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了。”
頂樓平臺的門鎖在三人臨走前就被賀思鑑開啟，此時兩道身影從門後步出，並肩而立，齊齊目送那架直升機遠去。
“你看，你為了保護他們跟我做交易，他們在離開時卻連你的名字都沒有提及，值得嗎？”
“值不值得由我個人來評判。”葉奚神色淡淡，“倒是你，從他們離開後心情就不太好。怎麼，這個結果讓你不滿意？”
柳執言唇邊笑意微滯，片刻後他開口道，“是不太滿意，因為你看上去並不難過。”
葉奚沒理會柳執言發表的惡趣味言論，他抬頭望向遠處灰朦一片的天，思考接下來該做的事情。
第一個目的已經達成了。
接下去要做的就是幫柳執言解決掉另一個攜帶體。
其實從任務角度出發，葉奚完全可以等攜帶體打到兩敗俱傷後，再坐收漁翁之利。
但麻煩就麻煩在另一個攜帶體還沒成長到和柳執言勢均力敵的程度。
看柳執言這不緊不慢的態度，很明顯對方對他構不成威脅。
“下雪了。”
葉奚正沉浸在自已的思緒裡，額上突然被冰冷的東西一貼。
他仰頭，紛飛的雪花自半空洋洋灑灑。
葉奚回過神，抬手抹去額角融化成雪水的冰晶。
柳執言就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
“走吧，回去吧。”
葉奚說著，朝樓梯口走去，“不過，你確定另一個攜帶體會主動來找你嗎？”
“確定。”柳執言跟著葉奚的步伐，“它越來越近了。”
“你能感應到它的位置了？”
“它這兩天頻繁出現在我們附近，如果不是大學城裡的喪屍已經被它清理得差不多，那就是我們這有它想要的東西…”
說到這，柳執言視線落在前方的背影上，頓了下接著道，“你覺得它是想要什麼？”
“你。”葉奚秒答。
“如果我說，目前的它比起吞噬我更想要你呢？”兩人邊聊邊回到了七樓園藝室。
“消遣我是你的日常？”
葉奚坐到桌前清點剩下的物資，盤算著這夠他幾天生存。
“你看上去好像不相信我說的話？”
“我信不信很重要嗎？”
“重要，我不喜歡被人敷衍。”
葉奚停下手裡的動作，“那你告訴我，我身上有什麼是它想要的？”
柳執言就站在葉奚身旁，身軀後仰倚著桌沿。聽到這話，他抓住葉奚拿東西的左手，順勢將袖子向上一撩，讓那截受了傷的手臂露出來。
“從醫務室回來那天，你受傷了吧？”
“所以呢？”
“空氣裡的血腥味是掩蓋不掉的。”
柳執言說完這句話，放在疤痕上的手逐漸發力。
葉奚能清楚地感覺到，對方長尖的指甲如鋒利刀刃，無情地扎入皮肉，讓原本癒合的傷口再次崩裂。
葉奚吃痛，試圖將柳執言的手甩開，但對方的力氣大得出奇。
鮮血順著手臂滑下，一滴一滴落在木質地板上。
“看，它來了。”
柳執言低喃。
園藝室門被一隻青筋暴起的手破開。
一道身影搖晃地走進來，它穿戴整齊，西服加皮鞋，白襯衫的扣子一絲不苟地扣到了最上方，梳著背頭，和柳執言如出一轍的紅眸在黑夜裡閃著詭異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