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日子裡,顧檸每天都會收到來自何青嶼的來信。她也已經漸漸習慣了早上來的教室時,後排中間那個低頭學習的身影。

時光飛逝,轉眼就來到了月考的那天。

何青嶼覺得自已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考試前的緊張的心情了。

教室裡的人已經所剩無幾,大家都已經去到了自已的考場外等候著入場考試。何青嶼卻還在爭分奪秒地繼續背誦著課本里古詩詞的重點字詞,直到考場的學生陸續入座,他才匆匆地離開教室去往自已的考場。

在等待考卷發下來的那幾分鐘裡,何青嶼握著筆,不停地深呼吸,告訴自已要認真,並且鼓勵自已,給自已洗腦這一個月的努力一定會有所體現。

拿到考卷後,何青嶼先快速地翻閱了一篇,在看到默寫都是自已背到的內容後,他努力按耐住滲透出的絲絲縷縷的喜悅之情,一絲不苟地寫著。

之後的時間裡,何青嶼摒棄一切雜念,爭分奪秒地閱讀答題,所幸在最後關頭寫完了作文。交卷前的那一刻,何青嶼望著滿滿當當的試卷,擔心成績之餘又感到些如釋重負,至少把它認真寫完了。

在走出校園的那一刻,何青嶼猝不及防地被刺眼的陽光紮了下。他閉上眼睛緩了下,隨即繼續抬腳走向出租屋裡,但在這途中何青嶼卻很不合時宜地想起初三的一個午後。那天的天氣和今天很像,也是一樣的烈陽高照。那時的自已和現在的自已也很相似,都是在重新努力學習的道路上奮發圖強。至於那時的結果,何青嶼談不上好還是不好。他本是為了不想讓父母離婚才做出的這個決定,可最後他的確考上了重點高中,但那兩人還是離婚了。

思及此,何青嶼有些黯淡地垂下了眼簾。數秒過後,他有些煩躁地皺起了眉,似是對自已沉溺於這些陳年往事而感到不滿。他暗自在心裡提點自已,讓自已別再想這些破事了,把心思都放在下午的考試上。

緊湊的兩天考試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何青嶼在考完最後一科後匆匆收拾好東西跑到顧檸面前。

“顧檸。”何青嶼張口叫住了她。幾秒過後,他猶豫著說道:“如果這次考試我在班裡的排名進步了十名,你可不可以再給我們一個重新接觸的機會?”

何青嶼緊抿著嘴,暗自攥緊了拳頭。說實話,他很害怕顧檸會拒絕,就跟從前聽見父母說離婚的訊息時一樣,彷彿自已永遠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幾分鐘後,顧檸輕飄飄的嗓音傳來:“再說吧。”

可何青嶼聽見顧檸這個回答卻在心底裡樂開了花。顧檸沒有直接拒絕自已,就說明有機會。

眼看顧檸要轉身離開,何青嶼又匆忙把手裡拿著的兩封信遞給她。顧檸低下頭,晦澀不明地看了眼那再熟悉不過的信封。

“這是前兩天的。我想著考試就先攢著,沒給你。”何青嶼見顧檸遲遲沒接,有些緊張地解釋道。

顧檸聽著他有些小心翼翼的解釋,最終還是伸手接過了這兩封信。臨走前,顧檸留下了一句話。她說:“何青嶼,你不要覺得學習是為了我。這個決定是你自已做的,所以無論最後結果如何,你都得自已承受。”

顧檸明白此時說這些話,可能很掃興,但她還是覺得有些東西一開始就說清楚最好。她不希望何青嶼將學習的目標寄予在自已身上,更認為自已沒有任何義務去承擔他的學習成果,即使這麼說有些不近人情。

第二天,顧檸來到自已位置,看見那封新的信時,有些意外。接著她又扭身往後排望去,不出所料又見到了何青嶼低著頭學習的身影。說實話,她原以為考完試後何青嶼會放鬆一陣,但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是沒有鬆懈。

顧檸又瞥了眼那封信,將其收進了抽屜裡,打算課間休息時再看。

隨著時間推移,天色一點點亮了起來,而那朗朗書聲也愈發清晰響亮,充斥在教室的每一個角落裡,伴著莘莘學子們真切的學習之情。

第一節課下課後,顧檸從抽屜裡取出那封信。

“顧檸:

見字如晤。

首先很感謝你昨天說的那番話,同時我也很抱歉無形之中給你造成了負擔。不過你不必擔心,所有的決定我都深思熟慮過,因此你不必有負擔。

這一個月學習下來,竟一時也適應了這種節奏,放鬆下來還不習慣。看來學習還真的會上癮。(笑臉)

但是學習真的是一件好辛苦的事情啊,感覺我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這樣高負荷的學習過了。所以對比之下,越發覺得你真的好厲害。

最後,希望過兩天我們都能收穫一個滿意的成績,也希望今天的你依舊擁有一整天的好心情!

—何青嶼”

看完這封信後,顧檸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感受,非要說些什麼來描述的話,在她想來,大概是很驚訝。驚訝於何青嶼這一個多月以來的變化,驚訝於他也會有如此成熟的一面。

但顧檸向來不是一個愛自作多情的人。她始終認為何青嶼會做出這些改變一定是他自已想通了。如果非要與自已扯上關係的話,自已最多是個誘因,畢竟,愛情不可能會有這麼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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