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衛懷朔臉色一變,竟徒手掀開了已經封棺的棺材蓋,長釘被他硬生生一同拽起,像是猛獸的獠牙。

“不該是這樣的。”

正常的獻祭,獻祭者要躺在棺材裡,陣法墊在身下。

而供奉臺上,則供奉著神像。

等待鼓敲三下,雞鳴七聲後,靜等兩刻鐘,獻祭儀式便算完成。

可為何,現在的一切,竟然是反著的?

躺在棺材裡的是神像,而坐在供桌上的,卻是人。

難不成這個人,想要將神給獻祭了?

像是想到什麼,衛懷朔指尖竄出一簇鬼氣,將神像身下的紅布點燃。

紅色的火焰瞬間吞沒了神像和陣法,將那暗紅色的布燒得個精光。

而端坐在供臺上的老人也搖晃著倒下,一同打翻在地的,還有一堆供品。

盤子被磕在地上,頃刻間四分五裂。

那呆站著的雞卻好像突然回了魂,開始不要命似的亂叫亂撲騰,雞毛掉了一地,格外狼狽。

楚亦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得一驚,聲音都有些飄忽,“師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會兒說,先救人。”

說著,衛懷朔向前兩步,將那跌翻在地的老者扶起。

探了脈搏與鼻息,竟發現這老者體內有稀薄的靈力,已經築基。

難不成這老人也是個修仙者?

偽裝過的鬼氣被符篆變為靈力,給那老人傳了一點兒,不過轉瞬,便聽到了咳嗽聲。

那老人睜眼,眼底的光竟有幾分凌厲。

死死瞪著破壞這儀式的衛懷朔,“你在做什麼?為何破壞我的儀式?你知道我為了這場獻祭,等了多久嗎?!”

喊到最後,都有些聲嘶力竭,足以見他的憤怒。

儘管被這樣喊,衛懷朔卻沒有生氣,“你是想獻祭幽擇,繼承他的神力嗎?”

漆黑眸光冷幽,紅燭搖曳都無法照透。

這世間修仙者都敬仰的幽擇仙君,到他衛懷朔這兒,竟要被直呼名號。

“他是神,而你如今不過區區凡人之身,就算獻祭成功,你也會因無法承載神力爆體而亡。”

聽了他的話,老者卻冷笑一聲,“若是成功,死也不懼,我就是見不得幽擇那賤人在天上快活!”

“老人家,你是與幽擇有什麼過節嗎?”楚亦也學著反派直呼名號。

“過節?”老人哼了一聲,“是血海深仇!”

楚亦眼睛一亮。

大腦又開始高速運轉,轉個不停。

這老人家與衛懷朔都與這幽擇仙君有仇,難不成……這仇……是同一個仇嗎?

衛懷朔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卻並不出乎意料。

一百年前因幽擇飛昇而死的人,並不只有他的家族,還有許多其他修仙者。

這老人極有可能也是當時的受害者。

有關乎心底最隱秘的創傷,衛懷朔卻仍舊平靜,“是一百年前那件事嗎?”

老人看了衛懷朔一眼,“你知道那件事?”

真是奇怪了,現在修仙界的所有修仙者,尤其是小輩,都極其信奉一百年前飛昇的幽擇。

可為何眼前這個破壞自已獻祭的年輕人,卻好似對幽擇有些敵意?

“我自然知道”,他眸光微垂,“身處其間,不敢不忘。”

這句話幾乎是擺明了自已的立場,也讓那老人起了好奇心。

“你……你難不成也被迫害過嗎?”

衛懷朔並未正面回應,“當年,上官家族全族被屠,幽擇給的理由是,妖孽亂世,天有異象,當誅。”

“只因上官家主的夫人,誕下一異瞳男嬰,這小孩根骨上佳,五六歲便已顯現出修仙天賦。”

“一日,有一跛足道士點破天機,說這小孩是這五百年大劫裡,唯一有望飛昇之人。”

“整個上官家族大喜。”

老人聽完一愣,細細打量了衛懷朔一番,卻沒在他臉上發現熟悉的痕跡。

上官家主,一百年前無人不曉,如今知道的人,簡直堪稱絕跡。

修仙界眾人彷彿達成了某種約定,對於上官一家的事,緘默不言,好像從未有這一家族的存在。

就這樣,輕描淡寫被抹去了。

那老人嘆了口氣,“沒想到你這年輕人還知道這種陳年舊事。”

“我以為除了我,其他受害者早已死光了”,老人冷笑,“這不正合他們的意嗎?”

“在天界眾神凋零的時期,一百年便會有一個飛昇名額,可隨著幾千年推進,天界早就沒有最開始那般仙位空缺。”

這樣導致的結果顯而易見。

從最開始一百年一人的飛昇名額,變成了三百年一人,最後,竟變成五百年一人。

而那跛腳道士的話,雖給上官家帶來大喜,可同時是一場大禍。

什麼?不過幾歲的小孩子卻是五百年內唯一有希望飛昇的人?

豈不是佔了其他大能的位置?

那些大能們百年如一日的等,聽到那跛腳道士的話,一個個都原地破防了。

他們修行了好幾百年,更有甚者,已是幾千年修為。

他們就為了爭一個飛昇位,結果卻被一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孩給預定了?

那些所謂的正道仙君,一個個背地裡氣的面目猙獰,大喊天道不公。

可抱怨歸抱怨,他們有一個名為“君子”的外殼束縛,雖然是虛偽假面,卻不想主動做那個下手的人。

直到幽擇想出一個辦法。

散播那孩子先天異瞳,左眼黑而右眼紅,是天降不祥之兆。

若是長存世間,必會造就禍亂,令修仙界生靈塗炭。

一時間,全修仙界大亂。

修為最為高深的大能開口,豈會有假?

於是紛紛應和,說最好將這異瞳怪兒祭天證道,讓天道看清他們為修仙界著想的覺悟和決心。

此等為天下人犧牲一人的選擇,“傻子”才要問到底怎麼選。

過往之事在衛懷朔腦袋裡過了一遍,清晰得就像昨日發生的。

胸口傳來的悶痛也提醒著他,曾經的一切都存在,連同傷疤一起,刻骨銘心,歷歷在目。

在老人娓娓道來的講述裡,又結合了衛懷朔眼底的冷色,楚亦顯然已經明白前因後果。

殺了上官家一族是因,衛懷朔修鬼道復仇是果。

而也不難猜到,曾經那個雙瞳異色的小男孩,應該就是現在的反派。

改名換姓,隱藏身份重回修仙界,就是為了拿回屬於自已的一切。

這不就是美強慘男主手刃敵人的戲碼嗎?

想明白這一切的楚亦,看反派的目光都變得更加“慈祥”了。

真是個惹人憐愛的小可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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