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宮裡,並沒有比外邊好幾分。

琚立寒並沒有對皇帝動手,皇帝身死只是姜獻華一家之言,他並沒有證實,沈俞其實如今還在榻上奄奄一息。

是因為皇帝與皇后終究是沈蓴的父母,無論如何,他不能對他們下手。

姜獻華癱坐在榻邊,像是被抽乾了靈魂。

“皇后…別哭,我會保護你。”沈俞粗喘著氣,強撐著病體,想要給她抹抹眼淚,卻不想猛的嘔出一口血,就此倒了下去。

他病中糊塗,想起了頭幾年的時候,清明之後,居然會後悔。

忽然一陣喧鬧。

“保護?你拿什麼保護?嘖嘖嘖!幾日不見,皇帝陛下病的如此厲害啊!”齊威身著鎧甲,腰上配了大刀,就這麼闖了進來。

“你來幹什麼!”姜獻華眼神一厲。

“呦,我自然來看看我以後要住的宮殿長什麼樣啊,怎麼皇后娘娘還有意見?”齊威拿刀刃拍了拍她的臉,笑得猥瑣至極。

如今勝負已分,琚立寒那個蠢貨把一切都擔了下來,想來現在應該已經被跟餘廣哲遇見了,只要殺了他,他就是勤王功臣,沈氏再無人能與他相抗。

“齊威!怎麼是你來!齊國公呢,讓他來跟我談!”姜獻華一手撥開他的刀,理著袍子站了起來,強行捏著禮儀。

“我爹啊,死啦,來不了了,皇后娘娘若是想他,不如下去找他?”他滿臉都是獰笑,沒有半點為人子的悲痛。

“什麼!”

“我今天來,指給你們兩條路。”齊威道,“皇后娘娘知道,我從小是個可憐的,母親為了琚立寒那個孽種,死在了大宅子裡。那你來做我母親可好?只要你願意,你仍舊是咱們位高權重的皇太后,我給你養老。”

齊威話裡說的好聽,可是眼神裡卻不是這麼回事。

他撫著自已的鬍子,那上面似乎還有食物殘渣,一臉的饜足,身上還有腥氣。聽說有的男人,從小沒有得到足夠的母愛,就會對比自已年紀大的女人有一種病態的痴迷。

是一種心理的畸形。

姜獻華冷眼看著他,袖子裡的手止不住顫抖,她是一國皇后,身份尊貴,之前勾引高長康已經是無奈之舉,太監算不的男人,也不算什麼。可齊威是小輩,若她當真答應了他,豈不是自取其辱。

那樣活著,不如一死。

“絕無可能!”

“哈哈哈!”齊威撫掌大笑,對著旁邊的曹然道,“曹伯伯猜的對啊,咱們皇后娘娘果然是個有氣節的。還有一條,自然是得看我們陛下願不願意為你爭了?”

高長康諂媚的端來紙和筆,呈到了榻前。

“琚立寒那個賤種說是弒君,到底怕沈蓴那個死娘們跟她急眼放了你一命,趁著您還有口氣,簽了吧。”齊威和旁邊的曹然笑的志得意滿。

姜獻華定睛一看,赫然是一份罪已詔和禪位書。

“你…”沈俞嗬叱嗬叱地喘著氣,如同拉風箱一般,聽著肺裡像是破了洞。

“陛下要是簽了呢,我今日就允許你們搬到銅雀臺去,從此之後沒有人會再動你們一根汗毛,若是不籤,也沒關係,左不過多殺幾個節臣,流幾池子血罷了。”齊威笑的猖狂。

姜獻華蹲下來,拿起了那份詔書。如今沒有人會來救他們,就如同琚立寒所說,能不能活下去全看他們的本事。若是沈俞不顧念夫妻情分,當真要死撐到最後一刻,他本就沒有時日了大可一死了之,可她怎麼辦?

原本依仗著榮家和敖家的忠誠,把握著兵力,還有劉燁手裡的殿前司和負浪手裡的中都守備軍,她有信心可以與齊家一碰。

可如今榮將軍戰死,敖將軍遠在千里之外,劉燁被琚立寒砍了,負浪跟沈蓴叛逃,她一下子落到了孤立無援的位置上,誰知沈俞顫抖著手,接過了那份罪已詔。

“我籤可以…只求你們不要為難皇后…”他聲音顫抖著,已經是動不了了。

臨了了,沈俞竟然硬氣了一回,像是知道自已時日無多,回想起自已這一生,日日活在懸心裡。姜獻華陪了他半輩子,也鬥了半輩子,到了最後,不該拖著她再去受罪。

他只摁上了一個鮮紅的手印和一個顫抖的名字。

卻沒有注意到那份詔書如若橫著念,那幾個字連起來,就是“齊氏亂國,逆罪當誅,忠義之士,皆可伐之。”

沈蓴早就料到了會有謀逆之禍。她是公主,在內監局到底還是有可用之人的,他培養了執筆太監多年,等的就是萬一來日兵敗,也能憑藉這份暗藏玄機的罪已詔和禪位詔,有再一次重來的機會。

沒想到竟然真的用上了。

也正好是齊威這個沒文化的掉以輕心,他根本發現不了這個文字遊戲。

“陛下痛快,既如此,我也有份大禮要送給你們,曹然,帶過來!”

齊威笑的開懷,那張扭曲的臉上都是瘋癲,他一想到這帝位居然要屬於他,他就恨不得立馬昭告天下,要普天為他同慶。

姜獻華頹然的抬起頭,一個侍衛拎著一個包袱一樣的東西,扔到了她的面前。

“啊!”

她認出來了,那是一個人,身上裹著的是上好的綢緞,掉出來的那隻虎頭鞋,甚至是她親手縫的。

“齊威!你怎麼敢!”姜獻華悲痛欲絕。

那是她的兒子,那是她的指望!她讓穗期守著他,居然能被人砍成了肉泥,若不是被人坑害,那便是穗期貪生怕死,背叛了她。

她為了護沈樾登上皇帝的位置,不惜和沈蓴撕破了臉面。她以為她算無遺策,沒想到這天下竟都是畏首畏尾的鼠輩!當朝太子被害,竟無一人敢發聲啊!

“殺了我?皇后娘娘,你還是省省吧,我願意讓你來見這小東西最後一面已經是格外開恩了。”齊威昂著頭顱,眼神像是在看待宰的牛羊。

曹然從進宮門開始就提醒他一定要除了沈樾,以免那些個文臣藉此機會攀咬齊威得位不正。可他們進宮之時,沈樾就已經死了,如若不是他們動的手,那八成就是琚立寒。

好小子,乾脆利落!

齊威不知道這麼多,“這可不是我殺的,我到了宮裡,他就已經是一堆爛泥了,說不定是皇后心如蛇蠍,引得宮人不滿呢哈哈哈哈!瞧這眼淚,當真是痛快啊!”

齊威說著,把那一堆破布丟給了她,邁步就要出去,“曹然,給朕宣旨,從今天開始,這天下都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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