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是誰
中年男子宋盈並不認得,但那吊兒郎當的紈絝男子她最熟悉不過了,那是她繼母的侄子,她名義上的表哥,如今的吏部尚書之子,馮釗。
他來這種地方宋盈一點也不稀奇,像他這種人,整天除了想那點事還有別的嗎,不思上進蠢笨如豬,宋盈冷嗤一聲,別過眼去。
“認識?”,餘慶稍稍合了瓦片只留一點縫,輕聲問。
“算不得認識,被迫有點關係,跟他扯上關係簡直是我的恥辱。”,宋盈也坐起身子同餘慶並排坐在屋脊。
餘慶側身,“找妹妹是假,要查少女失蹤案是真吧。”,曲腿,單臂搭膝問道,“你為何要查這案子?”
“你為何要查?”,宋盈反問。
“受人之託。”,餘慶也不迴避,定睛回答。
“可是那玉佩主人?”,宋盈掃他一眼問道。
“差不多,我回答你了你也該回答我了,你為何要查?”,餘慶追問。
“我要進大理寺。”,宋盈眼神飄遠,飄到三年前那個夜晚,父親倒在她懷中說的最後三個字,大理寺。
“可是為了三年前的事?”
“你怎麼知道?你到底是誰?你和楚衍到底什麼關係?”,宋盈認真打量著眼前的人。
“你不用管我是誰,你只需知道,我會助你,便可,三年前的案子偵破之時,你自然會知曉,還有莫在他人面前提起我。”,餘慶鄭重囑咐著,聽見底下廂房內又有了動靜,兩人回身趴在瓦片縫口聽著。
“馮公子這是這批女子的賬冊,三日後夜裡分批在柳湖花船上交貨,這是交貨名單。”,中年男子低聲說著,聲音沒有任何波動,想來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至於那沈小姐,馮公子自已看著辦吧,那女子現在我的東郊的一個小院子裡,有兩個守衛和一個使喚婆子看著。”
“房侍郎有心了,可別虧待了我的心肝寶貝,我給臉求娶她不應,還拂我馮家的面子,那就怪不得我了。”,馮釗陰險的笑著,那臉宋盈看得有些噁心。
“公子客氣,能為公子辦事也是在下的榮幸,那沈小姐仗著自已是大學士之女心高氣傲,公子能看上她那是她的福氣,那下官遠房侄子在利州為官之事.....”,房侍郎先是恭維一番,末了試探問道。
“好說,過些日子我就與父親說了,左右一個小官,父親一句話的事。”,馮釗大言不慚的揚言。
只聽兩人又扯了些別的,不一會兩個妖豔女子推門進來了,可想而知,接下來會是什麼,房頂兩人也沒有窺探這種骯髒事的癖好,躍身從後院離開了翠香樓。
夜已深,街道上正經鋪子都已經關了門,巷子裡空無一人,二人並排負手走在街中,當空的月光拉長了兩人的影子。
“你打算怎麼做?”,餘慶先問。
“我打算先去探一下那沈小姐,讓她拖住馮釗,待三日後柳湖花船交接時先將那失蹤少女解救,再將她救出送回沈府,讓她配合指正馮釗和房侍郎認罪。”,宋盈停步說著心中盤算,那沈小姐她是有過一面之緣的,是個有主意的,讓她配合應該不難。
餘慶沉吟,“也好,左右還有三日,我明日去趟利州查明房侍郎侄子買官之事,說不定還有其他收穫,兩日便歸,三日後你我花船解救那幫少女,屆時再視情況而定,如何和解救。”
“好,那三日後柳湖岸邊見。”,宋盈拱手拜別,轉身就走。
餘慶跟上去,“我送你回去吧,你一個姑娘家走夜路不安全。”
“你怎麼知道?”
“就你那演技,騙騙那眼瞎心盲的還可以,我餘大俠可是慧眼如炬。”
“有那麼差嗎?”
“你以為呢。”
“這一路跟來,你不會對我動了歪心思吧。”
“你可別害我,誰敢對你有心思,有人還不得把我吃了,脾氣這麼兇,有誰敢要你,倒是那鳳羽姑娘挺合我的意。”
“警告你,別打鳳羽的主意。”
“你管不著,就打.....”
..........
聲音漸遠,兩人沒入夜色。
宋盈一早便帶著梅兒,駕馬車去了京城東郊,京中達官貴人多會在京城郊外給自已置辦別院,一來是用來養外室,正經人家多是為了閒來無事到郊外住上兩日,散散心。
西郊的別院大一些多是世家勳貴的別裝聚集地,東郊多是一些小門戶的別院,捱得不是特別緊奏,雖小但也互不打擾,是以院中有什麼事,旁邊院落也聽不到,眾人也都明白,長年住在別院裡的多是見不得人的,因此也無人去關注。
房侍郎的別院就在東郊最北頭,靠近一片梨花樹的院落,院落不大布置的倒是精巧雅緻,門口沒有人把手,宋盈在東郊這片別院裡來來回回轉了兩圈,又下馬車,帶著梅兒假裝登山欣賞風景,找了個合適的位置,瞄了一眼院中的房舍道路和裡面把守的人。
裡外總共兩層,前面是正廳,共三間房,有一個灑掃婆子,和一個小廝看門,人這麼少也沒有護衛,人應該不在前院,後院有兩個院落,西跨院有兩個帶到守衛,和一個使喚婆子,東跨院就一個小廝在守著,那人應該就是在西跨院了。
白日不好查探,且也不能光明正大進入,反倒讓他們增加警惕,不如晚上著了夜行衣,先去看看那沈小姐,現下到底是如何狀況。
沈素蓉是在睡夢中被人迷暈了帶出來,到了這間屋子時她的腦子昏昏沉沉的,睜開眼自已手腳綁著,身上還穿著寢衣,旁邊守著一個粗使婆子。
那婆子見她醒來,先給她灌了些水,又將她手腳解開,扔給她一套衣服換上,又叫了守衛進來,再將她綁了起來,扔在床上,一連幾日都是如此,用飯、方便時將她解開,完事再將她綁起來。
問他們問題,這幾個人嘴跟上了封條似的,什麼也不說,但是她想告訴他們她不會跑,跑也無用,這種院子大都在京郊,周圍沒什麼人,她還是知道的,不用綁著她了,綁瞭解,解了綁,怪麻煩的,他們不嫌煩,她都要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