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裡人,要在這裡久住嗎。”

孟易行把水舀入盆裡,說:“我是明南道人,在這裡能住多久不一定,也許明年就走。我住在這裡很礙你們的事?”

“那倒不是,我就是隨便問問。你會武功嗎。”

孟易行奇道:“這又是什麼問題,會不會武功跟住在這裡有什麼關係?”

“沒什麼,也是隨便問問。你在這裡住著沒關係,但是有件事要提醒你。”

這已經是孟易行住進來一天聽到的第三次提醒了,他問:“還有什麼事。”

“你只管在房裡待著,若有生人來找茬,你不用出來。”

“什麼人找茬?”

“你不用知道,我這也是為你好,免得誤傷你。”說罷回房了。

孟易行愣愣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也不想多理會,心想自已早出晚歸的,也不會和他們有什麼交道,他們再奇怪我少沾惹就是了。

洗漱完伏在桌上讀書,因冬季夜寒,這破屋子四處漏風,又沒個暖爐,只看了一會兒孟易行就手腳冰涼,凍得坐不住。

他搓搓手,準備運氣,把身子熱了再看。正巧這時聽到外面有人說話,一人說:“怎麼這麼晚他還沒睡。”

“管他呢,他睡不睡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聽起來像是那兩個十來歲的小男孩。

二人話音剛落,孟易行又聽見院裡有拳腳舞動的聲音。

一男孩說:“林大哥這套功夫我倒沒見過,是跟誰學的。”

另一男孩說:“不就是下午紅玉姐姐拿來的那本書嗎。”

“這麼快他就學會了嗎?”聽他語氣裡滿是驚訝和羨慕。

“不知道,反正我不愛學這些。”

“你不學點拳腳防身,也活該你被欺負。”

“不是有你和林大哥嗎,誰敢欺負我你們就去打他。”

“可惜我不識字,紅玉姐姐給我們的那個譜子我也看不明白。”

“林大哥也識不了幾個字啊,他怎麼懂的。”

二人說話間,林雁翔的聲音響起:“我也不能十分理解,很多字我也不認識,不過是照著畫上的練,對不對我也不知道。”

“唉,可惜衛姐姐不能常來看我們,不然……”

“快別說了,當心被他聽了去。”

這個“他”指的當然就是孟易行了。

孟易行啞然失笑,心想你們防我跟防賊似的,連說話都只說半句,難道我多樂意聽你們的事?也無心再看書,撂在一邊上床睡覺。

次日,孟易行起個早去書鋪,把裡裡外外打掃一遍,開門迎客。他見老闆坐在櫃檯裡,便問了另一個張姓夥計:“他今天不是說要出門去嗎。”

夥計說道:“不知道,聽說今天是有個貴客要來,老闆專為等他的。”

孟易行暗暗納罕,書鋪裡能有什麼貴客,也不過是多買幾本書?

因為和那夥計剛剛認識,鋪子裡這會兒又沒什麼人,二人多說了幾句閒話,卻見門外走來一個男子,青衣小帽,進門便笑道:“劉老闆可在?”

老闆忙起身相迎,說:“我就是,請問閣下是……”

“我是方學士差來拿書的。”

老闆一拍腦門,說:“我知道了,怎麼他今天自已不過來了?”

“老爺讓事情絆住了,一時脫不開身,就差我過來。我還想呢,我又不識字,也不知道哪個書商印的,萬一拿錯了怎麼辦,老爺說劉老闆已經把東西準備好了,我只管拿回去就是。這樣東西在哪呢?”

“有有有,我知道方學士要這本書,昨天就讓人預備下了。小孟,我昨天下午要你包好的《今文尚書二十九篇》你放哪了,快給拿來。”

孟易行忙去書架上把書取來交給老闆,老闆轉交給那小廝打扮的人,說:“方學士多日不來了,他身體可好。”

“劉老闆有心了,老爺身體好著呢,這書我拿去了,老爺說錢已經付過了?”

“付過了,你拿去就是。”

孟易行問道:“劉老闆,這本《今文尚書二十九篇》是哪個書局印的,我看書已經很舊了,好像有些年頭了。”

老闆笑道:“這個不是印的,是手抄本,是我費了很大力氣蒐羅到的,方學士很早就定了價了。”

“《尚書》怎麼還有手抄本,印刷的豈不省事?”

“那我就不知道嘍,這是他們讀書人的事,我雖然開書鋪,可我人不是個書鋪。”

孟易行覺得這個“方學士”這個稱呼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聽過,偏又想不起來,想問也不好問,只得到櫃檯旁站著待客。

如此過了幾天,無甚出奇事。

這天孟易行在外面買了碗麵回住處,順便就燒了一鍋水,蹲在灶下,一邊烤著火一邊吃麵。

等面吃完,水也熱了,他正準備揭蓋,突聽門外有人說:“是這裡嗎?”

