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鐵扇書生,怎麼江湖上從沒聽過這號人?”那人喃喃自語。

孟易行喝道:“什麼人夜闖民宅!”

那人哈哈一笑:“小子,忘了我了?”

孟易行藉著雪地的光看去,依稀就是白天見到的魏野伯,驚道:“你怎麼來了?”

魏野伯說道:“小子,蒼胡牢城一別一年多了,沒想到還能見到你,有意思。”

孟易行沒好氣地說:“你來幹什麼,你現在應該是通緝犯,還敢在杭州這樣地方露面,不怕再被捉去嗎。”

“這麼大雪,我深夜拜訪,你就讓我站在外面講話?”也不管孟易行讓不讓他進,自顧進屋坐了。

孟易行怒道:“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我讓你進屋了嗎,你們白天把我門踢壞了還沒算賬呢!”

“老子講不講理你難道是第一天才知道?”魏野伯仍是和牢城裡那樣的脾氣,孟易行恍惚間又有一種回到蒼胡府大牢的感覺。

看他那大模大樣的坐姿孟易行就氣不打一處來,關上房門,問:“你到底來幹什麼。”

魏野伯撣撣身上的雪,拿起茶壺倒了杯水,發現還是溫的,喝了兩杯,說:“怎麼,你不想問問剛才和我打架的人是誰?”

“有什麼好問的,蛇鼠一窩,還能有什麼好人不成!”

“那個人就是白天幫你們的,叫什麼成莫揚的。”

“哦。”

“哦?你不想問問他來這幹什麼?”

“我不想知道,反正跟我也沒什麼關係。”

“嘿嘿,其實我也不知道他來幹什麼,我是先來的,前腳進門他後腳就從外面翻進來了。”

孟易行不耐煩地說:“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什麼,就是來看看你,怎麼說我們兩個也算是有交情的。”

孟易行想反懟回去,轉念一想自已練的《聖王武道經》畢竟是他給的,說是有交情也不能算錯。

難道他是來索要經書的?孟易行坐在他旁邊,心裡盤算著如何應對。

魏野伯當然不知道他的心思,問道:“小子,你怎麼來杭州了,來幹什麼?”

“沒幹什麼,給人看店。”

“一個月多少錢?”

“沒多少,怎麼了。”

“看什麼店?”

“書鋪。”

魏野伯“嗤”一聲笑出來,孟易行雙目微蹙,說道:“你笑什麼!”

“我還以為你來杭州有什麼高就呢,沒想到還是跟書打交道。”

“我跟誰打交道跟你有什麼關係。”

魏野伯笑了一陣,起身四處看看,說道:“小子,瞧瞧你住的這是什麼破地方。眼下有個機會,讓你飛黃騰達,你願意不願意?”

“又要勸我跟你們一起落草為寇?”

“話別說那麼難聽,我們當家的向來敬重讀書人,你去了以後,不說別的,單就吃的住的,怎麼也比這裡強。”

“你們當家的在杭州?”

“那倒沒有,我來杭州是奉命辦事的。”

孟易行冷笑道:“難不成又琢磨劫獄?”

“非也,我們來杭州是拜會錢塘龍王的,你白天看到的張追張連兄弟兩個,就是他的手下。”

孟易行心想這個什麼錢塘龍王估計也不是什麼善茬,他們的事還是少知道的好。於是說道:“我不管你們的事,如果你來找我是為了拉我入夥那就算了。”

魏野伯不解:“你一輩子跟書打交道能有什麼出息?你又考不上個進士,不如跟我們一起逍遙快活,強過你在這吃糠咽菜!”

“你我不是一類人,你不會明白的。”

“要不是看你我有緣,就憑你這句話我高低要揍你一頓。算了,下次也別讓我再看見你了。”

孟易行說道:“等等,你上次送我的書我一直收著呢,剛好你來了,我還給你。”

“為什麼?”

“我不要偷來的東西,何況是死人的東西。”

魏野伯怒道:“放屁,老子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來的,你不要也得要,就是扔了燒了也得要!”

“這可是你說的,將來可別後悔。”

“誰後悔誰是王八蛋!”孟易行親自開啟房門,把手一伸,說:“那就請吧。”

魏野伯剛跨出一腳,回頭又問:“小子,你跟那個姓衛的婊子什麼關係?”

孟易行怒道:“我們沒有關係,這跟你也無關!”

“那最好。杭州多少有錢有勢的人跟她有關,我勸你一句,別打她的主意,不然哪天少條腿都不知道是誰幹的。”

“多謝忠告,我記下了,不送!”

