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今衡從不噴香水。
家中最昂貴的一塊塊腕錶,也從不用花裡胡哨的物品。
親吻時距離拉近。
舒妮可以嗅到他衣領上檀香木的淡淡味道,後調有些苦,像是皮革與菸草的氣息,具有成熟男性的神秘高雅。
他手指溫暖乾燥,蹭在舒妮下巴上。
結束了吻,又抬起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抱歉。”
“為什麼道歉?”
舒妮不懂。
她雖然年紀要小於周今衡,但情史豐富,過去也不是沒有跟男人親近過,但周今衡這樣接了吻又道歉的,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見舒妮眨巴著眼睛,眼睫一下下揚起。
面容分不清是因為冷還是因為熱,又或者是羞澀而泛紅。
周今衡沒跟舒妮這個年紀的女孩相處過,他生活裡的女人無非就是工作上需要合作的物件。
她們往往成熟知性。
舒妮不同,她天馬行空,這個年紀正是天真爛漫的時候,對一切都充滿憧憬的時候。
跟他這樣一個忙碌於工作又無聊透頂的人在一起,實在是委屈她。
這聲抱歉是必須的。
“你生病的沒有辦法立刻過來,不應該道歉嗎?”
“這算什麼?”
舒妮實在覺得有些小題大做了,“生病而已,不是什麼大事。”
他們在一起的倉促,在舒妮這裡,甚至算得上是她纏著周今衡。
哪怕他冷淡一點,像之前一樣不近人情。
她都是覺得合情合理的。
反倒是現在。
他身上的溫柔讓舒妮不適應。
“這裡的戲是不是快拍完了?”周今衡記得,舒妮這個角色的戲份不多。
“還有一點,要等到過完年呢。”
舒妮嘆息,都快有些後悔進這個組了,不僅遭受排擠又被為難,上次她還聽到流言蜚語,說要刪掉她的戲。
相比於外面那些冒著寒風每天搶戲等戲的群演,舒妮已經很幸運了。
出眾的外貌是她的底牌,只要臉在,多奮鬥幾年,哪怕不能爆紅,但起碼不會是籍籍無名之輩。
所有這些牢騷。
舒妮不會朝著周今衡發作。
只是一個吻,舒妮不滿足,她生來便是黏黏糊糊又愛依賴人的性子,長大後父親有了另一個家,她才會無數次鬧脾氣妄圖讓父親重新關心自己。
可惜事與願違。
周今衡的出現,彌補了這部分的缺憾。
舒妮張開雙臂擁進周今衡懷中,將臉貼在他身上,這樣的舉動用在周今衡身上像是一種褻瀆。
剛住進壹號院時。
舒妮跟周今衡說話都困難,畢竟這個人難以接近又忽冷忽熱的。
直到今天,還是有些不真實。
在這裡待了許久,周今衡才掐著點將舒妮送回了劇組的酒店。
在一起後第一次見面,又短暫結束。
周今衡在車裡看著舒妮上去才獨自駕車離開。
他沒有告訴賀崇便一個人開車幾小時過來,不過只為了短短兩個小時的見面。
連過來的路上他都快覺得自己是瘋了。
可在見到舒妮的那一刻,這些疲憊卻都在瞬間煙消雲散了。
開車回去,早上九點才到。
回酒店洗漱過換了衣服又趕去高爾夫球場跟對接人見面。
去的路上週今衡只在車上眯了幾個小時,以前工作忙,通宵都是常有的事情,何況昨天不是工作,只是跟舒妮見面。
看到她沒有因為生病和劇組的問題憔悴,懸著的心便落下了點。
到了球場換下西服,穿上白黑色相交的運動服,這樣隨性感的服裝穿在周今衡身上,卻依然不減正裝的氣勢。
他身高腿長,這樣的衣服更加凸顯身材的優勢,就連步伐都要垮的稍大一些。
站在球場上,融進風景裡。
對接方早早到了。
兩人一同朝著周今衡走來,為首的男人率先伸出手,“周總。”
周今衡接過。
正要放下手時,男人身後的女人走出來,對方戴著棒球帽,遮住了一半陽光與眼睛。
她抬起臉,周今衡才看清。
“周學長,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蔣總跟我說是京州的周總,我當時就在想不會這麼巧吧。”
“看來小許真的認識周總?”
還不等周今衡想起這個女人,這兩人便已經自說自話起來。
“我認識周總,周總卻未必想得起來我啊。”女人走出來將手遞過去,漂亮的手,細心保養過,今天要打球,特地換上了乾淨清爽的裸色指甲。
陽光晃在甲面上,折射出漂亮的光暈。
周今衡想到的卻是舒妮,她之前像是有意的,特別喜歡在家裡的公開區域塗指甲。
有時是手,有時又換上腳。
每次都是鮮豔的顏色,尤其是她彎著腰塗腳趾甲時,紅色襯得一雙腳與腕格外白皙。
“周學長,我們在大學可是一個研究室的,你不會一點都不記得了吧?”女人還伸著手,“許絮。”
周今衡禮貌輕握便拿開,“記得。”
“真的啊?”
男人跟許絮對視一眼,兩人都是驚喜的。
“看來周總就算是貴人也不多忘事。”
周今衡記憶力好,對見過的人和事都會清晰刻在腦子裡,許絮,只是大學時同個研究室的學妹。
當時他為人疏冷,又很少跟人深交,向來都是獨來獨往,跟許絮也只是共同做過一個研究課題。
大三後周今衡專攻金融,便再沒進過研究室。
“沒想到周總竟然真的肯賞臉。”蔣總招呼著許絮,“加上小許又是周總同校的學妹,緣分,今晚可要不醉不歸。”
周今衡來這裡出差,不過是因為舒妮拍戲的劇組離這裡近,他來才可以開車去看她。
才不是真的想來。
這種小事,派賀崇來就算小題大做了。
“晚餐就不必了,我晚上便要回京州了。”周今衡禮貌微笑著。
可那笑卻平白與他們拉開了疏離感。
背後蔣總給許絮使了個眼色,她會意笑著趕上去,言語諂媚著,“說周總是大忙人還真沒錯,難得見一面,就不能給老同學一個面子?”
面無表情中,周今衡眸色摻著複雜隱晦的不耐,他視線越過面前的女人,“蔣總,我們可以談工作了,我這趟來,可不是為了見老同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