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好暗,窗外黑沉沉的。

沈青睡得迷迷糊糊,似乎聽見院中有走動的聲音,還有焦急說話的聲,提及 “冰玉”。

半夢半醒的,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迷濛中聽到這個名字,她就突然睜開了眼睛。

夜燭已經燃盡,應該是後半夜了。

摸著黑,沈青披上衣服,將門開啟一條縫,向外張望。

可是門外好黑呀,今晚怎麼一點月光都沒有,什麼都看不見。

聽一聽,外面很寂靜,沒有任何事情,剛才應該是她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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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躺了一會兒,睡不著,她就起來穿好衣服,拿著臉盆出去洗漱。

走出去,才意外不對勁,冰玉師叔的殿內竟然點著燭燈。

這很奇怪,他夜間都在摘星臺打坐,根本不在房中,怎會點燭燈?

沈青過去檢視,離近了隱約聽到幾個人在爭論,聲音裡都是焦急。

怎麼有外人,不知發生了什麼,也不好貿然進去,沈青就在門縫看看。

這樣偷窺不好,但沈青很想知道出什麼事了?

趴在門縫看看,如果他們是在討論什麼道法呀、修煉呀……

對不起,沈青轉身就走,聽都懶得聽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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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怕啥來啥,果然是出事了。

看到十幾個人,圍在師叔的床塌那,爭論著什麼病情,什麼受傷,什麼非常危險。

沈青還看到了清河師兄的身影,他也站在床側,雙手交握,一副很緊張的樣子。

哎呀,大事不妙!

沈青推門進去,跑到床前一看!

果不其然,床上昏迷不醒的就是冰玉師叔。

“師叔!師叔怎麼了?”

“今夜師父正在月下聚氣,結果出現了百年難遇的月食,元神聚氣的重要關頭被反噬,傷的很重!”

清河師兄的解釋,沈青不太懂,但知道是師叔受傷了。

他躺在那雙目緊閉,面容慘白,微蹙眉頭,緊緊的咬著牙關,似乎正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師叔!師叔……”

沈青一聲聲的呼喚,滿臉焦急。

清河師兄告訴她:“去取藥了,師父有救!”

沈青松了口氣,“那就好,太好了!”

平靜下來,她才想到:是呀,自己緊張什麼?冰玉師叔肯定沒事,原著裡寫著他後來都去丘燕國當國師了,現在當然不會有事。

心中大石頭放下,她就安靜站到床尾。可是看著師叔表情那麼痛苦,送藥的怎麼還不來呀,煎熬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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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一會兒,有人推門進來,是年長的冰塵師叔,取來最好的調息丹藥。

“清河,快給你師父服下!”

“是”

清河俯身到師父旁邊,拿著丹藥,可是情況比想象的更糟。師父牙關緊閉,無論怎樣捏他的下頜,都不肯張嘴。

其他幾位師叔想辦法,用銀針刺穴,用心法咒術,眾人忙亂一番,都是無用。冰玉師叔就是不張嘴,丹藥喂不下去。

“唉,氣澤很微弱,若是肯吃藥的話還有一線生機,可是他真是傷的太重了,本能的緊閉靈識,牙關封鎖,恐怕……”

“師父,你張張口吧!”

清河師兄呼喚著,又忙亂了一番,還是不行。

.

這時,幾位師叔都無奈搖頭,嘆了口氣,“唉,這可能是天數!”

“這月食是百年難遇,我們幾人都在月下行氣,我也是感覺到氣血翻湧。偏偏冰玉師弟正在集聚元神,渾然不知,反噬到如此重傷。”

“小師弟靈根超凡,是萬中無一的資質,可惜了……”

眾人皆是搖頭嘆息,越說越喪氣,這哪能行呢?

沈青本來已經放下心在一邊等著,可是一看此情形,啥意思?丹藥拿到眼前來,竟然喂不進去。

就算心裡明知道他大難不死,會康復,會好的。可是此刻他內傷痛苦,正在病痛中,這丹藥怎麼能喂不進去呢?就讓他痛苦的這麼躺著?

不行,這藥必須得吃進去!

沈青的行動力是簡單粗暴,不是銀針刺穴,也不是念咒唸經。

她的辦法就是撬開嘴,硬撬。

檢視殿中,找到一個工具。茶匙是用來舀茶葉的,硬薄的尾部作撬杆,不錯,就是它了。

沈青抓起茶匙,跑回冰玉身邊。

“清河師兄,讓我來!”

說著,就直接坐在床邊,伸手捏住冰玉的臉頰。

她第一次觸碰他,碰觸男神這麼美好浪漫的一件事,可此刻卻變得這麼不堪入目,嘖嘖,太粗魯……

沈青左手捏著他的下頜,右手用茶匙去撬他的牙。

皓齒整齊,前面的一排牙齒緊緊咬閉,沒找到一個縫隙。沈青湊近看,把茶匙再往裡伸,尋找縫隙用力的撬。

內殿中,一時間寂靜,只有茶匙和牙齒之間的摩擦聲。

清河也過來幫忙,終於用力將牙關撬開了一個縫。

“師兄,快拿藥!”

沈青急了,將食指蜷起抵住他的牙關,清河將藥喂入師父口中。

“師兄,再喂點水!”

清河快速端來茶盞,水入口中,看見藥丸化開了,大家才鬆口氣。

沈青的手被咬破出血了,好疼。她從懷中掏出手帕,想按住傷口,可是看到冰玉的嘴角沾上血漬,她就先拿帕子給他的嘴角擦乾淨,然後才包紮自己的手。

眼看著,冰玉的氣色漸漸好轉,大家終於安心的舒了一口氣。

眾人散去,沈青也快跑,跑回房中找藥、上藥,手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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