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人性的善與惡
林辰離開了夥伴們，獨自踏上了前往龍淵聖地的路。他心中有太多的疑問需要解答，關於“仙域”的過去，關於當前面臨的危機。而能夠給他答案的，恐怕只有一個人——他的爺爺白靈。
林辰猜想爺爺就是“仙域”的創始人之一，對這個虛擬世界有著最深入的瞭解。但同時，他也是一個謎一樣的存在。林辰對爺爺的過去知之甚少，只知道他在現實世界中是一名頗有名氣的科學家，但在二十多年前突然銷聲匿跡，轉而投身到“仙域”的建立中。
“爺爺，我需要知道真相。” 林辰坐在白靈對面，神情嚴肅，“'仙域'究竟是怎麼來的？你是不是“仙域”的創始人之一？你們為什麼要建立它？還有'王者'、'逆流'和‘啟明’，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白靈深深地嘆息一聲，他那深邃的眼眸彷彿穿透了無盡的歲月長河，凝視著遙遠的往昔。\"仙域\"，這個詞在他口中吐出，宛如夢幻般遙不可及，又似鏡花水月般虛無縹緲。
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彷彿每一個字都承載著沉甸甸的歷史重量：\"它誕生於那個昏暗沉淪的時代。彼時的地球，戰火紛飛，硝煙瀰漫；物價飛漲，民不聊生；大量民眾失去工作，流離失所。然而，面對如此嚴峻的局勢，各國並未團結一心共同應對危機，反而各自為營，明爭暗鬥；一些強大的國家更是趁著混亂之機對其他國家發起攻擊，肆意掠奪資源。更為可惡的是，那些遭受侵略和壓迫的國家並沒有眾志成城，一致對外，反而讓國內政局陷入混亂。這些國家的政治家們利用這一特殊時期剷除異已，爭權奪利。
在那個時代，人性的醜陋盡顯無遺，貪婪、仇恨、欺騙……種種罪惡充斥著世間每個角落。人類的文明在少數人極度膨脹的私慾面前顯得如此脆弱不堪，彷彿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我與幾位志趣相投、意氣相投之人皆已對現世感到心灰意冷。眾人皆認為人類已然病入膏肓、無藥可醫，而這整個世界亦是前途渺茫、黯淡無光。”
白靈的語調愈發低沉，彷彿被一股無形重壓所籠罩：“正因如此，我們方才決意締造一方嶄新天地——‘仙域’。於此界內，眾生平等相待，人人皆可追尋心中之夢想，盡享美滿人生。吾輩衷心期盼著，‘仙域’能夠化作人類文明的最終庇護所，即便現實世界崩毀殆盡，此地仍將永存不滅，成為最後一絲希冀所在。”
他的目光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似乎看到了那個理想中的世界正在逐漸成型。然而，要實現這樣一個宏偉目標又談何容易？他們需要面對無數的困難和挑戰，但白靈和他的夥伴們毫不畏懼，因為他們知道只有勇敢地邁出第一步才能讓夢想照進現實。
林辰聆聽著，他的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他意識到，這些創造“仙域”的人，不僅僅是在逃避現實，他們是在尋找一種救贖，一種對人類本質的深刻反思。
“爺爺，”林辰問道，“我們真的能夠逃離現實嗎？或者說，我們創造‘仙域’，是為了給自已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白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緩緩回答：“或許，我們都在尋找一種逃避。但‘仙域’的存在，也許不僅僅是逃避。它可能是我們內心深處對完美世界的渴望，是我們對人性中善戰勝惡的象徵。”
林辰沉思了片刻，然後說：“但如果我們放棄了現實，我們不就是在放棄人性的一部分嗎？‘仙域’應該是一個讓我們更好地理解現實世界的地方，而不是一個讓我們逃避的地方。”
