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宛然微笑的點點頭,扶著蕭謹灝朝殿外走去。
風聲,鳥影,花兒散發著醉人的香,清新而靜謐。
蕭謹灝與皇后悠閒的漫步在庭院中,偶爾清談一兩句。
不知不覺,朦朧的月牙兒彎掛在夜空,庭院已是一片寂靜。
這一夜,皇后如願以償的將蕭謹灝留在了中宮。
萬里無雲,曙光初照,群山連綿疊翠,清幽的光輝穿過柳蔭,層次格外分明。
王德申跟隨在蕭謹灝的身後直奔太和殿。
一路上,王德申將昨日在景仁宮裡探查到的一切稟告給蕭謹灝。
王德申雙手恭敬的將海棠花竹雕髮簪奉上,蕭謹灝看了一眼王德申手中沾染上血跡的髮簪,怒火在心中燃燒。
王德申也沒想到,原本皇上是讓自已去查探景仁宮裡為何會有煙霧,結果卻意外拾到了髮簪,可如今看來這沾了晦氣的髮簪,是不能再用了。
蕭謹灝眉峰一挑,雙眸泛著逼人的寒氣,道:“想那小太監已死,死無對證。”
而皇后知曉迷藥之事,已經讓蕭謹灝對自已有所懷疑。
便將此事移花接木,以雷霆手腕嫁禍給宮中最不得寵的丁答應。
並以丁答應謀害綺嬪之罪,將丁答應施以拶刑。
丁答應實在忍受不了夾指之痛,最後不得不承認自已是謀害綺嬪的主謀。
隨後,皇后又命人在丁答應宮中隨意抓了一個小太監,說是同謀,就地斬殺。
皇后心滿意足的看著丁答應認罪的供詞,吩咐夏珠將供詞拿到養心殿前交給王德申,轉呈給蕭謹灝。
蕭謹灝看著罪書上丁答應鮮紅的招認指印,手中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的更緊了些,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賜丁答應三尺白綾。”
此事彷彿就這樣塵埃落定。
可南宮喬知曉,此事並非丁答應而為,不過是後宮中慣用的伎倆,低位者代高位者受過。
或是蕭謹灝被矇在鼓裡,或是蕭謹灝有長遠的打算。
明媚的碧空,雲彩浮動,初升的太陽照耀在宮牆中。
飛鳥自由歡愉的啼鳴著,令人忘卻塵俗的煩惱。
很快就到了舉行冊封如妃張筱為惠貴妃典禮儀式的日子。
惠貴妃身穿一襲金黃色五爪龍緞禮服。
頭戴青絨朝冠,耳珠上佩戴著一對二等東珠耳飾,及金約,領約。
置節、冊、寶於太和殿內,陳節、冊、寶於案,惠貴妃於拜位向北跪,女官跪,宣讀冊文、寶文。
惠貴妃恭受冊、寶,行六肅三跪三拜禮,送節於宮門內道右。
內監執節至景運門授正使,副使從,至後左門覆命。
冊封典禮畢,婢女採清攙扶著惠貴妃回了延禧宮。
延禧宮門前的石榴樹上,長滿了猶如煙火一般鮮豔靜美的石榴花蕾,好似在等待著時機綻放。
惠貴妃感覺自已累極了,忍不住的用手按壓著自已的左肩。
採清一臉歡顏的走到惠貴妃的身後,替惠貴妃按摩推拿著頸肩。
採清:“恭喜惠貴妃娘娘,如今娘娘可是這宮裡唯一有著皇子與封號的貴妃呢。”
惠貴妃瞧著採清滿臉的笑意,笑道:“總算是雨過天晴了,本宮讓你查的事如何?”
