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中毒
沒一會兒，吳大夫就氣喘吁吁來了，人命關天，他顧不上禮數直接便將藥箱放下給李妙桐診治。
在搭上脈那一剎那，吳大夫神色陡然一變，僵在原地。
溫氏心頭一顫，不安的問道：“吳大夫……李姨娘……”
吳大夫面色略顯傷懷，起身對著溫氏拱手道：“李姨娘……中毒身亡，已無力迴天，還請老夫人節哀。”
眾人聞言，驚異得如五雷頓擊，久久未反應過來。
洛雲湄很是意外，愕然道：“中毒？你確定是中毒？”
吳大夫頷首：“正是，李姨娘如今，已經毒發去了……倘若姨娘不信，可再傳大夫來。”
洛雲湄轉動著呆滯的眼珠，上前一步看著沉睡不醒的李妙桐，伸手去試探了一番她的鼻息，探到沒有呼吸時，她猛得將手縮回，神色十分不安。
溫氏眼前微微一晃，腳步踉蹌了幾步，蘇婉音從噩耗中反應過來，連忙扶住溫氏：“母親……”
溫氏憤怒而傷感，咬牙道：“怎麼會中毒！這毒從何處來的？”
丫鬟雲兒淚流滿面的跪在地上：“老夫人，我們姨娘暈倒前，就只喝了坐胎藥。”
蘇婉音連忙指著桌上的藥碗：“吳大夫你看看是否這碗藥有問題？”
吳大夫甚是謹慎，從藥箱中取出銀針，剛一沾到殘留的藥水銀針立時就變黑了，在場人皆是一驚。
他又伸手沾了些許殘留的藥水到鼻尖嗅了嗅，當即道：“毒源所在正是在這藥碗中，李姨娘中的是劇毒，此毒服後一炷香內便會頭暈眼花，呼吸困難，吐血身亡。”
洛雲湄目瞪口呆的看著那碗藥，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藥中，分明……分明就是讓女子不孕傷身子的藥，怎麼就突然變成毒藥了？
她忐忑不安的往小桃看去，見小桃也苦著臉微微的搖頭，不知所以。
這一幕落在了蘇婉音的眼中，她眉頭不留痕跡的舒了舒。
她特意吩咐吳大夫不必說藥中還有紅花等傷身子的藥。
目的就是怕溫氏心細，發覺有問題。
畢竟都決定要下劇毒害死人了，又何必再下讓人傷身子的藥。
蘇婉音茫然道：“是誰在這藥中動了手腳？”
蘭兒伏身在地，瑟瑟發抖：“奴婢不知道啊，奴婢如往常一樣去廚房將藥倒在碗中後就直接端回來了。姨娘說有些燙，讓放一會兒，奴婢去取了蜜餞回來，姨娘就已經喝完了。”
堂堂侯府，竟有人存瞭如此狠毒的心思，害了一條無辜的人命。溫氏急怒交加，狠狠道：“去將李姨娘的藥渣拿過來！再將廚房的丫鬟都喚來。”
“我倒是要看看，是誰在這府中興風作浪。”
洛雲湄雖低著頭，可卻隱約能感覺到有道銳利而寒冷的目光落在了自已頭上。
她不覺心頭一緊，強自鎮定。
在等藥渣的時候，蘇婉音壓下心中的疑惑和悲傷，吩咐著李姨娘的後事。
待藥罐來了，蘇婉音道：“母親，侯爺，李姨娘已逝，咱們別擾了她安息。”
楚硯點頭：“你說的對，咱們都出去說。”
出了內室，溫氏看著廚房的春梅，問道：“藥渣呢？”
春梅惶恐跪下道：“回老夫人，藥渣……藥渣不見了，只留下了藥罐。”
溫氏登時沉下臉：“藥渣怎麼會不見的？”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分明倒起來準備處理掉的，誰知就突然不見了。”
溫氏和楚硯眸中的陰沉更深。
此事顯然是有人動了手腳，要置李妙桐於死地。
此人之所以要害李妙桐，定是因為威脅到了她的地位，或者有什麼深仇大恨。
但李妙桐剛入侯府不久，從不曾得罪過任何人，應該不可能和誰結仇。
至於地位……楚硯想到了什麼，目光沉若深水的從蘇婉音身上掠過，最後再停在了洛雲湄身上片刻。
丫鬟沒理由害李妙桐的，府中唯一有動機的便是婉音和湄兒。
但是湄兒的可能性卻大的多。
他暗自咬了咬牙：湄兒，千萬不要是你，否則……
“看來這背後之人心思也很是深，竟將證據都給銷燬了。”溫氏道。
蘇婉音沉思片刻，望著跪一排的丫鬟道：“今日在熬藥時，可有外人進過廚房？或者誰有沒有可疑的舉動？”
眾人目目相覷，細細尋思。
這時，煙兒跪著上前一步：“回夫人，這藥本來是春梅姐姐煎的，春梅姐姐去如廁時碰到奴婢，讓奴婢回去守著李姨娘的藥。待奴婢到了廚房就看見……”
說著，她膽怯的抬頭看了一眼洛雲湄身後的小桃。
小桃一時慌了神，連忙埋下頭，裝作什麼都不知情。
溫氏見狀，不由得明白了幾分，揚聲道：“看見了什麼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不必害怕誰。”
得了這句話，煙兒膽子變也大了幾分娓娓道來：“是老夫人。”
“奴婢見到洛姨娘身邊的小桃神色慌張的蓋上了李姨娘的藥罐。之後蘭兒一進來，小桃姐姐就告訴她李姨娘的藥已經熬好了。”
春梅恍然：“奴婢還納悶，李姨娘的藥為何還沒熬好就端去了，原來竟是……”
她不再說下去。
溫氏眼裡兇光畢露，直直往洛雲湄刺去：“洛姨娘，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洛姨娘無處安放的手緊緊的攥著手中的手絹，以此掩飾她內心的慌亂。
她跪下解釋道：“老夫人，妾身可沒害李姨娘，妾身毫不知情。”
說著，她面相楚硯：“侯爺，不是妾身……”
在方才楚硯就將嫌疑之人在腦海中過了個遍，他已然猜到了有可能是湄兒，所以此刻面對丫鬟的指證，他更加確定了，害李妙桐之人，就是洛雲湄！
但是，他始終還存著一絲幻想，想著湄兒並非那般狠毒的人。
所以，他問道：“那小桃為何要去動李姨娘的藥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