白靈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許的光芒。”你的話讓我感到欣慰，孫兒。”
林辰站起身，雙拳緊握。“爺爺，‘仙域’是我們的理想，但我們不能讓它成為我們的牢籠。我們要用它來啟發我們，去創造一個更好的現實世界。”
白靈點點頭，臉上浮現出複雜的表情。”是的，這也是問題所在。隨著'仙域'的發展，一部分創始人產生了不同的想法。他們認為，與其躲在虛擬世界，不如利用'仙域'的力量去改變現實，按照自已的理念去塑造世界。”
林辰的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隱約覺得，自已已經觸碰到了真相的邊緣。
“‘王者’、‘逆流’和‘啟明’，就是這些人的組織，對嗎？”他問道。
白靈悲哀地點點頭。”'王者'和'逆流'本是遊戲設定的黑暗程式之一，作為你們的‘磨刀石’。但是他們被稱作‘先覺者’的人操控了。而這些人背叛了'仙域'的初衷，妄圖利用虛擬世界來控制現實，實現他們扭曲的理想。‘啟明’的後臺也就是‘先覺者’的首領很可能是陸博士，就是我昔日的摯友和'仙域'的另一位創始人。”
就在此時，只見爺爺微微顫抖著右手，緩緩地從那寬大的袖口中摸索出了一張略微泛黃的老照片。他用那佈滿皺紋且略顯粗糙的手指輕輕撫摸著照片，眼神中流露出無盡的感慨與回憶之情。
然後，爺爺將目光投向照片，並用手指著其中一個身穿黑色襯衫、神情冷峻的男子說道：“孩子啊，這位身著黑衣者便是你曾在泯滅之湖見過的‘逆流’派尊者——黑天。其實呢，他原本的名字叫做高原。”
接著，爺爺又把手指移向了站在黑天身旁那位身著潔白西服、風度翩翩的男子，繼續介紹道：“此人乃是陸博士無疑了。”說到此處，爺爺停頓片刻，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稍頃，爺爺回過神來，微笑著自我介紹道：“嘿！瞧這兒，中間這位嘛，自然就是我咯！”言語間透露出一絲自豪與欣慰之意。
緊接著，爺爺再次移動手指，指向自已右側那位身穿格子襯衫之人，說道：“這位便是王唯，亦即你曾經在天靈城中遇見過的渡厄法師呀。”
最後，爺爺的手指落在了最右端那個身影之上，輕聲嘆息道：“至於這位黃老嘛……唉，他已經許久未曾現身於眾人面前嘍。據說，他一直隱匿於仙域的某一處僻靜之地，潛心修行。想來，以黃老的品性，應當是站在正義一方的吧。只可惜，他畢竟乃是世外高人，向來不願過多涉足凡塵俗事罷了。”
說完這些話後，爺爺不禁長長地嘆了口氣，彷彿心中充滿了惋惜與無奈。他默默凝視著手中的照片，思緒漸漸飄回到了往昔歲月，那段他們共同奮鬥、追逐夢想的時光……
“所以，這場戰鬥從一開始，就是'仙域'內部的鬥爭？一場理念之爭？”林辰喃喃自語，腦海中浮現出無數紛亂的思緒。
白靈走到林辰面前，神情肅穆。”林辰，也許我這個做爺爺的，不該把你捲入這場戰鬥。但你繼承了'光明聖劍'，就意味著你必須肩負起守護'仙域'的重任。'仙域'是我們的理想和夢想，我們不能讓它變成統治現實的工具。”
林辰猛地站起身，雙拳緊握。“不，爺爺，我不能接受。”
“什麼？”白靈詫異地看著林辰。
“我不能接受你們的做法。”林辰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你們創造'仙域'，就是為了逃避現實嗎？就是為了躲在虛擬的烏托邦，對現實世界置之不理嗎？”
“你不明白， 林辰。”白靈搖搖頭，“現實世界已經無可救藥，人性已經墮落到無以復加的地步。與其徒勞地掙扎，不如在'仙域'中尋找新的希望。”
“不，爺爺，是你不明白。”林辰直視白靈的雙眼，“你們放棄得太早了。人性確實有醜惡的一面，但同時也有善良和美好。如果連我們都放棄希望，還有誰能拯救這個世界？”
