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清夜的第二封信
“奴婢謝夫人。”
“好，你起來。”
柳拂月又看向素秋、素荷、素春幾人。
“再過兩年我就為你們尋個好去處，待你們成親的時候，也給你們脫籍。你們都是我身邊伺候了多年的丫頭，我不會讓你們去給人做妾，定會為你們尋一門好親。你們也不可學長松院裡的巧翠。”
她此時說這個是話趕話趕到這了，也是有意提醒。
讓她主動給楚晏納妾這不可能，讓她抬自已身邊的丫頭，那更不可能。
一個個若沒有這樣的想法，那更好。若有了，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素秋一笑，蹲下身給她捶著腿：“當年我兄長賭博欲將我賣進賭坊，若非夫人路過買下我，奴婢還不知在哪家窯子裡呢。所以奴婢不背主，也不願意做妾。”
更不想下半輩子還幹伺候人的活。
長松院的巧翠她知道，聽說被灌了一碗啞藥，之後被周家人嫁去了鄉下。那是個蠢的，根本不明白大宅院裡不是會爬床就可以，主子們想要下人生死那太容易了。
二夫人只是罐她一碗啞藥，幾年前慶陽伯世子夫人對待爬床的丫頭，可是直接要了對方的命，一天賞那丫頭一碗燕窩，一天一碗，一個月就吃死了。
事後世子夫人賞了那丫頭家人一百兩銀子，家人拿著銀子置辦十畝地，如今過的有滋有味，還念著世子夫人的好呢。
況且做妾有什麼好，瞧那孟姨娘風光的什麼似的，其實都是長房前兩位夫人仁慈。若是換成其他府邸，男人再寵，也有辦法讓她死的合情合理，悄無聲息。
素春和她一樣的想法：
“奴婢也不願意，妾做的再好，也不過是做成咱家趙姨娘，和現在府上的孟姨娘那般。可趙姨娘能料理家中事，是主母寬厚，孟姨娘是遇上了腦子不清醒的人。奴婢無才無貌無運氣，萬一遇上個刻薄的，此生真真兒是無望。”
這世上更多的還是二房和三房院裡的那些姨娘們，平平無奇，能不能有孩子都掌控在主母手裡，何苦呢。
柳拂月聞言就笑，指使素荷：“素荷，快，擰她嘴，好一個小娘子，雪一般的漂亮人，珠算才能連咱們府上的賬房先生都不及，竟說自已無才無貌，可讓我等無地自容了。”
她喜歡好看的丫頭，身邊這四個各個品貌不俗，素春還是幾人當中最好看的一個呢，長著一張瓜子臉，瞧著就嬌豔。
素荷假意擰了她一下。
素春嘿嘿笑：“小姐，我覺得琥珀丫頭不錯，將來抬她做大丫頭，奴婢替您管理鋪子去。”
“我就說她是個有主意的呢，連線手的人都挑好了。”柳拂月又拉著她的手：“那就依你。素荷呢？”
素荷想了想說：“奴婢不想做妾，也不想嫁人，嗯，想開間鋪子。”
將來出府，背靠夫人，開間自已的小鋪子，再去善堂抱養一個孩子，此生無憂。
屋內幾個丫頭都驚訝的看著她，女子哪有不嫁人的？即便是俗世能容得下，父母兄弟也難以容下。
柳拂月想想說：
“素荷這個想法能免去許多複雜的人情往來，無需應付公婆妯娌，也無需擔憂夫婿花心，若有營生可立足，若有大樹可乘涼，不讓自已成為旁人的盤中餐，也不失為一個好選擇。你若打定主意，那將來我為她們三個謀劃婚事時，送你一間鋪子就完事了。”
“那奴婢提前謝夫人賞了。不過到時還需夫人替奴婢說服一下父母。”
她是柳家的家生子，父母都在三房做事。
柳拂月笑著點點她：“你們瞧她，挺會謀算，連我都算上了。”
主僕幾人說笑一會子，也就洗洗休息了。
今晚是素秋值夜，素秋道一句：“奴婢方才回房的時候，見夏嬤嬤在廊下呢，似是哭過。”
“丟了面子，是該哭一哭。”柳拂月嘆聲氣：“明日你拿一套文房四寶給她，聽聞她小兒子要去私塾認字了。”
夏嬤嬤和兩個兒子都在她這，男人早亡，大兒子如今在替她看鋪子，小兒子七八歲，夏嬤嬤沒捨得讓他進府做事。如今又在認字讀書，想來是寄予厚望的。
“夫人還是惦記夏嬤嬤的。不過您真的不介意麒麟玉佩麼？”
“不介意。素秋，我不爭朝夕，只看長遠。玉佩固然珍貴，可爵位才是長久。都是楚家子孫，為父為曾祖的，他們給不了孩子爵位，若是給點這東西，我還要去計較，實在沒什麼意思。”
況且，府中御賜的東西不是一件兩件，庫房裡歷代皇帝賞的都有。還有就是，楚晏待那孩子的態度，從龍燈到剪髮，再到楚晏的過往，都讓她不得不深想，只不過不能和素秋說，回頭得問問楚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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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輝院書房，楚晏正在聽清風稟報今日發生的事，姚家的，國公府的，江南的。
昨日下午清夜的第二封信到了，抓到的那個人招供：海上飄的那群海盜中，有一人曾吹牛說自已不僅殺過皇妃，還玩過皇妃身邊的宮女，還說若非皇妃當時情況不好，他也要玩一玩的。
同時彙報，給柳家兩位公子找的貼身護衛也選出來了。
“明日你把人送去給柳旭。”
“是。”
“對了，你今日做叛徒了嗎？”
楚晏想到今日晚間夫人提及辰哥兒姨娘，真是風輕雲淡。越是這般，越讓他覺得富貴看重的真就只是富貴，而不是他。
“今日太忙，屬下沒來得及做叛徒。”
“哦，那你明日記得做。”
“明日要看情況。”
楚晏：“……”
清風一定是皮癢了。
一夜無話。
次日楚家三人前去上朝，走前楚晏還不忘提醒清風：“今日別忘記去做叛徒。”
清風：“……”
楚易看著他們三人一塊去上朝，又羨慕又心煩。昨晚上因為玉佩和柳氏，小周氏和他鬧了一個晚上。
他都弄不明白，柳氏對玉佩都沒什麼反應，她反應那麼大做什麼。
衛國公看見他，拍了拍他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