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刷牙,一邊忍不住向電話那端的謝芙傾訴。
“他以為他是誰啊,竟然管我跟誰談戀愛。”舒妮越說越氣,電動牙刷的聲音嗡嗡響著,“還說我跟齊曜配,我們見面的時間都不超過一小時,他真當自己是紅娘,是月老了?”
謝芙在那邊聽著,跟著嗯了兩聲,“所以你是在生氣他說你跟別人配,還是在生氣他管你談戀愛?”
“都氣。”
舒妮漱了漱口,“何況,我已經搬出來了,他不過就給我送過一次飯,就又想管我了?”
謝芙站在周今衡的角度想了想,“或許……他是真的為了你好呢?”
“誰稀罕?”
“妮妮,你是不是生氣他把你推給別人啊?”
這點或許舒妮沒注意到,但謝芙感覺到了,“你不會是喜歡周先生吧!”
話到了嘴邊恍然大悟似的。
謝芙脫口而出,弄得舒妮嗆住了好幾口水。
“你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一個比我大那麼多的人?”
這話說出去,舒妮便想到了剛才周今衡問的話,她分明告訴了他,自己並不在意年紀,怎麼到了周今衡這裡,就成了在意的呢?
這感覺太古怪了。
從剛才便一直持續著。
舒妮:“我不跟你說了,你只知道胡說八道。”
“我哪裡胡說八道了,本來就很像嘛……”
話剛說完,舒妮便掛了電話,洗漱好倒在了柔軟的床褥中。
閉上眼睛,面前便閃現了周今衡給她洗碗,看著她吃東西的畫面,這感覺讓舒妮毛骨悚然,想起謝芙沒有邏輯的猜測,更是慌張。
如果是真的。
蔣辭那群人豈不是要笑死自己。
不行,絕對不行。
晃了晃腦袋,將周今衡的樣子晃走。
一晚上都沒睡好覺。
第二天又是滿課,下課時舒妮飢腸轆轆,跟謝芙一起去附近的餐廳打卡。
剛坐下,便聽到了隔壁桌熟悉的聲音。
“這不是電影學院的妹妹嗎?”
循著聲音,兩人一同看了過去。
是昨天去試鏡時的梁總,他帶著不懷好意的笑站起來,走了過來,又拉開椅子坐下,“怎麼,昨天副導演沒有聯絡你們嗎?今天的試鏡怎麼沒去?”
跟謝芙對視了一眼,她有些怕,抿白了唇。
舒妮卻是見慣了大場面的,面對這種狀況,抬起手便叫了服務員過來,“你好,這位先生我不認識,不知道你們是不是不管這種無故騷擾客人的流氓?”
服務生站在旁邊左右為難。
“你給我滾,不然明天就開了你。”不等服務生說話,梁總便兇狠地罵了一聲,“這家店我才是最大股東,他們誰敢趕我?”
這樣便沒辦法了。
舒妮起身,“芙芙,我們走。”
遇到了這種級別的流氓,便只能自認倒黴了,別無他法。
兩人要走,梁總卻來攔住了路,“我好聲好氣的,你敢不領情,真以為自己長得漂亮點,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了,說白了不就個窮學生,裝什麼,來這裡的吃飯的錢不一樣是從男人身上拿來的?”
“你嘴巴放乾淨點……”
就連謝芙都聽不下去了。
舒妮卻不生氣,“你說對了,就是從男人身上撈來的,不過就算要撈,我也不撈你這種貨色,滾遠點。”
那男人被氣極了,突然抓住了舒妮的手腕,引得餐廳一陣騷動。
裡面的動靜太大,就連路過的人都會跟著多看幾眼,餐廳門口圍著人。
不知發生了什麼。
賀崇走在前,替周今衡開路,“麻煩讓讓。”
今天約了人在這裡談事情。
剛到門口,便擠滿了人,走進去才聽到了有人爭吵的聲音。
“我話說得很清楚了,你要是再不讓開,我只好報警了。”舒妮一點也不怕,她又不是頭一次惹事了,更不是第一次遇到梁總這個級別的流氓。
但如今自己不想多事,可如果對方糾纏不休,那便沒辦法了。
梁總抓著舒妮的手腕,只是面板的觸感便讓他上癮似的多摸了摸,“你報警好了,別說這家餐廳是我的,就算是警察局也有我人脈,你要是像拍戲,最好別惹怒我,不然以後連個龍套你都混不上。”
“舒妮。”
聲音是多出來的。
周今衡走過了人群,站在眾人身前,蹙著眉,不解地看著這一幕,“出什麼事情了?”
看到周今衡,才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那般。
“小叔叔。”舒妮猛地推開了梁總,將謝芙從地上扶起來,全然忘記了昨晚了跟周今衡發生的不愉快,“他欺負我,還耍流氓。”
她總是這個樣子。
在京北,彷彿一棵蒲公英,脆弱易碎。
抓到了周今衡這個可以依靠的大樹,便不會再放手,只是偶爾會耍耍大小姐脾氣,真正遇到事情了,周今衡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看到了周今衡,梁總像是認了出來,“……周總?”
“你好。”周今衡面色陰沉,卻仍然禮貌,“這是我家裡的人,梁總如果冒犯了她,請道歉。”
看到是周今衡,他才變了臉,幾分驚恐和茫然。
“……她是您的人?我不知道,真是該死。”
周圍人都在看著。
他面上過不去,高聲吼了吼,“都散了都散了,一點小誤會,別在這裡圍著了,影響客人吃飯。”
“梁總是不是耳朵不太好?”知道周今衡不屑跟這樣的人說話,賀崇才站了出來,“周總說了,請你跟舒妮小姐道歉。”
不管怎麼丟人。
不能惹了周家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梁總面色一陣青一陣白,“我……我不知道她是您的人,是我冒犯了,我唐突,今天我請客,算是給舒小姐賠罪了。”
“我可沒心情再在這裡吃飯了,想吐,反胃。”舒妮半點面子都不給,抓著周今衡的手,“小叔叔,我們走吧,再在這裡待下去,我怕我真的要吐出來,早知道這裡的股東是這種人,踏進來都嫌髒了我的鞋。”
周今衡的目光還是陰沉沉的,不管梁總在怎麼點頭哈腰都沒用,最後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才轉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