“退一萬步說，就算現實世界真的無可救藥，我們也不能利用'仙域'去統治它，去按照自已的意志改造它。”林辰的語氣越發堅決，“那和'啟明'有什麼區別？都是在逃避問題，都是在剝奪他人的自由。”
白靈啞口無言，似乎被林辰的話擊中了要害。他頹然坐下，雙手捂住了臉。
“我們是不是錯了？我們創造'仙域'，就是為了逃避嗎？”他喃喃自語，聲音中滿是迷茫和自責。
林辰心中一痛，上前扶住爺爺的肩膀。“爺爺，我能理解你們當初的想法。但現在，'仙域'已經成為無數玩家的精神家園。我們不能讓它成為任何人的私有物，不能讓它偏離初心。”
“你說得對，林辰。”白靈抬起頭，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也許，我們當初的理想是錯誤的。但現在，我們還有機會去彌補，去保護'仙域'的純粹。”
“這場戰鬥不僅僅是為了'仙域'，更是為了現實世界。”林辰堅定地說，“我們要用行動證明，人性的光明終會戰勝黑暗。虛擬世界和現實世界，都值得我們去守護。”
白靈緩緩站起身，目光堅毅。”我明白了。這個重擔，是我們這一代人留給你們的。但我相信，你們一定能扛起這面大旗，引領'仙域'和人類走向光明。”
“放心吧，爺爺。”林辰握住白靈的手，語氣充滿力量，“只要我們團結一致，堅守信念，就沒有什麼困難是無法戰勝的。'啟明'的陰謀，我們一定能粉碎；'仙域'的初心，我們一定能守護。”
就在此時，林辰的遊戲頻道訊息提示響起。是來自蘇曉雯的緊急聯絡。
“林辰，大事不好了。”蘇曉雯的聲音滿是焦慮，“正義盟發現，'啟明'背後的勢力，很可能就是'仙域'的另一個創始人。我懷疑，他就是'啟明'的首領。”
林辰和白靈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了然的神色。真相，終於大白於天下。
“看來，再次行動的時刻到了。”林辰站起身，語氣堅定，“曉雯， 請你繼續調查'啟明'首領的下落。我會盡快收集很多‘王者’、‘逆流’和‘啟明’這些黑暗勢力的資訊，要搞清楚他們的計劃和下一步目標。這一次，我們要徹底終結黑暗的陰謀，捍衛'仙域'的自由。”
“明白。你要小心，林辰。”蘇曉雯叮囑道。
“放心，有你們在，我無所畏懼。”林辰微微一笑，目光堅毅如初。
結束通話通訊，林辰轉向白靈。兩人的目光交匯，在這一刻，他們不再是爺孫，而是並肩作戰的戰友。
“爺爺，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並肩作戰了。”林辰鄭重地說。
“不，林辰，這只是一個開始。”白靈微笑著拍拍林辰的肩膀，“'仙域'的未來，就掌握在你們年輕一代手中。我相信，在你的引領下，'仙域'一定能成為連線虛擬與現實的橋樑，成為照亮人心的明燈。”
“我會的，爺爺。”林辰點點頭，語氣堅如磐石，“我會用生命捍衛'仙域'的理想，捍衛玩家們的夢想。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信念。”
白靈凝視著林辰，目光中滿是欣慰和驕傲。在這一刻，他彷彿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已，看到了“仙域”誕生之初的熱血和夢想。
“去吧，林辰。”他輕聲說，“去完成我們未竟的事業，去開創屬於你們的時代。記住，無論前方的路多麼艱險，你都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我明白，爺爺。”林辰深深地鞠了一躬，轉身大步離去。
目送著孫子的背影，白靈的臉上浮現出釋然的微笑。他知道，自已這一生，無論有過多少迷茫和猶疑，但至少，在最後的時刻，他將夢想和希望交到了最值得信賴的人手中。
“仙域”的旗幟，終將在新一代的手中，重新飄揚在理想的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