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裡,貓頭鷹默默無聲。不遠處,有一群黑烏鴉,此起彼伏的“嘎嘎”叫著。
蒼公迷路了,他以為他在往南走,實際上卻一直在向北走。他越往前走,離大道越遠,而在蒼公看不到的地方,熒熒鬼火在不停地閃爍。
又走了一會兒,蒼公感到脊背發涼,似乎有什麼猛獸盯上了他。蒼公不敢回頭,他迅速地拿出了一張金剛符打在了自已的身上。
就在金剛符發光的瞬間,蒼公只聽見“哐”的一聲,伴隨著火花四濺,一隻巨狼狠狠地撞在了金剛符形成的保護罩上。
劇烈的撞擊之下,巨狼沒有討到好處,金剛符也出現了裂紋。
眼看金剛符要消散了,蒼公立刻拿出了一堆符籙向外扔。
符籙被快速地消耗著,發出各種顏色的光。漆黑的森林裡,五顏六色的光,在很遠的地方都能看到。
蒼公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樹林深處,又有可怕的猛獸慢慢現出了巨大的身形,它們向著蒼公步步緊逼。
就在蒼公堅持不住的時候,一隻黑雕落在了他的旁邊。
原來,仁師從喜樂坊離開後,就示意流光選一條近路去梧城。流光選了一條最近的路,這條路不僅離梧城很近,更重要的是途中會穿過一段茂密的樹林,樹林裡有流光最喜歡的獵物。
這個樹林流光曾經來過很多次。
流光看到樹林以後,就開始惦記起這片樹林裡的灰野兔。它一直貼著樹林邊緣低飛,尋找合適的獵物。
漆黑的夜色裡,突然出現了斷斷續續的亮光,並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
流光很是好奇,它不管仁師怎麼想,立刻就朝聲音發出的地方快速飛去。
仁師管不住流光,就隨它去了。
等到流光飛近,仁師才發現有一群猛獸在圍攻一位老人家。
仁師示意流光下去幫忙。
這群猛獸也許是畏懼流光的氣息,流光大叫了一聲,猛獸們就開始往後退。等到仁師一劍將巨狼的尾巴斬斷,猛獸們就立刻四散逃開了。
猛獸退去,仁師認出了蒼公。
“是您?您老怎麼在這?”
蒼公這才發現是仁師救了他,他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仁師,遇見你真是太好了。”
仁師讓蒼公坐在流光的背上,他御劍跟在後邊,他們飛出了樹林。
等到前方漸漸有了坊市的影子,蒼公就說道:“仁師,到前面的坊市之後,我自已走吧。”
仁師不放心,就問起了蒼公的藥童在哪。
“您怎麼一個人在這荒山野嶺的,平日跟著你的藥童,還有您的飛騎怎麼都沒看見?”
蒼公嘆了一口氣。
“我本來是要去慶雲宗的,我的藥童已經提前去了羽州。”
不過,蒼公沒有解釋,他為什麼不在羽州而是在這裡的原因。
仁師也沒有多問,他叫流光飛的慢一些。仁師看出來,蒼公年紀大了,又折騰了半宿,已經非常疲勞了。
蒼公向仁師道謝:“謝謝你,仁師。”
仁師要去寧州的梧城,蒼公要去羽州,兩人並不順路。仁師打算要先送蒼公去羽州,蒼公卻不同意。
不過,路途遙遠,蒼公也不想立刻和仁師分開。蒼公就改變了主意,和仁師一同去了梧城。
等到第二天中午,仁師辦完了事情,仁師收到了謝無衣的傳信。
“喜樂坊、同慶坊將在賽靈舟開幕當天,表演百人長袖舞戲。”
接到謝無衣的傳信後,仁師決定先不回中州,而是去羽州看看。
當仁師告訴蒼公他有公事要去慶雲宗,可以和蒼公同行的時候,蒼公十分高興。
兩人就再次結伴,一同前往慶雲宗。
與此同時,凝海城的賽靈舟也準時開賽了。
正午時分,凝海城的天上萬裡無雲,海上波濤滾滾浪花陣陣。
這場友誼賽是慶雲宗對陣天水派。
雖然是友誼賽,慶雲宗拿出了一件法器作為獎勵。比賽雙方看到獎勵後,賽場上頓時熱烈了起來。
比賽是未正開始。
未初,看臺上已經坐滿了人。
青青坐在看臺上,周圍都是慶雲宗的弟子,她想找找紫霄宗的人在哪,卻發現他們都在對面的看臺上。
紫霄宗這次來的弟子,青青都不太熟悉。
陸翎霜早在半個月前就被他的師父呼延真人領回了中州。
聽說翎霜被罰了,翎霜要在靈璧禁足一個月。
陸丹朱和陳扶崖這次也沒有來,他們沒來的原因應該是陳扶崖才回到紫霄宗,錯過了這次賽靈舟的隊員選拔。
身邊的修士青青也都不認識,周圍沒有認識的人,青青就不再四處看,轉而安心地看起了比賽。
澤乾坐在青青的後方,是楊牧提前安排好的座位。
比賽開始之前,慶雲宗準備了一些靈茶和靈果。
因為今天來看比賽的人比預期要多很多,慶雲宗的人手有些不夠。澤乾和青青說過之後,就下去幫忙。
澤乾去了很久還沒有回來。
等到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看臺上來了一位少年人。
青青略看了一眼,就發現這名少年人有點眼熟。
青青回憶了一下,想起來是昨天在糕點鋪子見過的少年。青青和吉軒告辭之前,吉軒曾經提起過,少年好像是叫“阿勝”。
青青朝阿勝的後方看去,卻沒發現吉軒。
因為青青旁邊還有空座位,阿勝就朝著青青走了過來。阿勝禮貌地問過青青的旁邊有沒有人後,阿勝就坐在了青青的旁邊。
過了一會兒,澤乾回來了。
因為阿勝來晚了,靈茶和靈果已經沒有了。青青就將她的靈果分給了阿勝一些。
阿勝連忙道謝。
青青就問道:“你家的大人怎麼不在?”
阿勝不知道青青說的“大人”是誰。阿勝想了想,老頭子遠在奉君山,大師兄幾乎不管他,只有吉軒和他形影不離。
算起來吉軒的確比他大上一旬,勉強能算是大人。
阿勝本來不想告訴青青,但他覺得青青很親切,就脫口而出:“說是要在客棧裡等人。也不知道他在等誰,我估計他是要白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