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活了半百的老人許久未被這樣下了面子,一時之間顯得有些忙亂,又是夾花生米,又是倒茶水的,甚是滑稽。

顧青玉和琳琅雖面色自若,可心裡的算盤早就打響,看來這二人或者說連帶著這老闆娘的話術都是一般無二的,都是刻意說出來傳遞訊息的,無論是誰,只要有人來,他們便擺上這套說辭。

那麼會是誰借他們的口來傳遞訊息呢,他們想要告知的人會是誰。

片刻後,老闆娘從通向後廚的道里探了個頭出來,打破了原本尷尬的氣氛,笑眯眯問道:“吃點什麼?”

琳琅抬眸看向老闆娘,回道:“跟昨夜一樣,再來兩碗米湯,我相公體弱,今日勞累,這腸胃不爽利,得喝些熱的米湯暖暖。”

“好嘞!”老闆娘又將目光移向兩位老人,扯起一抹大大的笑容,問道:“還是老樣子?”我都說了這小子是個硬茬。

二人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面色些許漲紅,白髮老人擺擺手,尷尬道:“今日在家吃飽了,來兩壇酒就可以了!”

老闆娘迅速應下,到後廚招呼了一聲,擺上了幾碟菜,又繼續在門口攬客了。

琳琅不經意瞥了那少俠一眼,將視線落在了他身旁的那柄劍,光看劍鞘,應是把好劍。

她不過匆匆一眼,還是被正喝著酒的少俠敏銳地捕捉到,他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琳琅無辜地朝他笑了笑,似是友好,彷彿並沒有刻意將視線停留在他身旁的那把劍上,不過是無意掠過罷了。

少俠眯起眼睛,愈加探究,直勾勾地盯著她,想要看出琳琅面色或者軀體上有什麼破綻,可不僅琳琅面色如常,顧青玉還側身擋住了他的視線,讓他只得作罷,不悅地收回了視線。

顧青玉起身夾了一筷子菜,放在了琳琅碗裡,溫聲道:“娘子今日勞累,多吃點。”

琳琅聽他這一聲“娘子”,也知曉他的用意,但還是頓時覺得頭皮發麻。

許是他聲如碎玉且偽裝地飽滿情意,將這二字用在她身上,對她來說太過違和了。

可良好的職業素養,讓琳琅的行為比內心更先反應過來。

她深受感動,也夾回了他一筷子,眸光瀲灩,柔聲道:“你也辛苦了。”

只聽那少俠“嘖”了一聲,臉上更是不加掩飾的嘲諷與不屑,拿起筷子對著桌子齊平了兩下,方才動筷開始用食。

兩老人喝了那兩壇酒,早早大步離開,恨不得走快些的好。

而少俠也入住了“運來”客棧,不過他比較有錢,住的是好房間,與他們相隔有些距離。

洗漱之後,夜深人靜,厚雲攏月,不見月光。

兩人皆青絲如洩,發稍微溼,在床上點了一小盞燭火,盤腿對坐,商議著事情,燈火微弱搖曳,堪堪點亮了兩人的面容。

“明日傍晚前,他們就要到岑江了,所以明日一早我們就進水利工程建造處打探訊息,再在他們進岑江之前回去。”

“好,”琳琅拎著散著的墨髮打看著髮尾,頓了頓,突然抬起眼看向他,不知如何解釋,“今日住店的那人,不太一般,他的劍不錯。”

那把劍是主要懷疑那人不同尋常的原因,另外一小部分是感覺,是她多年在外遇見各種雜七雜八的人所積累的感覺,在他身上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顧青玉感覺到她抬眸,看著燭火的眼睛也抬起看向她,認同道:“他拿酒罈時,左手衣袖向上滑出一些,露出手腕內側的刺身,但只露了一部分,似乎是某種特殊的符號,看不見全貌,或許是身份的象徵。”

刺青大多時候被認為是罰刑,罪大惡極之徒行墨刑是在面上刺字;少數民族所信奉的圖騰大多刺在背上,表明身份的等級;而某些組織的人也有以刺青的形式呈現,可以是身上的任何一位置,所代表的含義也更多種,或是身份的象徵,或是信念的統一。

最大的可能便是第三者,但無論是哪種,此時出現在岑江並不是個好兆頭,值得令人揣測。

琳琅微微擰眉,沉吟片刻。

江湖中某些幫派或組織也有不少帶有刺青的,風滿樓也有,是為了辨認是否死亡和接頭身份,不過她沒有,沈安舟說她不需要。

江湖有,朝廷亦有。

某些位高權重的人不會親手去做一些骯髒事,可也不能叫人知曉了他們在做這些骯髒事,所以,他們會豢養死士為他們效力,這些死士身上大多有身份的象徵,不滅的刺青相比較易失、貴重的信物來說,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她神情嚴肅,隱有殺意蔓延,認真道:“需要我去殺了他嗎?”

杜絕掉後患。

顧青玉被她突如其來的殺意愣了愣,低頭輕笑一聲:“不用,還不確定他的身份,殺錯了就不好了。”

看來她還是很擔心他的。

琳琅又沉默了,她向來是寧肯殺錯也絕不放過的,他與她終歸是不同的,他的心是善的,怎麼會像她一樣視人命如草芥、濫殺無辜呢。

她抿了抿唇,心想,隨他去吧,他別死就行,任務不能失敗。

收起了心緒,懶懶道:“行,睡了。”

說罷,她抓起被衾,倒頭就闔上了眼。

不愧是她,速度之快,霎時間便只留顧青玉一人,他無辜地眨了眨眼,抿唇低眉暗想,是不是自已說錯話,惹得她不高興了,也或許只是今日奔走太累了。

可他似乎短暫的忘卻了她的身份,在琳琅執行過的無數任務中,今日的消耗是有多麼的微不足道。

為了完成任務,她可以對自已做得更加極端。

他不忍打擾,輕輕吹滅了燭火。

會是因為劍的原因嗎?

微弱的晨曦如同一大匹柔順的金絲綢緞,直直地透過窗欞縫隙而進。

顧青玉與琳琅下樓時,不見昨日的少俠,老闆娘依舊笑眯眯地招呼他們,直到出了客棧也不見少俠半點影子。

做生意的人早早便起了床,奔走在大街小巷,忙忙碌碌,就連天上飛的鳥兒也不甘示弱,或低或高的飛過。

一隻白鴿混在其中,從琳琅與顧青玉的頭頂上悄然掠過,一路飛向了“運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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