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鬼修……不得好死!
指尖與柔軟相觸,隨後溫熱舌尖捲了上來。
舔掉他指尖殘留的荔枝汁水,楚亦滿足地眯起雙眸,悅耳聲線清澈溫潤。
“再來一顆,師兄。”
明明是命令式的語句,可由他說出來,卻莫名帶有撒嬌的意味。
衛懷朔只覺得自已指尖像是被電了一下,酥麻的癢意從指尖一直蔓延到胸膛……
根本沒有停下的趨勢。
一直鑽到他心臟深處,勾挑起一絲不合時宜的春色。
可恥的是,他竟……
起了反應。
連忙縮回手,卻無論怎樣都不肯再剝荔枝給他了。
任憑楚亦怎樣求他,衛懷朔都不為所動。
木屋之中的空氣越發熱了起來,這回不單單是楚亦一人難受了。
衛懷朔不做聲地後退一步,似有些不可置信地望了身下一眼,隨後奪門而出。
無論自已的心意能不能認清,身體的反應騙不了人。
好在夏夜晚風還足夠涼爽,將他一身熱吹散,還他頭腦清明。
他怎麼能對自已的師弟,有那種心思?
他不敢深想,不敢細想,太害怕從細枝末節之處揪出自已的不對勁。
他召出自已的長劍,用力握住劍鞘,幾乎要把劍鞘之上雕刻的痕跡刻在掌心。
而就在這一刻,他終於冷靜下來的瞬間,結界外大概一公里的距離,他探聽到了異動。
有人朝這兒來了。
修為竟……和他不相上下。
透過鋪開的神識探知,那位竟也是修仙界赫赫有名的人物,四大劍仙之一——風鐸。
風鐸此人劍術極佳,也能稱得上一句“練劍奇才”。
只不過他眼下常年烏青,整個人彷彿被吸乾的殭屍一樣,最愛做那種採陰補陽的事兒來提升修為。
由於經常蒐羅各種美色、極品爐鼎,後院的各種美人數不勝數。
所以陽氣倒是沒補上多少,全都交代出去了。
而他之所以來這荒山之中,也正是嗅到了隱隱約約香消魂的味道。
這就是他奔走許多年都未曾找到的香消魂嗎??
原本都以為這世上已經不存在,卻沒想到被他給碰上了!
風鐸為自已又要抱得美人歸而興奮。
更何況這香消魂才是世間真正的極品,想必也能讓他缺失的陽氣變得飽滿旺盛吧?
如此想著,御劍的速度越發快了。
直到來到小木屋之前,看到籠罩在上方的血紅色結界,風鐸才從劍上下來。
眼睛微微眯起,他認真打量著面前的結界,覺得有點兒熟悉這結界上的靈力。
紅色的靈力並不少見,可能設下這樣強大結界的人卻不多。
風鐸腦海裡浮現出一個人影。
天劍宗幽劍峰首席弟子,年紀輕輕便位列四大劍仙之一的,衛懷朔。
他還未曾與他交過手。
原來那位衛懷朔,還是這美人兒的護花使者呢?
可無論怎樣,風鐸都十分堅信,自已今日一定會抱得美人歸。
他確定,更肯定。
輕“呵”一聲後,正要施法妄圖打破結界,背後卻傳來一陣陰寒的冷風。
就在風鐸回頭之時,便看到自已身後站著一個人。
一身玄色衣衫,身形利落,身高腿長。
他抱著劍,血紅的雙瞳間,蘊著絲毫沒有掩飾的殺意。
衛懷朔唇角上揚,勾起一個殘忍的弧度,“你在找什麼?”
他輕笑,“找死麼?”
還未等風鐸反應過來,衛懷朔指尖的銀色刀片便飛彈出去,寒光閃爍下,擦過對方脖頸。
可惜風鐸回神很快,用靈力擋了一下。
否則就會被瞬間抹了脖子。
風鐸用手背大力擦了下脖子,溫熱的鮮血在他手背暈開,他眸光變得越發陰毒。
“我才知道,原來衛道友竟擅這種不入流的東西。”
刀片飛回他指尖,衛懷朔輕飄飄吹了一下,血跡瞬間消失。
他的臉隱在陰影下,叫人看不真切,“能殺得了人,就是好東西。”
衛懷朔話音剛落,對方就氣急敗壞地拔劍而起,劍招如他性格那般殘暴莽撞。
而衛懷朔並未如往常那般掩飾自已的靈力。
像是不怕被發現似的,用了鬼氣。
長劍紅光熠熠,其上陰氣沉重,是毫無保留的殺意。
他劍劍兇狠,顯然沒留下絲毫的餘地。
無論對自已,還是對風鐸,都是一樣的。
風鐸咬牙擋下他這一擊,體內靈脈似被震了一般,瞬間爬滿了細碎的裂痕。
源源不斷的陰寒之氣侵入。
從風鐸體表,侵入到靈脈中,隨後流向四肢百骸。
風鐸瞪大了眼睛,緊握長劍的手開始不規則亂顫,“你……你做了什麼?”
“你不是修仙者!你是鬼修!”
“風前輩還真是見多識廣”,衛懷朔言語間盡是諷刺,“既然你已知道,那更不能活了。”
覬覦不該覬覦的人,本就該死。
所以衛懷朔並未在將死之人面前掩飾自已的鬼修身份。
風鐸大笑出聲,鮮血從喉嚨中湧上,隨後噴射而出。
他扭動得好似在地上扭曲爬行的蛆蟲,面部表情十分駭人,“你竟……炸了我的靈脈!”
“鬼……鬼修……不得好死!”
風鐸咬字極重,雙眼像是快要瞪出來一般,眼球突出,在眼底烏青的襯托下,比衛懷朔這個鬼更像是鬼。
衛懷朔聽了這話不怒反笑,“我好不好死和你無關。”
“你只需要知道,你死的很慘。”
話音剛落,修長十指竟變得鋒利如刀尖,直朝著對方丹田而去。
破腹穿肚,徒手捏碎了風鐸那顆縈繞著邪淫之氣的內丹。
冷白五指上染盡了鮮血,他將手抽了回來,感受著指尖的溫度,卻覺得噁心。
他之所以討厭觸碰,是因為討厭人類的體溫。
因為其他人的鮮活等於無數次提醒自已,他已經死了,他修成了鬼,並非是人。
也是後知後覺才緩過來。
想到方才楚亦,落在他指尖的吻。
他並不討厭屬於楚亦的親近,為什麼?
衛懷朔看著自已浸滿鮮血的手出神,耳邊彷彿根本聽不到痛苦的抽氣聲與哀嚎。
捏碎內丹,炸碎靈脈,必然會死。
他下意識朝著結界內的小木屋看了一眼。
晚風吹起他的長髮,卻吹不散鼻尖濃稠的血腥味。
衛懷朔第一次對楚亦產生了好奇。
他現在在做什麼?
今夜對他來說,一定很難熬吧?
眸底的血紅色越發鮮妍,遠遠超過了唇瓣的顏色,思維方式也和平時出現了出入。
讓他好想,趁人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