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絕不能變成煞鬼
“我們知道，那絕對不是自殺。”
警察心情沉重地指向派出所不遠處的房屋，“你們看，我們派出所就這麼大，從這邊的審訊室到那邊的餐廳不到二十米。那時候又是飯點，這門口來來往往的警員也不少，但沒一個人看見。”
“可有監控？”
“有，我們查了，放慢20倍速的仔細檢視過，什麼都沒發現。”
人不可能莫名其妙就被嚇死，更何況圖門仙是一個修行者，以她的修為即便受了重傷，也不能死得如此之快。
除非，那個人很強，強到她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木棉心中暗自想著，來到太平間外時。
她問，“能不能讓我們自已待一會兒？”
看出警察臉上的為難，又補充道，“當然，如果你想看，我不反對，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到時候你若因此害怕，甚至失眠，可不能怪我。”
“你， 你要幹什麼？”被她這麼一說，警官本就不安的心更加忐忑了。
“招魂。”
什麼？
警員看著他們泰然自若地走進太平間，一時間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
走進太平間，氣息平常的不像話。
就彷彿，放在那裡的根本不是一具人的屍體，而是一塊木頭。
木棉開啟天眼，從上到下仔細將老太太的遺體打量一番，沒有致命傷。
不對，應該說……沒有傷。
甚至連該有的陰氣都沒有。
她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而這便宜徒弟呢，從早上醒來就開始不說話，只是安靜地跟著。
木棉也懶得再安慰，而是拿出五隻令旗放到他手裡。
“過來，跟我一起佈陣。”
“噢，好。”
岑景昂這才發現手中的五隻令旗，顏色各異，總算來了興趣，“師父，這就是傳說中能呼風喚雨的道門五色令旗嗎？”
“是五色令旗，但不能呼風喚雨。”
“啊？為什麼？”
難道是小說裡誇大其詞了？
“因為你說得那種世間僅有一套，屬於道門頂級法器。但在歷史發展的長河中，早就不知遺落何處了。”
木棉拿出師父傳下來的羅盤，一邊尋找方位，一邊給小徒弟解釋，“我這個是師門自制的，只能用來排兵佈陣。”
當然，還得看使用者的修為和靈力等級，弱者用陣法就弱，強者用陣法就強。
但這一句，木棉沒說。
畢竟，這又是徒兒的致命傷，一旦說出口，恐怕就是雪上加霜。
“五色令旗一般按照青東，紅南，白西，黑北，黃正中的規律排布，根據咒語的不同，起得陣法就會不同。但還有一些個例，順序，方位都會發生變化，日後有機會再教你。”
岑景昂按照師父的指令，將令旗插在指定位置上，因為是水泥地面，每張令旗下還分別放著一鼎香爐。
木棉在陣法中間位置，也就是黃旗前又擺放一鼎香爐，並點上三支清香。
“清風，將所有門窗都關上。”
“好的，師父。”
門口，警員時不時地往裡探著腦袋，想看又害怕的模樣，多少有些滑稽。
“想看就進來，害怕就出去，你這樣會影響我師父做法的。”
警員有些進退兩難，嚥了咽口水糾結一陣後，選擇退了出去，“算了，我就在門口等著，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叫我。”
岑景昂不再多言，只安靜地將門關上。
太平間裡沒有開燈，只有天亮後的自然光，透過窗簾面料透進來，將屋裡照得勉強能視物。
一切準備就緒，木棉雙手快速結印，隨著一長段咒語唸完，原本安靜如常的房間，瞬間陰風造作。
令旗隨風飄舞，就連僅有的窗簾也開始胡亂飄蕩。
三根清香燃燒得速度很快，眨眼的功夫，屋裡就已經煙霧朦朧。
然而，眼看著香都快燃盡了，圖門仙的魂魄還是沒有出現。
木棉不解地往後退了兩步，“這不應該啊！”
難道是最近靈力使用太多？
不對，即便沒有靈力，用五色令旗布得招魂局也不可能失效。
那麼，唯一的可能只有……
“師父，怎麼了？”
木棉閉上眼睛，長長嘆了口氣，“她約莫是……魂飛魄散了。”
圖門仙的魂魄久久沒有出現，岑景昂心裡就隱約有了預感，如今被師父證實，他沒有過多驚訝，只是默默地低下頭。
“收了吧！”
“好。”
岑景昂點頭，安靜地將現場的佈置全部收了回來。
木棉則拿出護魂幡，將任豫的魂魄放了出來，“做個告別吧！”
看著躺在冰冷木板上，被白布蓋住的母親，任豫悲痛交加，虛弱地跌坐在地，一張煞白的臉上流下顆顆血淚。
“娘……”
“是孩兒對不起您......”
身死時，他才十三歲，正是被家人守護，對世界充滿好奇的時候，可一夜之間滿門被滅，還被無緣無故終結了他的人生。
是母親耗盡修為將他魂魄重聚，還他一絲生機，如今連母親也徹底離開了。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過程又太痛苦。
要是他夠強的話，要是他幼時沒有上樹掏蛋，下河摸魚，沒有那麼貪玩，或許圖門氏就不會在危機關頭，毫無還手之力，更不會落到如今這般境地。
或許，或許！
無數種可能在任豫腦子裡快速翻騰。
一切的一切都怪他，都怪他太弱！
他要是再強一點，再強一點就好了！
只要他夠強，就能報仇，就能保護母親，就能護住圖門氏！
木棉感覺到任豫的魂體有強烈的情緒波動。
連忙走過去，“任豫，靜心。”
任豫緩緩抬起滿是血淚的慘白麵容，眼眸由無神轉為空洞。
他聲音冰冷，不斷著重複著，“都是我的錯，都怪我太弱！是我太貪玩了，是我沒有好好修煉，都怪我，是我沒有護住他們，都怪我！”
言語間，跪在地上的任豫魂體緩緩站起，原本虛弱的魂體逐漸由內而外，散發著縷縷煞氣。
那雙黑漆漆的眸子猶如無底的深淵，逐漸凝結出一個不停轉動的旋渦。
屋內陰風四起，蓋在圖門仙身上的白布開始胡亂擺動。
任豫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責怪自已的語言逐漸變成，“我要變強，我要報仇！我要變強，我要報仇！”
此刻的任豫，怨念極重。
若是放任下去，他可以在轉瞬之間化作煞鬼！
“圖門豫，靜心！”
見情勢不妙，木棉立刻快速掐訣，甩出一張安魂符向他拍去。
任豫漩渦般的雙目迸發出狠戾的兇光，只是手一抬，就將安魂符給擊飛了出去，“我要報仇！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