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瓊記島。

離家短短十日,卻已經滄海桑田,都變了。

清青不用擔驚受怕,她不再是天庭的要犯。

住了幾百年的避難所,今日才是安全的家。

清青病痛虛弱,回到家,脫去外衣便躺在床上,昏睡過去。

月兒真懂事,他掃掃地,擦擦桌子。然後,去廟外,學著母親的樣子生火燒水,等母親醒來,就有溫水喝。

一日,兩日,三日,清青大多數時候都在昏睡休息。

月兒乖乖的,自己看書、自己吃飯,有時跑到院子裡玩一會兒。天黑了就爬上床,在母親的身邊睡覺。

.

今天,荒蕪的瓊記島,迎來一位尊貴的客人。

水神竟然來了。

這片島嶼臨近海域,曾經生活的都為漁民,供奉水神。

一千多年前,水神接到稟報,親身到此收俘八爪火餮。斬殺妖獸後,轉移災民,可惜這片島嶼已經被火焰屠戮的一片焦土,常年瀰漫著黑煙瘴氣,成了仙界棄管之地。

如今一片廢墟中,只有一間水神廟,哎呀呀,準確的說!是一間危房!

外觀殘破不堪,牆面已經傾斜,沒有倒塌實屬不易。

廟側有個小棚子,裡面有灶臺、水缸、以及鍋盆炊具……

破廟門歪掉了,水神站在門口,就能看到裡面。

月兒正坐在案前寫字,聽到動靜抬起頭,家中從未來過客人,他驚愣的臉上,下一刻浮上燦爛的笑容。

“叔……上神!您來了!”

月兒放下筆,蹦蹦跳跳的跑過來,將破門徹底開啟。

“月兒,見過上神!”

“起來吧,以後免禮即可。”

水神邁進門檻,入眼看見這個屋中的景象,破舊、貧苦、寒酸,比想象中的還要簡陋。

大小不一的幾把破椅子。桌子斷了腿,用磚塊勉強墊著。

腳下地面皆是裂縫殘碎,坑窪不平。

歪歪扭扭的一個櫃子,倚著牆角才沒倒塌零碎。

一座不太結實的磚石堆上,墊著木板和一床薄被,那竟然是床榻?用幾根杆子圍城一個床簾,裡面似乎躺著人。

“孃親昏睡著,我去看看能不能把她叫醒。”

“不必,讓她睡吧!”

月兒欣然點頭,孃親重傷,確實不該打擾她,於是壓低聲音,請水神到桌邊去坐。

他自己跑出去,提著熱水壺進來。

朽痕斑斑的桌面上有一方手帕,手帕下蓋著四個陳舊的茶盞,大小不一,花色不同,連蓋子都配不上,這明顯是從廢墟里撿來的。

月兒熱情的招呼客人,拿起一個茶盞,給水神倒了一杯白水,看來是連茶葉都沒有啊!

.

水神的衣袖拂過桌面,一籃仙果出現在桌上。

(還不錯,還知道給孩子帶點吃的。)

月兒的目光落在那些鮮紅多汁的果子上,但沒有動手去拿。

“吃吧”

“謝謝上神!”

月兒歡喜的點點頭,跑到外面去拿了一個盤子進來,挑出三個最大最紅的果子拿走了。

水神以為他要留給母親吃的,但看不是。

月兒端著盤子,向牆邊的神像走過去。

那是一座高大的石像,雕工不算精細,如今更是稜角模糊,十分殘舊。

這樣頹敗的光景,卻在供案上,供著一束盛開的花。山間野花,葉片上還掛著露珠,明顯是今日晨起剛剛採摘的。

就是這一束不起眼的小花,讓破爛的石像有了受人敬仰的神氣。

.

神像的供案很高,下面放著用磚塊墊起的踏腳,月兒熟練的踩上去,舉著盤子放到供案上。

然後,他又拿過旁邊的茶盞,倒掉裡面的涼水,重新換上熱的,再踩上腳踏舉高手臂,將茶盞供上去。

水神看著孩子的一舉一動,他的動作很熟練,一氣呵成,明顯是經常這樣做。

水神的目光從月兒身上移到那座神像上,他怎能看不出那是自己的神像,卻還是問了一句:“供的是誰?”

“孃親說是水神!”

“為何要供他?”

“不知”

好半天,水神才又問了一句:“是你孃親教你的?”

“嗯,以前是孃親做,後來我大了,孃親就教我日日供奉。”

.

水神沉默了,目光再一次環視這間廟宇,這次看得很仔細。每一磚一瓦都是破損老舊的,整個屋中看不到一點光新亮眼的東西,卻也沒有汙漬塵埃,即使是幾把破椅子也都擺得整齊。

高大的神像下有一張小書桌,剛才月兒就是坐在那裡寫字。三百多年,他在水神廟中生活,在神像下寫字,在神像下成長。

“上神,您能幫我一個忙嗎?”

“嗯”

“我家的神像殘損了,以前孃親不敢用法術修補,現在敢用了卻又沒了仙力!這次回來,孃親總是衝著神像發呆,悶悶不樂,我試著修補了一次,可是沒有做好,還將神像的手弄掉了,然後孃親就更不開心了。我家中從無客人,好在今日您來了,幫幫我把神像修好,孃親醒來一定歡喜!”

在月兒期盼的目光下,水神揮動一個術法,立刻金光大盛,那座神像所有殘破之處都完好如初了。

月兒喜不自勝,歡喜的跳起來,樂呵呵的仰臉看著神像,蹦蹦跳跳像一隻快活的小兔子。

“謝謝上神!謝謝您來看我和孃親!謝謝您的果子!謝謝您幫我修好家中的神像!”

水神嘴角的笑意,漸漸化為一抹慚愧,雖然只是短短一瞬間,也是他平生少有的一種情緒。

他起身走到床榻邊,若是以前,這絕不可能。女子的閨榻,還擋著紗簾,他絕對不會靠近。

但是今日出乎意料的事發生了,他不但走近,還將簾子挑起一側,看一眼床上的女人,用仙術試探她的元神,確診安然無恙,只是太虛弱了。

清青安靜的睡著,只穿著中衣,她很纖瘦,蒼白憔悴的病容,一頭烏黑的長髮披散在枕畔。

中天殿的一幕浮現水神的腦海,她是為了護住孩子,才落到今日這個地步。月兒也是他的孩子,她當時為何不說出孩子的父親?寧願受盡酷刑,自毀自傷?

水神疑惑,想不通,也沒有在她身上浪費心思。

他收回目光,簾子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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