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戚清這一串流暢的動作,黑瞎子不禁心中一陣感慨:原來這姑娘從小就天賦異稟,順手牽羊的事情如此熟練,讓他這個前輩都有了深深的危機感!

“你真的不考慮換一行工作嗎?”黑瞎子誠懇的問道,而後又很快自已反駁了自已,“算了,你來了的話又得多少人痛失崗位啊!”

戚清實在沒忍住,衝他翻出了這段時間以來的第一個白眼,接著又對他說出了極其戳人心窩子的話:“我不換工作,是因為我是給別人工作崗位的人。”

短暫的互懟之後,戚清便搶先拉開了面前的欄杆門,手上連個防護手套都沒戴,很顯然是毫不在乎,而不在乎的結果就是手指被門上的鐵鏽颳了點皮。在鬆開手後,戚清便放下手暗自搓掉了被颳起的面板,萬一被黑瞎子看到估計得讓她消消毒,但戚清身經百戰,經驗告訴她破傷風這種東西和她今生無緣,因此她選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乾脆瞞了下來。

黑瞎子其實也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但戚清忘記了一件事:這人在別人那裡口口相傳的形象就是別人作死一律不管的。更何況戚清本就有特殊之處,他也就更不打算去管閒事了。

往門裡踏進了一步,二人便先將整個房間瞧了一圈,因為戚清和黑瞎子的視力都極好,昏暗的燈光對於他們而言根本不算干擾條件,所以他們很快便將內部的佈置看完了。

黑瞎子先是問戚清這地方有沒有什麼變化,戚清便果斷地回答他說有,這地方味道變臭了。明白了這地方的佈置完全沒有變化的黑瞎子便在僅有的鐵板床和簡易廁所周圍摸索了起來,然而手上除了多了一手青苔和乾裂的黑紅色凝結體以外,什麼都沒摸出來。

戚清在一旁繼續觀察著,在黑瞎子一無所獲之後伸出手在牆上某個地方按了一下,她旁邊的一塊牆壁便翻轉了過來,露出了一張金屬製成的拷問椅。

聽到響聲的黑瞎子默默地回頭看向她:“小清,故意的?”

戚清攤開手,無辜地說道:“抱歉,我剛想起來。”

鬼都不信。黑瞎子想到。一邊在心裡琢磨自已有哪裡惹到了這小傢伙,一邊打量著那張拷問椅,不出他的意料,斑斑血跡在上面已經氧化發黑,而這張拷問椅還多出了很多實驗用的工具,這些他倒是還算熟悉,在國外上解剖學的時候他經常見過。

他的腦子裡對於戚清過往的慘烈程度又有了全新的認知,表面上卻毫不在乎這些東西透露出來的資訊,語氣平淡地向戚清問道:“你覺得這裡可能藏東西嗎?能夠藏東西的話,能藏些什麼?”

戚清想了想,指了一下安置在上面的幾根注射器,“這裡最可能藏東西,可能是放空了注射液之後塞進去什麼紙條再用注射液遮掩住,也可能是需要注射內容物才能知道的資訊?”

黑瞎子眼睛一瞟——嚯!足足有五根!而他極佳的視力也看出來了裡面的東西:沒有紙條或者類似紙條的東西。全部都是注射液。外表長得還他媽一模一樣。

戚清見他不說話,也看了過去:草,這他媽是奔著要他們化身賭怪嗎?

“附近有沒有什麼提示?”戚清問道,隨後又自已回答了自已,“不太可能有,尼伯龍根喜歡讓人在遊戲的過程中自已找提示。”

“沒有提示的話,你覺得該怎麼做?”黑瞎子用手隨意地扒拉著那幾根注射器的外殼,漫不經心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對於這一困境並沒有太強的危機感。

戚清嘆了口氣,“還能怎麼辦,涼拌炒雞蛋。就算要一個一個試也得試出點東西來。”說罷便伸出手,將那幾根半固定在上面的注射器一一拔了下來,而後毫不猶豫地拿出其中一支,狠狠朝自已脖子上的動脈扎去——這動作頗有種要讓針頭直接將她脖子扎個對穿的氣勢,連黑瞎子都對此驚了一下,趕緊朝她喊道:“停!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

動作猛烈的戚清還真就在這一聲制止下硬生生地停下了手,黑瞎子定睛一看,這人脖子上的肌膚已經跟針頭親密接觸,差那麼一下就能完事了。

還好說得及時,心下鬆了口氣的同時,黑瞎子見這人還舉著那根注射器,又是一陣難得的心累,想著這姑娘每次就是行動力太強了,才會整出那麼多讓人頭疼的結果!

