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過了一分鐘,李才便氣喘吁吁從後帳走了出來,吩咐前來打掃血跡計程車卒將親信招來。

未消片刻,大帳內便進來四五個人,隨後士卒也是很識趣的移步到帳外。

火爐旁的男子見人已到齊,便飲了口酒看向一旁咳嗽不斷的人:“師弟啊,聽說你秦雲回來了,去見一見?”

咳嗽的人便是張忠張永臣,本來就身患重疾,還被李才強行帶了過來,加上未帶多少物資,以至於一路顛簸和這場雪幾乎要了他的命。

“二師哥我恐怕是見不上了。我也堅持不住了,只希望永臣死後,大師哥能打下雁門……”張忠一句話一咳嗽,還未說完便直直倒下。

“把我……把我……”像是用盡了全部力氣般,卻依舊未曾說出口便一口淤血噴出。

李才見狀趕緊上前,手放在師弟的鼻子上。

“師弟,把你什麼?”李才搖了搖倒在地上的張忠,此刻張忠哪裡還有什麼呼吸。

可轉頭,李才也是一臉笑意,對著倒在那的張忠喃喃道:“把你當軍糧?哈哈哈……”說著也是一腳踹開張忠還未冷卻得屍體:“一個病秧子,吃了你不得惹得老子染病?”

李才招來在門外待著計程車卒:“埋了去,離我營帳越遠越好,最好給我埋在離雁門近的地方,晦氣晦氣他們。”

“圖魯,這……”周圍親信內心也是一陣嘀咕,張忠畢竟和李才是師兄弟,私底下與他們關係也不錯。如今李才剛被奉為圖魯就這樣對張忠,日後自已怕不也是自身難保?

見眾人上前,李才轉身擠出一個很標準的微笑:“不照做?”

可此時這個微笑卻像是索命的勾魂,眾人見狀也只得扛起屍體連忙出去。

“秦雲吶秦雲,等著吧……”見眾人離開,李才也是看向了帳外,微微一笑便又回到後帳。

又過一分鐘,李俊治也是再次來到外帳,長舒一口氣便癱在了自已的椅子上。

是夜,雪停的很快,可鄧堯卻徹夜未眠。他來到公孫雲昔日的座位,望著座位邊的草帽一陣發呆。

草帽是自已和公孫雲相識的第二年送給他的賀禮,聽侍衛說,這頂帽子公孫雲極其愛惜,甚至不曾帶過,但每次行軍都放在身邊。

以至於人離開了,草帽都無人敢動。

當鄧堯拿起草帽時,帽裡滑落一張紙。

‘老師?’鄧堯一愣,老師竟還留在帽中一封信?

藉著燭光,鄧堯緩緩開啟那封信,沒錯,是公孫雲的字跡。

“堯兒,為師知道你喜愛山水,喜愛江河。為師也曾想世間太平後帶著你去遊歷我神州的大好河山。可天不遂人願,世道太亂。若是可以,帶著為師的遺願,去闖一闖這亂世,有朝一日,帶上這頂帽子,讓為師也看看我神州河山。”

這每個字都是那麼清晰,卻又那麼沉重。

“老師,你這又是何苦呢?”

鄧堯心裡清楚,老師和自已一樣深愛著這片土地。這些話也說明老師心裡的擔憂,擔憂自已無有遠志,擔憂自已逃避時代。

“何苦以身死勸自已入此亂世。”

信件滑落指尖,點點玉珠和紙間溼潤重疊。

“這片神州,便像是一個棋盤。無數人掙扎著起身,試圖擺脫控制。可有人窮極一生,卻始終走不出這黑白之道。”

“老師,那為何不做那執子之人?”

“這又談何容易,便是當今皇帝,也像是那困在籠中的鳥兒,也像是走不出這佈局的一枚白子。堯兒,你呢?”

“小子,小子也不知道……”

“若不想和我一樣,隨著時代湮滅,隨著時間被遺忘,當如龍也。”

“小子不知其詳,還請賜教。”

“龍,可大可小,可升可隱。大則縱橫四海,小則隱介藏形。升則翱翔於天地之間,隱則暗行于波濤之內。”

“小子愚笨,此難以理解。”

“少年當以龍而終於生。丈夫行於世,當胸懷江海,腹有良策,有包藏天地之機,吞吐日月之志。若有生之年,碌碌無為,便如我等,與那井中枯木何異。”

看著草帽,往日相處的記憶點點印上心頭。

懵懂之際,有良師教於心。挫敗之時,有恩師導於行。若無老師,自已又怎會步步成長?

如今想起,鄧堯嘴角也是飽含笑意:“你這個囉嗦的小老頭,在那邊,瞧好吧……不過你也不要太過小氣了,一定要常來我的夢裡……”

翌日。

鄧堯三人立於關上,已瞧見那群異類如同野獸一般越來越近。

隨著孫杰擺了下手,伏在關上的弓箭手全部起身。

隨之而來的便是漫天劍雨。

衝鋒計程車卒,雖有藤甲盾牌相守,卻依舊倒下不少。

“衝!勇有先登者,賞白金!”李俊治立在最後,斬殺了一名後退計程車卒後高吼道。

此刻的他眼裡只有關上的秦雲,而其身旁兩人卻絲毫入不了他的眼。

關上的秦雲此時也是看到了李才,壓制著心中的怒火指向後軍:“那人便是李才李俊治。”

鄧堯瞥了一眼記下李才長相,也開口問道:“師哥可曾看見張忠。”

秦雲一陣觀望也是搖了搖頭:“未曾看見,但張字旗卻在李字旗旁邊。”

聽聞鄧堯也是一愣,未在軍中?

莫不是?

鄧堯也不磨嘰,輕聲交代了孫杰兩聲便繼續觀察敵軍。

孫杰聽後也是點頭離開。

可隨著衝鋒之人愈來愈近,弓箭幾乎無法企及。

待到雲梯搭上之時,鄧堯也是擺了擺手。

關上士兵見狀也是放下手中的弓箭,抬起身邊巨石砸了下去。

每塊巨石都有二百斤重,這數米的城牆,只是摔下去都得半殘,何況是被石頭砸下去的。

且敵軍穿的本就單薄,不少人也是開始犯起了嘀咕。

“不許後退!”李俊治叫囂著,心中也是一陣煩躁。若不是這場大雪,這雁門守軍又怎能抵抗自已的大軍?

見李才如此叫囂,鄧堯也是在一旁取出了自已的弓,赫然是昔日北郡太守府的那把黑色長弓。隨著多年征戰和自已的軟磨硬泡下,終究是將叔父的這把弓搶了過來。

黑色長弓通體與墨鋒極其相似。只是弓尾處有黑色麒麟點綴,故被鄧堯取了個極其中二的名字喚為墨麟。

皇甫嵩和公孫雲還笑話著說倒是般配。

鄧堯將自已佩箭搭在弓弦,用力拉了一個滿,瞄向敵軍軍旗。

‘還想著有人先登?怕不是我先聲奪旗!’

‘砰’

只聽墨麟一聲悶響,一支黑箭自空中迅速劃過。

但見那刻有狼形的軍旗應聲而倒。其扛大纛的漢子也是一陣震驚。要知道那旗杆都有碗口般粗細。

見匈奴主旗斷裂,李俊治也是循著聲音看向關上。

手握墨麟的鄧堯也是毫不避諱其目光,昂著頭露出了略帶戲謔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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