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從口出,這些人越說越放肆,越說越下道:

“哎呀,那能不能是跟貴妃有關呢?”

“難不成是貴妃與駙馬有什麼私情嗎?”

“說不準!有句話你們沒聽過嗎?紅顏禍水啊!哈哈哈……哈哈……”

這人的笑聲還沒有結束,忽然窗外飛來了一把匕首直插這人心口,“噗通”屍身倒地。

“啊……殺人啦!死人了!”

人群一片驚呼和慌亂中,門邊走進夜匕,冰寒的話語伴著淅淅瀝瀝的雨聲。

“汙衊貴妃者,死!”

……

車隊又行了十幾日,終於到達荊州境內,浮雲山的腳下。

皇上也特意交代不要驚動唯月宮的人,讓清青安靜地埋於地下,永享安寧。

幾十個人抬,將三口棺材抬到了舊院後坡。

離開五年了,夜匕看看這裡,簡陋的院落,鬱森樹木。一切都沒有變,卻已經物是人非了。

沒有了,再也沒有了。

.

夜匕細心的在後院山坡走尋幾遍,最終選定了一塊有蒼松遮陰,四周平坦,遠景明亮的好地方,命令開始在此處挖墳冢。

夜匕一直親自監工,要求一深再深,幾十人整整挖了三天,最後墳穴到達六丈寬五丈深,他才點頭同意。

第三日,太陽昇起前,眾人用繩索先後吊著三口棺材入葬。

清青在前方中間,後面兩個是清連和清檯。

那一刻,夜匕跪下:“娘娘,屬下就送您到這了。此處安靜又開闊,還有清連清檯陪著……娘娘,您安息吧!”

夜匕磕完了頭,一揮手。

瞬間,幾十人動鍬,塵土飛揚,將她的一切都掩埋了。

.

石碑立好,分別是清連、清青、清檯。

二少爺看的皺眉頭,這三個人的名字好怪,明明是主僕,名字卻像一家兄妹。

再看看,中間那個,右下側還有小篆刻著:清末之妻,今生摯愛。

二少爺心中疑惑很多,可是跟他也沒什麼關係。

埋葬完,就是完成差事了。

連日舟車勞頓,二少爺乏累了,下榻在舊院中休息,打算明日啟程回皇朝。

他最近總是失眠,剛開始認為是胸前的傷口太疼,所以才睡不著,夢魘不安。

可是最近傷口已經癒合不痛了,卻依舊入睡困難,總覺著心裡悶悶的,慌慌的,可是又說不明白原因。

.

太陽漸落,他乾脆起來不睡了。

出了門,腳下不知不覺的便奔著墳冢去。遠遠看到蕭運在燒紙錢,他不是給貴妃燒,而是給旁邊那個叫清連的燒。

二少爺走近,蕭運聽到了聲音,回頭時是滿臉淚痕,驚慌的急忙擦擦眼淚,極力掩飾著什麼。

二少爺問:“你認識這個清連?”

“嗯,以前在……在辦差時有過接觸,所以奴才才給他燒點紙錢。”

“他是貴妃的人,你辦什麼差事能接觸他?”

“呃,貴妃以前未出閣時,她家的魏府離咱們的府邸很近。而且魏大人跟少爺您同在禮部,所以跟著您辦差時,遇見過清連。”

蕭運一直在撒謊,因為大少爺交代過不要提沈青的事。這一點,蕭運完全認同。二少爺摔傷了腦子,什麼都想不起來反而是好事,他就不用悲傷哀思了。

.

出於禮節,二少爺也在墳墓旁,燒了紙,點了香,祭拜一會兒。

太陽即將落山,在黃昏的最後一抹夕陽中,山路上走來兩個人。

走在前面的人白衣翩然,身姿修長。他的面容白皙若冠玉,朗月眉,星辰目,三十多歲的年齡,英姿俊朗,夕陽的金光照在他身上,恍如神仙下凡。

世間竟有這樣容貌的男子?所見之人,都是震驚之感。

冰玉的目光落在三塊墓碑上,他神色淡然,看不出什麼悲傷之意。而他旁邊的清河卻眼眶紅了,清青師弟這麼年輕就亡故了,嗚呼哀哉……

夜匕:“宮主,怎麼知道我們在這?”

冰玉淡然平靜的回答:“占卜所知,我所來是為清青超度,讓魂魄安息。”

這是好事,當然可以。

夜匕說:“那請吧!”

.

夕陽落下,月亮升起。

冰玉在墳前盤膝而坐,揮動手語,虛空幻符,默唸咒術招魂。

但片刻之後,他將手收回,“不行,這樣超度無用。”

夜匕:“為何?”

冰玉:“她的魂魄彌留太遠,難以召喚。”

夜匕半信半疑,但知道冰玉術法高超,能給貴妃安魂是好事,當然要盡力完成好。

夜匕詢問:“可有辦法?”

冰玉回答:“需要有人用意念助我一臂之力,若是認識清青,念力足夠的話,可以助我把清青的魂召回來。”

夜匕說:“那我來吧!”

冰玉點頭,閉上眼睛默唸口訣,揮動手語,然後探向夜匕的雙眉之間。

很快,他就搖頭說:“不行,你並不十分思念她,念力不夠,魂魄不會感應到。”

.

此事難辦,清青殯天的地方太遠,而且皇上一直痛徹心扉的留念著清青,所以冰玉數日來施法招魂都沒有成功。

他腰間懸掛著一個招魂甁,當靠近二少爺的時候,感應到波動。

“尊駕,可以試一下嗎?”

“不必了,我與她完全不熟!”

二少爺直接一口回絕,冷漠的神態在墳前,完全沒有任何悲傷。但魂器指引不會錯,感應到了強烈的思念之力。

冰玉再次開口,還是被二少爺拒絕了,覺得荒謬,不肯幫忙。

夜匕心中有數,就說:“蕭大人,煩勞您試一下,方知可不可以。”

真無語,根本都不認識貴妃!

行行行,試就試吧,試完你們就死心了!

.

冰玉用同樣的方式,探向二少爺的雙眉之間,轉瞬就收回了手,肯定的說:“你的念力很強,可以!”

啊?

二少爺驚掉下巴!一再搖頭,看向冰玉的眼神也變的懷疑又譏諷。

“這……這怎麼可能?你弄錯了吧?”

“不會錯!你非常思念她!”

“一派胡言!”

亂扣什麼罪名?他一個外臣,還是前駙馬,竟然思念貴妃娘娘,豈不是大逆不道之罪!

旁邊的蕭運一步上前,帶著指責的口氣說:“這位仙長!我們少爺從不認識……這位,請您不要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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