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片刻,沈言就來了。
\"參見小姐。\"沈言躬身向謝蘊行禮。
“怎麼樣?我走了之後,可有異常?”
“小姐走後,屬下特意讓人做出外緊內松的樣子。果然,不多時,便有人藏在屋頂打探府裡的情況,只是因為那個院子看起來比別處管理還要鬆散,因此人並未往那邊去。那波人在府裡繞了一圈,便回去了。不過東院還留了人。”沈言一一將謝蘊出府之後的事情給謝蘊彙報。
“東院留的人,應該是來看我行蹤的。他們想著,我一回來便最先會去看關押的院子,我偏不如他們的願。”
“小姐,雲夜求見。”兩人正說著,聽雨突然來報。
“叫他進來吧。”
“小姐。”雲夜跟著謝蘊一段時間,也不叫謝小姐了,直接跟著聽雨他們叫小姐。
“可是前院出了什麼事?”謝蘊道。
“東院的人已經離開了,想來是什麼也沒有打探到。”雲夜俯首。
“好,你來得正好,我正有事情想要問你。你家王爺何時回京。”江沐留在府中,也不是長久之計,總不能日日嚴加看管。另外,忠義侯已經稟報皇帝,如今全國已經下了通緝令,一旦被發現江沐藏在府中,窩藏之罪怎麼也逃不掉。
如果睿王和辰王能夠早點回京,將江沐交到忠義侯手裡,私下裡忠義侯也算是自已人了。
“稟告小姐,王爺應該今晚就能到達京城。”雲夜雖不知曉辰王與謝蘊到什麼程度了,但回京就讓自已和雲舒保護,必是很重要的人。
“好的,我知道了,你們王爺到了,讓他來見我,我有重要的事情與他說。你們都下去吧。”謝蘊說罷,便也站起來,往內室走去。
“聽雨,我換身衣服,一會兒父親回來,應該還會找我。”
\"是,小姐。\"
“小姐,將軍讓您去一趟書房。”謝蘊還未換完衣服,便聽前院的嬤嬤來院裡通報。
“好的,你去回了將軍,我即刻就來。”謝蘊說著,換好衣服後,便徑直往書房去。
“父親。”
“來了,坐吧。”謝九安指了指書房一側的椅子,兩人一起坐了下來。
“父親,今日找我,可是有什麼事情。”
“今日我進宮,總覺得陛下看我的眼神不大一樣,也不知道是不是江沐的事情,陛下知道了。如今我來問問你的意思,這江沐計劃是如何處置。”自從把江沐帶到府中,謝九安一直未與謝蘊詳談要如何處置,也未與她聊過為何要私藏江沐。
“今日辰王就會回京,屆時我會將江沐交到他的手上。”
“你老實與我說,辰王和睿王並不是憐憫無辜那麼簡單吧,你是不是私下在幫著睿王。”謝九安看著謝蘊,隱約覺得謝蘊與原來完全不同。而且如今朝中局勢,任謝九安再不敏感,也嗅出了一絲勢力變化的味道。
“我們謝家,歷來只忠於陛下。如果你私下偏幫睿王,一旦陛下知曉,這會給謝家帶來多大的災難,你可知曉。”謝九安見謝蘊遲遲不說話,心裡懷疑的種子如遇到春雨般,蹭蹭竄了起來。
“父親,如今朝中的局勢你也看到了。太子貪墨賑災糧,心無百姓,對百姓一點憐憫之心都無。這樣的人做了皇帝,以後大周恐不會有安生的日子過。”
“就算如此,這也是陛下應該考慮的問題。我們作為臣子,守護好君王,守護好百姓即可。”謝九安道。
“父親糊塗,我們要守護的是大周百姓。如果上位者是一位仁愛之君,慈愛他的子民,那是真正的忠君。可若上位者是一個殘暴之徒,我們的忠君就是助紂為虐,是殘害百姓的劊子手。寧州的事情,不用我說,父親應該也看到了,能夠貪墨百姓的救命糧,不管百姓死活的人,真能成為一個受百姓愛戴的君王嗎?”謝蘊想點醒謝九安。
“放肆,這樣的話你也敢說。”謝九安聽得謝蘊如此說,心下大駭。
“父親,您聽我說完。您是忠君之人,朝堂的紛爭您一直不聞不問,那麼多年,您還是穩坐大將軍的位置,那是因為當今陛下是一位仁愛百姓之人,有容人之量,容得下您如此高的功績。可若換了一個人,未必能做到陛下這般。北境之戰,我們謝家差點就死無葬身之地,可就算是如今的陛下,您告知之後也並未繼續追查,這就是一個提醒。常言道,功高震主,我們謝家的功績,如今的太子和晉王,都不是可以容得下的。”謝蘊將這一切一股腦的說出來,心下倒鬆了一口氣。
謝九安聽我完謝蘊的分析,心下驚歎,一時竟未說話。謝蘊說的這些,他之前不是沒有想過,他也看出來,太子和晉王並不是仁君的人選,只是這是陛下應該決策的事情。謝家百年,一直忠於陛下,如果真讓他背叛皇帝,他心裡過不去這一關。
“父親,我不是要讓您背叛陛下,我們也不會背叛陛下,如今我們不過是自保。”謝蘊見謝九安眼神變化,已經沒有剛剛那麼激動。
“自保?你是什麼意思?”果然,謝九安在聽到自保兩個字時,剛剛因為愧疚而一直埋著的頭,終於重新抬起來,看著謝蘊。
“晉王和太子一直在暗中較勁,您在北境之時,晉王也暗中使法子,想要接近女兒,想來您後來也聽說過,曇華寺女兒遇到山賊一事,那便是晉王的手筆。後在桃花宴,他又設計女兒,只是都未成功。他做這些,難道真是愛慕女兒嗎,父親您想想?”
“混賬,枉費本將一心為國,奮戰前線殺敵,這些個皇子竟然盡做些汙遭之事。”謝九安手握成拳。
“父親,還不止這些呢。寧州水患,女兒也參與其中,這水患到底是天意還是人為,想來過不了一陣子,就會大白天下了。”
“你說什麼?這水患還能人為?”謝九安雖在戰場上殺敵勇猛,可論算計人心,他是一點都不行。