“沒錯就是這。”

接著“哐當”一聲,門被一腳踹開,湧進來十多個少年,臉上惡狠狠的,一副地痞流氓樣,都是十五六歲年紀,當先一個看起來有十七八歲,大冬天擼著袖子,露出兩臂刺青,扯著嗓子喊:“姓林的雜種,給我滾出來!”

西邊屋門開啟,林雁翔怒氣衝衝地走來,說:“你還真不怕死,敢往這裡找。”孟易行瞥見屋門開啟的瞬間,裡面站著另兩個男孩,往外偷瞧。

“你上回打我兄弟,這賬沒跟你算呢。”

林雁翔面對十多人絲毫不慌,有著這個年齡不相稱的冷靜。他說:“想怎麼算,劃個道吧。”

光袖花臂少年笑道:“那也容易,要麼你讓我們一人打兩拳,受不受得了就這麼算了,要麼你給我跪下,叫我一聲爹,我就饒了你。”眾少年齊聲發笑。

孟易行聽得惱火,他生平最討厭這樣的男孩,立馬把灶裡火熄了,從凳子上跳起來,問:“你們是哪來的野孩子,敢擅闖民宅?”

他坐在灶下,身子被擋住,眾人進門沒有看到。花臂少年一愣,說:“好樣的,還有幫手,今天的事看來不能這麼算了。”

林雁翔向孟易行投以詫異的目光,孟易行不等他接話,走到他身旁說:“我不管你們有什麼仇什麼怨,這裡是私人住宅,你們不能擅闖,快給我出去!”

眾少年又是一陣笑,比上次笑得更厲害。

花臂少年問:“你是他什麼人,我可沒聽說這雜種有什麼親戚。”

孟易行怒道:“我不是他什麼人,只是鄰居。瞧你小小年紀,嘴裡不乾不淨的,一口一個雜種,這麼沒教養,你爹媽是怎麼教你的。”

“關你屁事,跟他沒關係就給我滾遠點,不然我連你一起打!”

林雁翔說:“這事跟你沒關係,你回屋去吧。”

“你一個人,他們這麼多人,你怎麼對付?我去報官。”邁步就往門外走,忽然想到自已初來杭州,並不知道官府在哪,要是離這太遠,等他去了再回來,林雁翔不知道被打成什麼樣呢。

腳下略一遲疑,被兩個少年攔在前面,伸手推他一把,說:“想出去,門也沒有!”

花臂少年說:“給你說最後一遍,滾一邊去。”

孟易行回身看林雁翔時,瞧見隔壁院子裡的那個中年婦女,張著頭往這邊看,一見孟易行看她,忙進屋關門。

林雁翔說:“要打我陪你們打,不要傷及無辜。”

孟易行心想:“我練《聖王武道經》也有些時間了,從沒和人交手,不知究竟如何,不如今天拿這幫小崽子試試,教訓他們一頓,讓他們知道天高地厚。”於是橫移兩步,正色道:“我也最後警告你們一遍,馬上給我出去,不然對你們不客氣。”說話間已暗暗運氣。

花臂少年罵道:“去你媽的,今天連你一起打,給我打!”

孟易行不等他們動手,先用“聖王武道”中的“義字拳”,兩記直拳搗出,頓時將眼前兩個少年打飛,連撞倒三四個人,直撞到門上才停下。

眾人包括林雁翔在內看得目瞪口呆,那兩個被打中的少年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孟易行也呆住了,他雖然想教訓對方一頓,但一來自已從沒和人交手,不知到底出什麼招,二來怕自已比他們年長,力氣大,把他們打壞了,因此出拳的時候有意收了幾分勁,萬沒想到竟有如此威力。

花臂少年忙讓人去把他們扶起來看看怎麼樣,一人說:“肋骨斷了幾根,人昏過去了。”

花臂男罵道:“我去你媽的,給我乾死他!”

眾人發一聲喊齊上,林雁翔被六七個人纏住,孟易行準備去幫他,自已也被花臂男和四個惡少堵住。

這些少年倒也會些粗淺拳腳,又兼時常打架,打出了經驗,五人把孟易行方位全部堵死,出拳的出拳,踢腿的踢腿。

孟易行從沒和人實戰過,一時不免慌亂,只想著先放倒兩個。他伸手抓住一人手腕和一條小腿腕,往左右一扭,二人頓時被掀翻在地,孟易行自已也中了兩拳一腿。

不同的是他有內氣護體,花臂少年一拳砸他背上竟然像砸在鋼板上一樣,疼得捂手直叫,其餘兩個也是甩手的甩手,抖腿的抖腿,嘴裡“哎呦哎呦”叫個不停。

倒地的二人翻身躍起,一個去抱孟易行左腿,一個去抱他右腿,叫道:“打他!”

這裡面身手最好的要數那個花臂少年,練過幾年拳腳。他見孟易行腿被抱住,向旁邊兩人使個眼色,那二人馬上去捆孟易行雙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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