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什張了張嘴，抬頭對上沈立明那張略顯滄桑的臉。
“行吧。”沈什想起了要不是沈立明肯鬆口，自已恐怕這輩子都會與藝考無緣。
苗麗麗和她媽媽一樣，在廚藝上頗具一手，沈立明抱著孩子，耐心地教著他識字。
“這個字是什麼啊？”
“中——”
“那這個字呢？”
“嗯……”那孩子抓耳撓腮半天：“爸爸。”
實在想不出來，仰著肉嘟嘟的小臉，眨著無辜的大眼睛。
“爸爸之前教過你的！再想想……”
沈立明是最喜歡聰明孩子，之前學過還能忘，八成那孩子要捱打咯！
沈什嘖嘖嘴，手指無意識地敲打桌面。
“那爸爸再告訴你一次啊！”
“這個字讀國，中國的國！”沈立明指著字，認真的教導。
沈什垂著的眸子突然一亮。
心中不禁在暗暗嘲諷，沈什啊沈什，人是會變的。
他早就不是以前的沈立明瞭！
“好了，菜都做好了，洗洗手吃飯吧！”苗麗麗將最後一道菜端上桌。
“好了，吃飯吧！”
“哦~吃飯咯——”那小孩筆一丟，撒腿就跑，撞的沈什差點撞上苗麗麗。
“小寶跑那麼快乾什麼呢！撞到姐姐了！”苗麗麗大喊。
“姐姐？”小寶停下來，懷疑的打量了下沈什：“哼！她才不是我姐姐呢！我沒有姐姐，我只有哥哥！她一定是想要和我搶爸爸——”
“你走你走！我不喜歡你——”小寶生氣的撅著小嘴，用頭抵著沈什。
“小寶！”
沈立明大喝：“你胡說什麼？”
“小寶沒有胡說，每次她一來，我們家都會怪怪的，媽媽不開心，你也不開心，小寶不喜歡她！”小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小寶別亂說話，媽媽什麼時候不高興了，你去叫哥哥吃飯好不好？”
“不要——”
“小寶最乖了，媽媽最喜歡小寶了！”
苗麗麗蹲在地上，拉著那孩子的手溫聲哄道。
沈什低眸注視著那孩子，那孩子長得倒挺快，之前沈什剛回來的時候，這小孩還要吃奶粉，要人抱著，現在都能下地跑了，沈什想起自已向他這般大的時候，走路都還不穩。
當時，沈立明還特意把她送到奶奶家，讓她沿著雞罩走（注：古話說，小孩子不會走路，只要沿著雞罩走，就能夠很快學會走路。）
沈什走過去，淡然一笑，隨手在小孩光頭上揉了兩把：“小寶，我不是來跟你搶爸爸的！”
“真的嗎？”小寶似信非信的看向沈什：“不對！你騙人！”
忽然，他迅速反應過來，奶聲奶氣的道。
“對呀，我就是騙你——”沈什學著他的語氣。
輕蔑地勾了勾唇角：“我不僅要搶走你爸爸，還要搶走你媽媽，搶了你們的房子，然後把你們趕出去——”
“哇——”
“媽媽 這個姐姐還可怕，就像個老巫婆，小寶怕怕——”小寶被沈什那一臉嚴肅的樣子嚇到。
沈什也瞬間耷拉下臉，無辜的望向沈立明：“哎呀爸爸，我也怕怕——”
“沈什！”
“爸爸，我好怕怕，弟弟竟然說我是老巫婆，嗚……”沈什假裝難過。
“爸爸——小寶怕怕……”
“小寶……”
沈立明面露難色。
~
沈什達到目的，沒在那吃年夜飯就走了，她到了家門口才想起來自已包裡還裝著個沉甸甸的東西。
差點忘了！
沈什開啟手機給景晚資發訊息。
【S】你在哪？
等了幾分鐘，見沒人回訊息，沈什又發了條。
【S】我有東西給你！
突然，沈什身後的門開了，景晚資立在門口。
他身著一套寬鬆的棉質家居服，淺灰色的衣料如雲朵般柔軟，輕輕地貼合著他那挺拔而修長的身體。上衣是簡約的圓領設計，恰到好處地展現出他線條優美的頸項，猶如白玉般細膩，領口處微微敞開，隱約可見其精緻的鎖骨。
袖口被他隨意地挽起，露出那白皙而又充滿力量的小臂，小臂上青筋微微凸起，彰顯著男性的魅力。下身是一條寬鬆的長褲，褲腳隨意地堆疊在他那骨節分明的腳背上，更增添了幾分隨性慵懶的氣息。
“你……在這啊？”
沈什最初以為景晚資會和景阿姨景叔叔他們在一起過年，看到他出現在這有點意外。
“你……又被拋棄了？”沈什想起景晚資在家的地位。
“你進不進來？”景晚資握著門把手，臉上有些不耐煩，催促道。
“進進進——”
沈什迅速從他胳膊下鑽進了屋子。
客廳裡，角落裡的綠植失去生機般，蔫蔫地低垂著。整個屋子瀰漫著一種冷清的氣息，沈什回頭，這才注意到景晚資家門口竟然連對聯都沒有貼。
“我爸媽出去旅遊了！”
景晚資懶散的在沙發上坐下。
這樣啊！比她還慘。
沈什摸了摸臉：“對了，我奶奶讓我給你帶了點東西，還非讓我交到你手上！”
沈什不緊不慢的從包裡掏出來那個盒子。
“開啟看看——”沈什給景晚資遞了個眼色。
景晚資皺著眉頭，他沒有剃鬍子，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疲憊 沒有一點精神。
“這是……”
“白茶！”沈什解答。
“我知道你不喝茶，但這是我奶奶的心意，你就看在我這麼辛苦給你帶過來還給你送上門的份上，別把它丟進垃圾桶裡好不好——”沈什趕忙抓住他的手，生怕景晚資一個不高興給丟進垃圾桶了。
景晚資噗嗤一聲笑出聲，原有的疏遠感，在那一瞬間悄然而逝。
“誰說我要丟了。”景晚資把那包茶視若珍寶的拿出來：“還有紅包呢！”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沈什一眼。
“這紅包不會是我給你的，你又變現了還給我的吧！”
“你放什麼狗屁——”
“我是那樣的人嗎？這也是我奶奶給你的！”沈什嫌棄的白瞟他一眼：“你看我也有！”
隨即她掏出了自已的那份。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你奶奶會給我發紅包，還送新年禮物？”景晚資感到奇怪，他從來未見過沈什的奶奶。
沈什眼神遊離不定，不敢與他對視，彷彿害怕被看穿內心的秘密，她手指緊緊地絞在一起，極力掩飾內心的緊張與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