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不知過了多久,南棲之停筆伸了伸懶腰,總算是又畫了十張。

她決定收手,明日再趕,畢竟畫符所耗神識過多,她很累。

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南棲之起身將符籙收好,準備全部畫完後再分發出去。

視線掃過門口,準備叫上顧澤彧一起回宮時,南棲之發現,他人不見了!

“去哪兒了?”

南棲之一時感到有些慌張,額角突突的跳。

這病嬌花該不會宮裡吸食的戾怨之氣覺得不夠餵養魔氣,覺得跑到宮外能撒歡了吧!

我靠,這還得了!

這宮外可比不得宮內,時常有上三宗的弟子下來雲遊。

若是讓其發現了顧澤彧幹這事,別說她是公主,天王老子來了,也得被三上宗追殺!

“顧澤彧!”

想到這裡,南棲之慌忙跑了出來,四處尋找顧澤彧的身影。

然而皆無回應。

就在她準備用追蹤符檢視下時,樹頂處傳來了一道清朗的男音,聲音壓得很低。

“別叫了。”

南棲之尋聲抬頭望去,看見樹幹中間伏著的顧澤彧。

偏生他穿得黑,黑夜中隱匿在這樹中,不出聲南棲之確實一時難發現他。

看著某人這猥瑣伏身,緊盯某處的動作,她沒好氣道。

“你跑這裡幹嘛?”

“想餵養你的寶貝魔氣了?”

少年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南棲之氣炸了,叉著腰。

出宮時就再三詢問吃飽了沒,出宮可不能亂胡來,他可是點頭確認下的。

“下來!”

“不然我上去,有你好看的!”

她語帶不爽。

顧澤彧搖了搖頭,“我不。”

說完,顧澤彧不再理會南棲之了,抬頭又看向了某處。

呦呵,真是翅膀硬了。

眼見威脅不成,南棲之惱了。

就在南棲之氣得擼起袖子,才爬到個一半,心裡滿心滿眼想著等會兒用什麼姿勢將他踹下來時,顧澤彧終於捨得低頭看她了。

“要吃瓜嘛?”

他問。

呦呵,有瓜!

想不到這病嬌花也有這種癖好。

正爬到一半累得氣喘吁吁,猶豫要不要不爬,拿符把他炸下來的南棲之眼睛頓時一亮,聲音都提高了幾分。

“什麼瓜!”

“很大的那種。”

顧澤彧不冷不熱的回道。

南棲之腦中已經腦補出一副抓姦在床、婆媳相爭的大瓜了。

“稍等,我馬上就來!”

南棲之說完立馬衝回了屋裡揣了把瓜子,直接把袖子擼到頂,猴一樣飛快爬了上來。

目睹全過程的顧澤彧“:……”

他記得剛才在下面罵罵咧咧半天要爬上來揍他的南棲之,可沒現在爬得這麼快。

一上來南棲之就四處環視,不停的問瓜在哪裡呢。

顧澤彧伸手指了指鋪子一處後院院牆外正鬼鬼祟祟的幾個人。

“想吸他們的貪氣來著,結果發現這群人好像目的不純,所以沒吸,想看看他們準備幹什麼。”

“你說這算不算大瓜?”

南棲之望著那群手持靈劍與大刀,步履格外輕盈,顯然不是普通人而是修真者的時候,額角再次突突的跳了。

她伸手按住額角,語氣不爽。

“你管這叫瓜?”

“這還用看什麼,拿著劍都要衝進你家了,能幹什麼好事!”

南棲之下意識便想到了陳府人口販賣一事。

此案因為有了皇室插手,又證據確鑿,因此案件走得很快。

如今想想,估計已經到了呈證詞判罪的關鍵時刻了。

這群女孩兒大多數都是外地人,且常年被關在芙蓉樓裡。

別說本地人士所識甚少,更別提什麼修真之人了。

她們是有力的人證與物證,如此關鍵時期,又有一群修真者夜訪,想都不用想,是來殺人滅口的。

“膽子真不小,在本公主的地盤,居然想殺我想護的人。”

扭頭,她看向顧澤彧。

“我一個人搞定不了這麼多,你幫忙的話,本公主就當沒看見,隨便你吸,包括靈魂都行!”

“好啊!”

