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在灶房生火,面色陰沉的能擠出水來。

灶火今日也不聽話,點著又滅了,點著了,又滅了。

兩年前,三個陌生人住到了舊院,闖入清末的生活。若按常理來說,應該使些手段將他們攆走。但是這三個人挺有意思的,不像唯月宮的其他人那麼死板,他們每天玩樂說笑,充滿了新奇。

從好奇,到熟悉,一天一天相處。

不知何時開始,清末的視線裡總有她的影子。

少年悸動,剛剛情竇初開,清青卻搬走了,來去匆匆,讓他氣惱,讓他心寒。

就在他重新習慣了孤獨時,清青又回來了。

她總能擾亂他的心緒,今天他的心情很不好,嫉妒、鬱悶、心疼。

一時間理不清自己生氣的根源在哪,暗氣惱火、心煩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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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沈青發起了高燒,一夜高燒不退。

胸前的刀口還在滲血,清檯下山去抓藥,內服外用的藥都有。可是她昏迷著,怎麼上藥呢?

最後沒辦法,醫者父母心,為了救命,清連給她上藥。

解開衣襟一看,頓時驚駭,不是因為傷口,而是其它的傷。有很多掐捏的淤痕,還有牙印咬的,結著血痂。

“天吶!這身上……他哪是人呢?簡直是禽獸!”

……

冰玉師叔因為之前用了太多麻痺藥物,即使解了毒,他又昏睡兩日才徹底清醒。

醒來後,便知自己這一劫過去了。

聽說了清青回舊院養病,什麼病?他總覺得不放心,因為之前卜卦,說她有血光之災。

冰玉擔心小徒弟,第一時間就要去舊院看望清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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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陪著師父上山,來到舊院。

對於這位訪客,院中三人都看他不順眼。

病床上的清青傷痕累累,連日的高燒。而面前的冰玉師叔卻玉面星眸,光彩煥發,白衣飄飄而來,像個沒事人似的。

清末是第一次見到冰玉,以前聽過人人都稱頌他。今日一見,一抹殺意從清末的眼中閃過,寒眸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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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連迎上前打招呼,雖然滿肚子是氣,但既然還住在唯月宮的屋簷下,就得混過去。

“弟子拜見師叔。”

冰玉環顧一下這個院子,此處已經荒廢多年,這是以前閉關修煉的院子。

這一排排,共十幾間屋子,不知清青在哪一間。

清河師兄:“師父是來看清青師弟的,請你引路吧!”

清連:“謝師叔關心,只是清青現在病得很重,仍在昏迷中,不方便見客。”

清河師兄:“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師父來看清青,你為何阻攔?”

清連:“弟子是擔心師叔的身體,聽說師叔最近身子也不好,清青又患的是傷寒,帶有傳染性,師叔若是因此染了病氣,就是弟子的不是了。”

清河師兄:“這就不用你擔心!師父關心徒弟,那是天經地義的。”

清連:“據我所知,清青還沒有拜入師叔門下吧!”

清河師兄:“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多口舌,廢話連篇,你敢對師長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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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院中爭執,聲音傳入清青耳中。

她今早已退燒,意識逐漸恢復,幾人的說話聲把她吵醒了。她知道,是冰玉師叔來了。

她的心很亂,很怕見冰玉。

但是……

唉,她左手捂著胸口,右臂勉強的支起身子,向後坐了一坐,倚著身後的榻背。

提一口氣,呼喚道:“師兄,請師叔進來!”

這回沒等清連動作,清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聽到聲音就知道她住哪間了。

這屋子不大,南北通透的兩扇窗,一股藥氣,床邊落著紗幔。

冰玉走進去,清河想要跟進,可是被清連叫住了。

“清河師兄,你能不能讓師叔單獨和清青說會話,你幹嘛老跟著?”

“我也想看看小師弟,怎麼了?”

可是清連用身子堵住門口,“一個一個看,不要吵到清青!”

“你這人……”

清河還要向裡擠,可清末和清檯也過來了,群毆的架勢把門口堵住。

清河簡直是怒髮衝冠,他的脾氣也是很好的,從來沒有對人大呼小叫過,可是今天怎麼遇見這幾個神經病,簡直要氣死他了。

想擠進去是不可能,要是動手打架的話,唯月宮規不允許。

清河只得怒瞪著面前的三個人,心裡疑惑著小師弟那麼溫雅有禮,怎麼能和這幾個人天天在一起?還得快點把她接回拜月殿,否則跟這幾個神經病待久了,豈不是要變的像他們一樣蠻橫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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