採清神色一沉,一本正經的說道:“娘娘,奴婢查到那信是姨娘臨走前被夫人逼迫所寫,您是尚書大人與姨娘的親生孩子,只是姨娘曾懷過一個男胎,被夫人硬生生給姨娘灌藥拿掉了。”
聞言,惠貴妃的神色忽明忽暗,面色變的鐵青。
惠貴妃:“本宮就知曉其中必有蹊蹺,她母女二人還真是會逢場作戲,這招數恐怕進宮之前就已經想好了。”
採清一臉生氣道:“難怪馬齒莧的事,張貴人也是事後才告知娘娘。”
惠貴妃目光一沉,道:“是啊,或許她也想讓本宮喝下那茶水。”
採清:“娘娘,張貴人不安好心,娘娘以後可要提防著她。”
惠貴妃冷冷的說道:“她對本宮自有用處,日後你還向從前一樣對她恭恭敬敬,笑臉相迎。”
這是惠貴妃對採清的提醒,提醒採清不要賭一時之氣。
此時,奶孃抱著剛吃完奶的小皇子蕭承靖走進殿內,輕緩地遞到惠貴妃手中。
惠貴妃溫柔的看著自已懷中的小皇子,沉靜安穩的酣睡著,揮手示意奶孃退下。
此時,太監張凡升走進殿內向惠貴妃稟告道:“惠貴妃娘娘,綺嬪娘娘來了。”
聞言,惠貴妃目光中透著喜悅,朝著張凡升說道:“快請綺嬪進來。”
而後,張凡升快速走向南宮喬,領著南宮喬與月安緩緩踏入延禧宮的宮門。
進了殿內,南宮喬與月安朝著惠貴妃恭敬的行禮,惠貴妃將南宮喬扶起,賜坐。
惠貴妃關切的看著南宮喬說道:“綺嬪如今孕肚是越發顯懷了,日後可莫要再大意了。”
南宮喬微微笑了笑,道:“多謝惠貴妃娘娘關心,那日不知宮中哪來的玉兔,嬪妾便一時迷了心竅。”
惠貴妃眉目緊鎖,道:“難怪你一時忘了自已的處境。”
南宮喬笑道:“只是沒想到,嬪妾在宮中息一怒,退一步,卻不想人人都想著來謀害嬪妾。”
惠貴妃:“好在丁答應已經被賜死,日後便沒有她再出來作怪。”
南宮喬淺淺一笑,道:“嬪妾倒不覺得丁答應能有那樣的本事。只是身在這宮中,本就難得安寧。”
惠貴妃聽出了南宮喬的言外之意,看著眼前的南宮喬,越發覺得很是喜歡。
語落,惠貴妃懷抱中的小皇子突然兩眼上翻,喘不過氣來似的抽搐著。
惠貴妃一下慌了神,腿不停的抖動著,嘴裡不停的唸叨著:“承靖,承靖你可別嚇母妃。”
坐在一旁的南宮喬見情況不妙,立即叫道:“快去傳太醫來。”
一旁伺候的採清這才回過神來,直奔太醫院。
南宮喬走到惠貴妃面前,凝神靜氣的看了看小皇子,沒有向惠貴妃解釋什麼,而是直接為小皇子推拿起來。
片刻,小皇子的呼吸均勻,臉色恢復了正常,身體也不再抽搐。
惠貴妃面帶喜色的看著懷中的小皇子,很是慶幸的看了一眼南宮喬。
此時,採清帶著李太醫快速來到延禧宮。
李太醫向惠貴妃與南宮喬行禮後,認真的為小皇子檢視了一番。
惠貴妃將方才所發生的事情細緻的向李太醫講述了一遍,李太醫更加確定了小皇子的病症。
李太醫:“惠貴妃娘娘,依著小皇子的症狀,想是得了小兒驚風。今日多虧綺嬪娘娘的推拿,不然小皇子恐會沒了性命。”
惠貴妃感激的看了南宮喬一眼,對著李太醫說道:“那現下呢?”
李太醫:“小皇子如今還小,不適合喝藥。從明日起,微臣每日會來為小皇子做推拿。”
南宮喬朝著惠貴妃淺淺一笑,道:“好在只是虛驚一場,小皇子沒事,嬪妾就先回宮了。”
惠貴妃不知該說什麼話來感謝南宮喬,不僅助自已脫困,更是救了自已皇兒的性命。
看著南宮喬離去的背影,惠貴妃心中越發想與南宮喬成為知已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