們自去享受他們的茶宴樂趣,咱們這些小人物們自有我們的清閒時光。邀約三五個賓客,偷得浮生半日閒,隱於院中,圍爐煮茶,輕聞暖香,共話家常,豈不快活。”

“圍爐煮茶,自己親自動手,方才有野趣。兩位大人,請!”

李青棠端起茶杯,敬了兩位司吏一杯茶,揮了揮手,眼神示意了一下橘紅,橘紅悄悄地離開了石桌了。

君不見,後世圍爐煮茶頻頻出圈嗎?多少人趨之若鶩,多少商家利用圍爐煮茶四個字大賺特賺,更有甚者,錢燒得慌,買爐買炭,找一處荒郊野外,吹一天冷風,就為拍個照打個卡,裝一波閒散的文人墨客,顯示自己很懂中國傳統文化。

還在院門口的小吏石小挖用胳膊肘拱了拱李柏舟,說道,“你弄這些作甚?李掌櫃說的啥?”

李柏舟聳聳肩,心裡也是對李青棠佩服不已,半刻鐘前,李青棠硬逼著他背了一首關於茶宴的詩,想不到她這會兒就給用上了,還新創造了一個詞叫圍爐煮茶。

兩個司吏聽完李青棠的裝逼話語,紛紛拊掌大讚:“妙,大妙!

隨即也不客氣,端起茶杯,只見青瓷白杯裡麵茶湯清亮,輕輕一聞,淡淡的茶香鑽入鼻中。

兩人小酌一口,隨即眉眼舒展,發出了一聲喟嘆。

“李掌櫃,用心了!”戶房的王司吏舉杯示意,是他最愛的信陽毛尖。

他只見眼前李青棠端起茶杯,輕輕地飲下茶湯,忽然眼光停留在了自己的衣衫上,又轉眼看了一下禮房的司吏的衣衫,隨後匆匆將眼光移開,自己倒了一杯茶匆匆飲下,欲言又止。

戶房王司吏一愣,他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再看看禮房陳司吏的衣衫,兩個都穿著深色幹練的窄袖長袍,腰間繫著粗布腰帶。

再看看李柏舟與李青棠的衣衫,以及院中廊下侍女和小廝的服飾,均為淡色,且多為寬鬆舒適清爽的常服,服飾裝扮與院中的氛圍相得益彰,頗有晉地風流之風。

他心中嘆了一口氣,他這身便服衣衫與此處很不和諧,他今日出門,深怕穿其他顏色的衣服失了威風,特地換一身黑色便服,日今日是此景,他就應該將過年新制的淡青色常服穿出來。

他越想越懊惱,越發覺得身上的衣服不合適,他端起茶想透過喝口茶來舒緩一下鬱氣,忽然瞧見廊下的侍女端著一個盤子,盤子裡放著幾件嶄新的月青色常服。

不由地問道:“哪裡的衣服是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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