少年笑著嗯了聲好,漆黑的眸子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嗯,說來,他確實有好久沒體驗體驗殺人的快感了。

那種惡徒溫熱腥臭的血沾染劍身,灑在手上的感覺,似乎能讓他忘卻一切煩惱。

匆匆應完,顧澤彧已經提劍衝了出去。

猶如暗夜中閃遁的魔鬼,少年的劍月夜下泛著寒光,只一揮便輕輕鬆鬆割破那些人的喉嚨了。

他持著劍舉在面前,神色溫柔的安撫著劍氣,眼睛卻直勾勾的看向她這裡,唇瓣蠕動。

南棲之看見他用唇語似乎在說。

“該你了。”

這裡偷襲的人算是被顧澤彧牽制住了,南棲之視線右轉,看見另一邊又有人進來了。

她觀察了會兒那裡的地形,估約著這群人到達那裡應該還有三分鐘。

三分鐘,對於她來說足夠了。

南棲之朝顧澤彧輕點了點頭,隨後跳下樹快速朝那裡甩符籙遁地過去。

她在一處小院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畫下陣紋,隨後不緊不慢的來到中央抬了張椅子嗑瓜子等人。

是夜如水,涼風拂過,將她的髮絲吹亂。

南棲之剛剝好一顆瓜子投入嘴裡,耳旁便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抬眸,面前正緩緩走來幾個能蒙面的人。

南棲之只瞧了一眼,便看出他們的修為。

大多數都是初靈中期,最高的是為首的男子,初靈大圓滿。

為首的男子見院中突然出現一個紅裙少女,警惕的讓後面的人停了下來,仔細打量南棲之。

南棲之將外露的靈氣氣息壓制到了初靈初期。

在這群人眼裡,顯然是一個不夠格的小菜鳥。

後面的人有些不耐煩了,忍不住出聲問。

“老大,這小丫頭片子就是個初靈初期而已,我們隨便一個就能收拾了,不用多慮,趕快抓緊時間完成任務要緊。”

南棲之聽了故作害怕的起身,慌忙拿出一張符籙。

“你們別過來啊,我只是一個路過這裡休息的柔弱符修。”

“放心,你們要幹什麼,我都會配合的,別殺我就行。”

瞧見南棲之這副膽怯的乖巧模樣,為首的那個男子終於不再有顧慮了。

南棲之生得好看,雪膚花貌。

月夜下紅裙少女恍若一朵絢爛的海棠,招搖豔麗,讓人忍不住想要採摘。

這副姿容又如此低的修為,讓那個男子起了壞的心思。

“什麼都配合?”

“如此姿色,送給那老怪做爐鼎,定能有個好價錢!”

說著,他便跨著大步上前。

南棲之見狀趕緊甩出一張驚破符。

但威力很小,像個小鞭炮般響了一聲後就沒了,連那男子一根頭髮絲都沒傷到。

見此情景,那男子更加放心了。

眾人嘻聲笑著就要上前來抓南棲之。

在他們徹底踏入陣中央的那刻,南棲之卻又是一張符籙甩出,頓時閃現到不遠處的一個石階上,連同椅子都沒忘記。

她坐在椅子上,雙手撐著下巴,看著這群人,挑眉笑言。

“哎呀,我都說了,我只是個柔弱的符修而已。”

“你說你們,幹嘛不放過我呢?”

道完,她起身,雙手快速結印,院子四周亮起四道光柱,隨後光柱快速交織連線而成光線變成一個牢籠,將幾人牢牢困住。

後面似乎有個落單的人。

沒想到因晚來一步,反而逃過一劫。但他並不打算逃跑,看見這情況,立馬想也沒想的揮動劍身,幾道劍氣朝南棲之飛來。

她連忙側身躲開,卻還是被削掉一小縷頭髮。

若說剛才南棲之臉上還掛著虛偽的笑容,可這會兒,她笑不出來了,神色怪異。

她拾起那縷頭髮,神色嗔怨的看向那人,語調冰冷。

“你知道這頭好頭髮我有多珍惜嘛,你居然敢削了它!”

那人還以為南棲之會發大招,都準備蓄勢再次攻擊上來了。

哪知南棲之竟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但這並妨礙他要殺南棲之的心,只見那人高舉著劍,再次攻來。

剛解決完人,擔憂這邊趕來的顧澤彧見狀手上的劍都要揮出了。

卻見南棲之突然抬眸盯著那人,一聲破,地面上忽然出現無數光線將男人束縛住。

隨之,南棲之身後飛來無數符籙,環繞在男子身側,繼而化作利刃般貫穿身體,一時鮮血四溢。

這回牢籠中的人不敢輕舉妄動了。

這絕非一個才初靈初期女孩兒能做的事,有人驚恐的叫著。

“老大,我們被下套算計了。這女的根本就不是什麼符修!”

南棲之卻視若無聞,眨巴著無辜清亮的大眼睛,轉身看向趕來的顧澤彧。

轉身的瞬間,她右掌朝上攤開,五指微微曲捲,那光罩又縮小了些。

“我都給他們說了,我只是個柔弱不堪的符修,別惹我。”

“他們偏不聽,我能有什麼辦法。”

牢籠中的眾人“:……”

哪家的好符修會這般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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