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坐月子
“說的也有道理。”許墨嘆了口氣，再說出口的話卻差點憋死程天佐。
“是麼，我以為咱們家裡現在還都有老人呢。”
“老人”兩個字他咬的極重，像在提醒著程天佐什麼事情。
程天佐黑了臉子，踹了一腳許墨的床腿罵罵咧咧的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他的手剛握住病房門把手，就聽許墨很輕的說了一句。
“那人……順其自然吧。”
“順其自然？你是知道我的，在我這兒，從來就沒有順其自然。”
病房門再次關閉。
房間裡靜的可怕。
許墨撐著從病床上坐了起來，扶著牆緩慢的挪到了窗戶邊。
樓下，人來人往人流攢動，雖然已經是下午，但患者一點也沒見減少。
車位上停的滿滿當當，甚至連夾縫裡都停滿了電動車和腳踏車。
這世界總有一套屬於自已的運轉規則。
也總是有一些妄圖打破運轉規則的人。
他或者是程天佐都曾按照自已的規則運轉，而後在經歷了那些事情後，又妄圖去憑藉一已之力打破規則。
他看見程天佐從住院部離開，身後依舊跟著那些人，也依舊帶著像是剛學會走路的鄔景輝。
似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程天佐轉身看向他站著的方向看了一眼，很快便鑽進車裡離開。
許墨轉了身，沒想秦司南站在自已身後一臂之遠的距離正準備拍他肩膀。
他嚇得心臟都漏了一拍，臉上罕見的有了除了冷漠外的表情，不過只是瞬間便又恢復了平時的那副死出。
“什麼時候回來的？”
“你們談完了？”
他倆同時出聲，許墨這次沒讓著他，很快又問了一遍。
“我……大概有一兩分鐘吧。”秦司南一臉茫然，“我喊你你也不理我，我就想著拍拍你來著……”
秦司南滿身煙味，一說話嘴裡還往外冒著煙味。
許墨擰著眉毛沒說話，見秦司南顛顛兒跑到了床頭櫃旁拆外賣，他撐著身子又坐回了病床。
“餃子，饅頭，白稀飯？程天佐也家道中落了？”秦司南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他想了新的話題，脾氣自然而然的跟著就翻了篇兒。
只是這些看著就素的玩意兒，著實讓他嫌棄的連鼻子都是皺的，“他是不是以為你是在寺裡坐月子？”
“是蝦餃、流沙包和生滾牛肉粥。”許墨糾正著他，伸直胳膊從把柺杖抓到了手裡。
他的左側身體用不了什麼力氣，只不過是撐著柺杖站起來這麼一下子，就疼的出了一身的虛汗。
“你是煙癮犯了？”秦司南叼著筷子拆著外賣盒子，“你等著我先吃口餃子再帶你去吸菸室……”
“我要出去一趟。”許墨撐著身子坐上了輪椅，想了想又與秦司南解釋起來，“我得去一趟看守所，做個律師會見。”
“看守所？”秦司南嘴一張筷子掉到了地上，“你他媽都這德行了，去個狗屎的看守所啊！”
“去見個委託人。”許墨難得有耐心與他解釋的這麼清楚，“我的證件應該是在來的時候那件衣服口袋裡放著的，你去找護士站的人要一下……”
“不是，那個啥，你……”秦司南組織者語言，“你都傷成這樣了，就不能等等再去看守所？那委託人都關在看守所裡了，還能跑了不成？”
見許墨沒有回答他的意思，秦司南剛想再問兩句，就見這個犟種已經拖拉著斷掉的狗腿子往外走去……
“欸欸欸，你玩真的啊。”秦司南小跑著跟在他身後，想攔又因為路窄怕給這個犟種給扯倒了，思來想去了半天最後一咬牙一跺腳來了這麼一句。
“你給老子站著！我去給你推輪椅！我去給你拿衣服！我去給你拿證件！”
他就是欠的！
他就是太善良！
他就是心軟看不得大犟種自虐！
總而言之，他就是賤的！
說起來。
秦司南也是第一次到看守所這種地方。
上次打架鬥毆，他被關在了派出所的拘留室，警察那會兒一直在嚇他，說什麼“再不說身份就把你關進看守所裡去”，那天他回家以後還專門上網搜了一下看守所和監獄的區別。
總體來說就是。
沒啥區別。
至於監獄……
在國外的時候，他那幫狐朋狗友倒是有因為違章肇事什麼的被關進監獄的。
看守所這種地方，真心是頭一次見。
這裡沒有預想中的高牆，也沒有預想中的鐵絲網。
要不是大門牆外寫著【南山區看守所】。
秦司南是真心覺得這裡就是個政府單位。
計程車司機抱怨了一句，“下次打車之前說清楚有輪椅……”就頭也不回的開車狂飆。
他好不容易把許律師放到輪椅上推著過了馬路，剛走到看守所的門邊兒上就被哨兵給擋在了外面。
“我就給他推進去，你看他腿兒都瘸了的……”
“我知道我沒證件，但是你看他都這副模樣了……”
……
秦司南是真的很想吐槽。
明明只是個小說而已，別的小說的男主上天入地，甚至都能把手伸進監獄裡噶人腰子。
為什麼這本小說就不行！
他只是想幫許墨推個輪椅進到看守所裡聽聽許墨和人家聊些什麼，和家人們以他的視角講講許墨到底是怎麼和那幫罪犯嘮嗑的，誰敢想他連個進門的資格都沒有？！
是的，因為這本小說的作者的姐們兒丁大律師說了，沒有律師證無法進看守所進行會見，家屬也不行！天王老子也不行！
作者努力了，這麼寫了兩次都被要求重寫修改了！
之前還想把陪審團寫進來，也被勒令整改了！
於是，原本已經跟著許墨進了看守所的他，又被強行拉回來蹲在了大門口！
吐槽完畢，秦司南看著許墨身殘志堅的劃拉著輪椅往裡面走。
終於，許墨的身影消失在視野範圍之外，秦司南找了個陰涼地兒蹲下，下意識的就去搜許墨剛剛提到的人名。
康光hu。
說起來，只是知道一個名字就搜出來人還是有點困難的。
況且這個hu到底是個什麼hu秦司南一點把握都沒有。
他撓了撓頭髮，把手機裝回口袋前刷了下微博，沒想卻有了大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