“你先把針放下。”黑瞎子勸道。

戚清搖了搖頭——針頭因此在她面板上陷進了一個小坑,“你先告訴我還有什麼方法。”

兩人隔著一副墨鏡大眼對小眼陷入了僵持階段,黑瞎子明白自已要是不給出別的法子,對方的僵直狀態怕是很快就會結束,時間再次流動的時候就是那根針發揮作用的時候了。於是他的腦細胞難得開始為了另一個人活躍了起來,墨鏡後的眼睛無意間瞟見一旁空置的陰森的拷問椅上,一個念頭便突然冒了出來:“你對在這把椅子上有什麼特別深刻的回憶嗎?”

戚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你他媽還真的是個老混賬,居然在拷問椅曾經唯一的客人面前問這玩意帶給她的深刻回憶,不過雖然心裡這麼想,腦子同樣不正常的戚清還是露出了思考的表情,顯然是真的在認真地回想自已跟這把椅子的愛恨糾葛。過了一會兒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回道:“有點想不起來了,能不能讓我坐上面試試?”

這他孃的比剛才更加炸裂。聽到對方的回答後,黑瞎子開始冷靜地在腦子裡分析起注射不明液體和坐拷問椅這兩個選項到底哪一個更加適合現在的情況。不一會兒便給出了自已心裡的答案:“你坐吧。”畢竟坐上去不一定即死,但注射是可以做到馬上見效的。

戚清成功地明白了對方的未盡之言,兩個神經病的思維在這一刻得到了完美統一。她點了點頭,道:“你讓一下,我調整一下上面一些東西的位置,讓我能坐得進去。”說著便將注射器一個個擺放回原位,而後便檢視起上面調節器的位置——這狠人是打算整個和過去完全一致的環境條件了。

黑瞎子感覺還是有些問題,制止了她的舉動:“還是不要調了,這可能是對應你過去的配置才能觸發的機關。”

戚清聞言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於是便在自已身上幾處關節“咔吧”“咔吧”地按動了幾下,整個人便癱成了和小孩差不多的高度。黑瞎子在一旁看得分明,這和張啟靈的縮骨完全不一樣,這他媽其實就是單純的讓自已多處骨骼脫臼。也不知道這姑娘是怎麼練出來的,看起來沒少這麼做,但也沒見她身上有什麼習慣性脫臼之類的負面影響。

戚清在拷問椅上慢慢蠕動了一下,調整好了自已的位置,恍惚間過去的場景和現在重疊在了一起,她努力去捉住這一瞬間的感覺,嘗試在這記憶片段中拿到線索——然而尼伯龍根到底還是會玩人的,扶手上驟然冒出特製的環銬,緊緊扣住了她搭在上面的手腕,而因為環銬的大小並不貼合她現在的年紀,她的手腕很快就被勒出了青紫的印記,隱隱還冒出了點血絲。隨後卡在椅子旁邊的注射器像是得到了指令一般,五根注射器直衝衝地朝戚清的身上一齊紮了下去。

整個過程速度之快,連黑瞎子都沒反應過來——或者說,受到了某種不明的影響,他沒有辦法及時去反應過來。而在注射結束之後,銬住戚清的兩個環銬便又鬆了開來,但她顯然已經沒有力氣把自已的骨頭裝回去,即便能裝回去她也沒有力氣從椅子上站起來。

他媽的,這還不如剛才一根根試呢。被同時注射五次的戚清看著面前黑瞎子黑沉的臉色在心裡想到,而後便猛地咳出了一大口鮮血,額角青筋無可抑制地跳動抽搐,看起來幾乎要從那面板下鑽出來似的。也許曾經的戚清會對於這種注射帶來的痛苦而發出剋制的低喊,但現在沒有痛覺的戚清還能神志比較清晰地思考,想著這注射液好像有點熟悉,貌似是哪次實驗的時候某個殺千刀的傢伙給她用過……

視線開始有些遊移的戚清又瞥見了黑瞎子的臉色,想了想之後還是打算開口,然而她剛一開口便吐出了一口血,這讓對方又靠近了幾分,像是要檢視她的具體狀況。戚清用力帶起了一隻手臂揮了揮,由於脫臼的原因這個動作看起來很是彆扭。這時候她也覺得自已喉嚨裡乾淨了許多,於是再次嘗試著開口,細聲細語地說道:“快……把我骨頭,裝回去。我知道了……線索是……”完全不知道她這時染血的微笑有多麼可怖,左臉的那道疤也隨之變得比之前更加顯眼。

黑瞎子輕輕敲了一下她的腦殼,止住了她的話,而後用難以捉摸的語氣說道:“行了,姑奶奶,您先閉嘴。然後麻煩您好好記一下——您沒了我倆都得沒——對,就是這個意思,謝謝您的配合了。”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薄家團寵是貓精,哥哥很粘人

天狐有疑

龍神殿下

曾經的騷年

星座之神

白鷹的蝶

重逢在那個雪夜

李垚粥

某巫師裡的第四天災

貓貓貓黑貓

青山見你

南雨瀟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