“啪”的一聲把門關了,魏野伯罵了幾句翻牆離開。

第二天一早,林雁翔和小金小寶在院子裡掃雪,孟易行出門前讓他們留下來看家,不要亂跑,自已尋思該去哪找個裝門的。

到了書鋪向其他人打聽一下,得知有一地專做門窗,但離這有點遠,且孟易行住處的院門是連框一起壞了,需要重新打框做門,價格自然要高一點。

孟易行頗感為難,他積蓄不多,再換個門,幾乎就是身無分文了,眼看年關將近,這個年該怎麼過?如果明年回鄉,告訴父母這二年在外務工,卻一分錢沒帶回去,父母會怎麼想,親戚該怎麼看?

街上積雪未化,雪下是薄薄的一層冰,孟易行心裡想著事,幾次差點滑倒,還好他練了武反應夠快,下盤也能立得住。

耳聽陣陣喧鬧,前方路兩邊擁著一大群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個個伸頭張望,彷彿在等什麼人來。孟易行順著他們的方向看去,只見路的盡頭駛來一輛金碧輝煌的馬車,兩邊頓時呼聲如潮。

馬車漸漸駛近,原來後面還跟著一輛,只聽人群裡有男人興奮地叫道:“花魁來了,衛花魁來了!”

還有女人也跟著尖叫:“李公子來了,李花郎!”

隨著馬車行動,人群也跟著走動,孟易行被他們簇擁著往前走,耳聽的均是各種各樣的尖叫呼喊,撞他肩膀的,搗他後背的,踩他腳面的,這些人簡直比見了親爹親孃還親。

孟易行暗暗運功,真氣佈滿全身,只要有人碰他,立馬就被彈開。不過他沒有運足氣息,否則一旦把他們震倒,他們非傷殘在這一雙雙狂熱不長眼的腳下。

“衛花魁”想必就是衛晴梧了,這個李花郎又是什麼人?

這時大部分人群都已跟著馬車走遠,只聽身後一人說道:“可悲啊可悲,區區兩個戲子,竟然有這麼多人追捧。”

另一人說道:“你還沒去東門樓看呢,那裡一早就擠滿了人,就為等衛晴梧和李微涼,一個個捧著花,提著禮,凍得跟孫子似的。”

“這三九天氣哪來的鮮花?”

“紗做的假花唄。”

“今天什麼日子,衛晴梧和李微涼竟然聚在一起了?”

“我聽說今天是演什麼戲,不知道誰這麼有權勢,能把他們兩個聚到一個臺上。”

那人嘆道:“三教九流,娼妓戲子居末,卻受到這樣的追捧,反而是我們讀書人,處處遭人白眼,被看得一文不值,你說,這都是什麼世道!”

二人說著話從孟易行身後走過,長街霎時空空蕩蕩,人聲也寂然不聞。孟易行想起衛晴梧那風情萬種的模樣,再聯想到她是伶官,又是青樓花魁,不禁感到可惜。

將轉出長街時,忽覺有異。

這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也是他自練了《聖王武道經》才有的感覺。是一種內心深處對周圍環境異常的感知,孟易行也聽人說過,武功練到一定境界,就會對危險有感知能力。

浩然正氣下意識執行起來,周圍環境突然變得清晰之極,安靜之極。孟易行清楚聽到右側有踏雪之聲,卻不聲張,默默往回走。

跟蹤孟易行的還是成莫揚。

那晚被魏野伯意外攪擾,成莫揚沒能探到孟易行的底,他不死心,剛巧在這裡遇到他,於是悄悄跟蹤,想試試他。

原本以成莫揚的輕功,只要不跟得太近,孟易行是察覺不出的,可他先存了輕敵之心,以為孟易行不過是個窮書生,就算會武功,也不過是三腳貓的把式。

然而跟著跟著,孟易行卻不見了。

成莫揚大驚,立馬反應過來,猛的回身,果然看到孟易行站在他面前十步之外。

“尊駕是成莫揚成公子吧,為何要跟蹤在下?”

成莫揚乾咳兩聲,說道:“我不過是路過這裡,怎麼說是跟蹤你。”

孟易行一愣,他畢竟江湖經驗不足,遇到這樣的回答不知該怎麼應對。他說:“說起來昨天的事要感謝成公子,那幫人其實也是衝我來的,是你幫了我們。”

成莫揚一擺手,冷笑道:“我是衝著衛姑娘的面子去的,跟你們可沒關係。”

“既然這樣,我們各走各的,你的衛姑娘此刻應該在東門樓裡。”

成莫揚臉上閃過一絲怒色,問道:“等等,你的武功跟誰學的?”

孟易行微笑道:“我有必要告訴你嗎。”

成莫揚右手一抖,袖子裡的鐵扇滑出,緩緩說道:“如果我非要知道呢。”

殺機頓起,孟易行那種感覺比之前強烈了幾倍,浩然氣迅速流遍全身,他戰戰兢兢的往前走,走得很慢,腳步卻很重,直到走出成莫揚視線,那種感覺才倏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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